六月的N市燥熱,烈日裹攜著暖風伴著聒噪的蟬鳴襲來,離別也如約而至。
“快去啊惜惜,愣著干啥?。俊苯钆牧伺呐募绨?,向操場的某個方向指了指。
任惜然飛快地搖了搖頭,作勢向教室走去。
姜念一把把她拉回來,“干啥啊,別慫啊,說不定魏許專程等著你呢?!?p> “不要,他罵人的功力深厚,我怕被他陰陽怪氣死?!比蜗贿o了手里的紫色信封。
姜念笑了笑,“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幾句,而且惜惜你喜歡他是他的榮幸,別想太多,馬畢業(yè)了,別留遺憾嗷,反正你和他高中一個班的可能性為零?!?p> 任惜然似乎動搖了,但步子剛邁出一步又猛的退回來,“不行不行,喜歡歸喜歡,我怕他為此困擾影響他學習。”
“大姐,結果只有兩種,接受了皆大歡喜,不接受就是不喜歡,不喜歡就不會被影響懂嗎?”
正當任惜然低頭看信猶豫時,姜念輕輕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任惜然不解抬頭時,看見逆著光朝著自己走來的少年。
“你……有沒有什么……”男生邊說邊摸脖子,像是被卡住了一樣半句話都憋不出來。
任惜然閉上眼睛,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閉著眼睛把信封送了出去。“給你,看完之后不準不理我?!?p> 男生輕笑,“嗯,回家看?!?p> “魏許?!?p> “我在?!?p> “我能,就是……可以……”
魏許看著平時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現(xiàn)在紅著臉跟自己說話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都可以,你說什么都可以?!?p> “想拍張合照。”
“好,我去陶櫟那拿校服。”魏許笑著轉身。
任惜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沒事,就這樣?!?p> 姜念眼疾手快,拿起旁邊的拍立得主動承擔了記錄幸福的工作。
照片上,是紅著臉的的少女和意氣風發(f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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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進展如何???”
姜念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讓正在圖書館的任惜然猝不及防。
任惜然連忙調低音量向門口走去。
“你嚇我一跳姜總,我人在圖書館呢?!?p> 對面沉默了一會,“鐵子,現(xiàn)在是暑假的第四天,你再說一遍你在哪里?”
任惜然笑了笑,“我單純來看書的,手機玩累了,你來嗎?”
姜念忙應道,“我現(xiàn)在屬于是看見書就過敏的程度,不過圖書館附近的貓咖可以考慮嘿嘿?!?p> 任惜然想了想,“行,那我收拾收拾,一會貓咖見咯。”
“收到!”
“so,別逃避話題,你倆咋樣啊?!苯钜荒樷嵉陌素灾?p> 任惜然撇了撇嘴,“能怎么樣呢,這么多天啥動靜都沒有,跟失蹤了似的?!?p> “?。坎粦摪?,他不應該主動約你看看電影喝喝奶茶啥的嗎?再不濟圖書館學習呢,反正你也不討厭?!苯蠲碱^緊皺。
任惜然干脆的搖了搖頭,“什么時候輪到他主動,那真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p> “我真無語了,一個男的娘們唧唧,主動一下會死啊?”姜念為朋友打抱不平,輕輕揉了揉腿上小奶貓的頭。
任惜然心態(tài)倒是很平,“他估計忙著預習高中內容呢,沒時間想我?!?p> 姜念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們倆多少都有點大病,學習是不能等到暑假放完嗎?開學之后天天學,但是沒有這么爽的假期了啊!”
“無所謂,我的宅家計劃明天開始,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會踏出家門半步的?!比蜗幻臀艘豢诒永锏墓琛?p> 姜念點了點頭,“那聽說后天小陶請我們幾個吃飯誒,你不來?”
“飯而已,我是沒吃過嗎?”
“主要…我聽說,小陶喊了…,魏許誒?!苯钸呎f邊笑。
任惜然心虛的摸了摸鼻尖,“好久沒見到他們了,還真有點想,到時候地址發(fā)我。”
姜念叼著吸管,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盯著任惜然,“口是心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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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惜然在家窩了兩天,最大的運動量就是下床上廁所或者去門口拿外賣。
不愛吃姜:定好了奧,估計一個小時之后來你家樓下接你哈。
終于,第三天下午,姜念發(fā)來了信息。
任惜然看到信息后連忙下床,原本腦子里早就有條不紊的計劃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紊亂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床邊。
“哦哦哦,洗臉,然后換衣服,還有什么啊……”任惜然自言自語著。
不愛吃姜:到了哦!
任惜然剛好收拾好姜念就發(fā)來了信息,草草涂了點防曬就下了樓。
可是當她看見單元樓門口站著的人是誰時,頓時定住了腳步。
“好久不見,任惜然。”
熟悉的聲音,喜歡的聲音,思念的聲音,此時此刻正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任惜然只覺得渾身發(fā)燙,不用看她就知道,自己現(xiàn)在臉一定巨紅。
“還好吧,一個星期還沒有?!比蜗贿~著僵硬的步伐朝男生走去。
魏許看著女生熟透了的耳朵,揚了揚嘴角,“可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p> 任惜然又愣住了。
老鐵!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嘛?你知道你說這話的對象是誰嗎?是一個幻想過摸你淚痣的,喜歡了你兩年多的“女變態(tài)”啊老鐵!
任惜然心里咆哮著,但身為一名合格的“”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任惜然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
“是的,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媽媽很想念你啊大兒!”
魏許挑了挑眉,“包,我?guī)湍隳???p> 任惜然趕忙擺手拒絕。
“任惜然,給個機會啊?!?p> 這話頗有歧義,任惜然微微愣住。
“干什么,幾天不見,你還體貼上了?”
魏許輕笑了一聲道,“我個人覺得,我一直都很體貼。”
任惜然瞪圓了眼睛,假裝生氣道,“是哦,如果不強迫我給你帶一個學期的巧克力,不借我東西從來不說謝謝,不在教我一道題第二遍的時候大呼小叫就更體貼咯?!?p> 男生邊聽邊挑眉,等女生說完后才不緊不慢,含著笑說,“還挺記仇啊任惜然。”
“走啦!”任惜然把帆布包等到了魏許懷里,自顧自往前走。
魏許連忙加快步伐,“謝謝體貼的任惜然同志,愿意……給我一個機會。”
“油嘴滑舌?!?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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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快來坐啊然然!”姜念終于在包間門口看見了任惜然,擺手招呼著。
陶櫟剛想找魏許的身影就看見一個拎著白色帆布包的男生從任惜然旁邊探出了頭。
“我靠,魏許你當上拎包小弟了???”陶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準確來說,就算親眼見證,他也不愿意承認——當初連羽毛球拍都懶得幫他拿一下的魏許在幫任汐然拿包。
魏許倒是不在意陶櫟嘴里形容自己現(xiàn)在形象的詞,自動在陶櫟的話里提取了有用信息。
“說什么呢,這一個拎包的機會我求了好久呢?!?p> 魏許輕飄飄拋出這句話后,自顧自拎著包坐到眾人給任惜然安排的位置旁邊,只留下一群還沒反應過來的“百姓”留在原地獨自懵逼。
“他剛剛……說什么?”
“好像是,任惜然,給了他一個,拎包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