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彷徨
我在高速路口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兒,才在一個小區(qū)附近看到一家平房小賓館。
我找了個停車位,便直奔那個小賓館而去。打開玻璃門,我看到賓館的主人是一個彎腰駝背的老頭兒,年齡約摸六十多,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旁邊貨架上還擺放著各種吃的用的,這還是一個小超市。
“老板,還有房間嗎?啥價位?”我問道。
“有房間,你們幾個人?。课疫@里干凈衛(wèi)生,包您滿意,空調(diào)、衛(wèi)生間都有。”
“就我自己。”
“一晚七十?!?p> “我能看看房間嗎?”
“你去看就行,從這邊進(jìn)門往里走一零三號房間?!?p> 我進(jìn)去一看,條件確實不錯,空調(diào)、衛(wèi)生間、熱水器、燒水壺、沖水馬桶一應(yīng)俱全,木質(zhì)地板平整光潔,被褥疊放整齊。
“老板,還能再便宜點嗎?我得住好幾天。”
“你要住的時間長的話,給你按六十,我這里空調(diào)熱水器都有。你可以打聽,別的賓館都沒有這個價,我這里是最便宜的了?!?p> 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價位也確實不貴,況且還干凈衛(wèi)生。再者說了,去別的地方也未必能找到這種條件的房間。高檔點的賓館都得一百元以上,就住這里吧。
第一個晚上,我失眠了,身子像烙油餅似的翻來覆去,一直到下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上午,我被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驚醒,搞得我瞬間困意全無。我扒開窗簾的一角看了看,天已大亮,已經(jīng)九點多了。我坐起來點燃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又長長地吐出那口煙。我的手無意間碰了一下枕頭,才發(fā)現(xiàn)枕頭的一邊已經(jīng)被口水浸濕了。
外面的“叮當(dāng)”之聲依然在繼續(xù),一定是這個老頭兒在搞什么名堂。我穿上大褲衩奔向小院,看到老頭兒和他兒子光著膀子在釘一個板凳,盡管是在墻角陰涼處,但兩人已是汗流浹背。
“大爺,天怪熱,涼快涼快在干吧?!?p> “就這一個了,馬上就好?!崩项^的兒子說道。
看著這父子倆干的熱火朝天、勁頭十足,我心里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他們都在努力,我卻還在苦苦掙扎,唉。
我洗漱完畢后,便換上衣服去找地方吃飯。出了賓館門兒,我看到旁邊有一家拉面館,便走了進(jìn)去。一進(jìn)門,就看到在這家面館的墻上赫然寫著:
“團(tuán)隊不養(yǎng)閑人,團(tuán)隊不養(yǎng)懶人,努力工作,努力賺錢?!?p> “這位小哥,是拉粗的還是拉細(xì)的?”面館老板問道。
“粗的吧?!?p> “好嘞,給這位小哥拉一碗粗的?!崩习鍥_著里面做面的廚子喊道。
旁邊的顧客聽了直皺眉頭,一會又哈哈大笑。
幾分鐘的時間,這碗拉面就做好了。我狼吞虎咽、風(fēng)卷殘云般地將這碗拉面吃完,付完賬后對老板說了一句:
“老板,你們慢慢拉著,我走了。”
“小哥,一路走好,歡迎下次再來。”
“再見?!?p> 湯足飯飽后,我又拿出手機(jī)仔細(xì)地看了一下招聘平臺,上面依然是杳無聲息。
回到賓館,我拿出專業(yè)書籍坐在辦公桌前不停地翻著,又把那些陌生的施工工序又重新溫習(xí)了一遍,希望將來能夠派上用場。
不知不覺中,一天就這么過去了。就在這一天當(dāng)中,我至少翻看了八遍招聘平臺的信息。結(jié)果帶給我的除了失望就是失落,搞得我是失魂落魄。
生活帶給我無奈,我同樣還得面對生活,這就是現(xiàn)實。夢想終歸是夢想,終究還是很難變成現(xiàn)實。就像你買彩票那樣,不是每個人都能中一等獎,能經(jīng)常中個三等獎就是祖墳冒青煙了,那得經(jīng)常去祖墳上燒高香,感謝自己的八輩祖宗。希望總是伴隨著失望,這倆就是一對親兄弟。每當(dāng)我興高采烈地去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總會出現(xiàn)“失望”的陰影;每當(dāng)我失望透頂?shù)臅r候,不經(jīng)意間,老天還會給你安排個小驚喜。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吧。總之,不管你是“希望”還是“失望”,只要你還活著,就得去面對現(xiàn)實。
臨近天黑,無所事事的我決定去這座陌生的城市大街上轉(zhuǎn)一圈,以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在我走到離賓館不遠(yuǎn)處的一處美容店得時候,站在門口的一位穿著暴露的性感女郎操著一口南方口音向我招手:
“帥哥,來按摩一下啦?!?p> 我瞅了她一眼,依然大步向前走去。
“來,帥哥,來消遣一下啦,給你優(yōu)惠,包你滿意,不舒服不要錢?!?p> 我又瞅了她一眼說:
“我還有事,不去啦?!?p> “死窮鬼,不識抬舉?!?p> 媽的,這娘們兒還敢罵我。我懶得跟她動嘴,還是大步流星地離她遠(yuǎn)去。
唉,這年頭兒,我還不如她呢。辛辛苦苦很多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又重新開始了。
就在不遠(yuǎn)處的廣場上,我看到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兒正在拉二胡。我走了過去,看著他陶醉的樣子,我頓時感覺還是他活的自在。我心想,等我老了,是不是也能過上他這樣的生活?
“來,小伙子,給你個馬扎,給我捧捧場?!崩项^兒從腳底下拿出一個馬扎遞給我。
“謝謝你大爺,我不坐了,看你拉的挺好的,拉了幾年啦?”
“六年啦?!彼斐鲇沂肿隽藗€“六”的手勢。
“手藝不錯,一看就是老手了?!蔽艺f道。
“我還參加過市里舉辦的老年才藝大賽,捧回來一臺大彩電呢,哈哈哈。”老頭兒說的是滿眼放光、滿臉自豪。
“大爺,你真厲害,您這是老當(dāng)益壯啊。”
“我這叫‘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哈哈哈?!?p> “退休幾年啦大爺?”我問道。
老頭伸出五個手指說道:“五年啦,想當(dāng)初我還是副局長呢,現(xiàn)在退居二線了,除了消遣時間,就是抱抱孫子、買買菜、做做飯,就這些事兒。兒女都大了,也不用管了,他們都不缺錢,還時不時地給我錢呢。實話跟你說吧小伙子,我和老伴的退休金都花不了,我還能要他們的錢?給我錢我都不愿意要,我不缺那個?!?p> “您這小日子過的真好?!?p> 老頭兒又哈哈笑了一陣,接著繼續(xù)拉二胡,腦袋還不停地?fù)u晃著。
我又看了一會“二胡獨(dú)奏”,便按原路返回賓館了。
之前那個美容店的女人沒有再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應(yīng)該是陪客戶按摩去了。
這一晚,我依舊是徹夜難眠,下一步該去何方,依然沒有目標(biāo)……
士冰突擊
我一個人找了個地方住下了,我在尋找下一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