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逢
沒錯兒,那輛小車上的人正是張永鑫。
“強哥,你怎么會在這里?快上來聊?!睆堄丽斡行┏泽@。
我隨即上了張永鑫的車。
“我……我……那個看這附近有家公司在應聘,就過來了,沒想到是在你家附近,真是太巧了兄弟?!蔽矣行┲е嵛帷?p> “哦,你還沒找到工作嗎?來這個地方能有啥好工作???”張永鑫滿臉疑惑。
“這不前幾天這家的公司讓我來看看,還沒給我回話,這公司有點兒操蛋。來這里真是太巧了,又跑到你家門口來啦?!?p> “晚上一塊喝點兒,沒想到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有緣分啊兄弟。對啦,你面試的是哪家公司?”張永鑫哈哈大笑。
“是一個叫‘輝騰’的建設公司,你熟悉這個公司不?離這里沒多遠,就五六公里的路程?!蔽艺f。
“輝騰?倒是聽說過,這家公司不怎么樣,上回聽說因為拖欠工資被人家給告了,告了還不止一次兩次,這公司根本不靠譜。這個公司參與工程建設沒幾年,一直都缺人,也一直沒招到合適的人。因為他們經(jīng)常拖欠工資,也留不住人。”張永鑫說。
他的看法也跟我是“不謀而合”,這家公司的確是“不靠譜的媽叫不靠回家吃飯——不靠譜到家了”。我并沒有將那家公司將我“拉黑”的情況告訴張永鑫,我怕說出來挺丟人。工作沒找到,還被一個“三流”的公司給“拉黑”了,說出去我怕他笑話我。
“這年頭的民營企業(yè)不如國企央企好混,這些公司工資不漲,要求倒還挺高,還得要求全能的“人才”。多干幾樣活也不要緊,工資能提上去也行啊,關鍵是工資也提不上去,難怪這些企業(yè)老是缺人。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害得我又白跑了幾百公里,唉……”我唉聲嘆氣地說。
“來了就來了,這不咱們兄弟還能喝酒嘛。對了,你來了咋不早說,我好給你接接風啊,你看你來一趟還偷偷摸摸的?!?p> “兄弟,是這樣,我剛來了有兩天,確實不知道這里就是咱們當初吃飯的地方。真是太巧了,我想都沒想到啊?!蔽胰鲋e說。
“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繌姼??!?p> 我指了指旁邊的順心賓館說:
“就是那里,沒事兒上去坐坐吧?!?p> “我就不去了,下午一早還得上班兒,我就先回去。那個,你把房間退了就行,晚上我給你找個好地方住?!睆堄丽握f。
“兄弟,麻煩你多不好意思啊?!?p> “這還客氣啥?咱們短期內又見面啦證明咱們兄弟有緣啊,哈哈哈……”張永鑫拍著方向盤興奮地說。
“對啊,是有緣分,緣分還不淺。當初上學咱們就是一個宿舍,還是上下鋪,這回咱們又走到一起了。”
“晚上可別走,記得等我,咱們老地方見。我該回去了,你等我就行?!?p> 我迅速下車,向張永鑫揮手告別。他鳴了一聲喇叭,絕塵而去。
看著張永鑫的車消失在公路盡頭,我長舒了一口氣:本來不想打擾他,還是把他給打擾了。
晚上很快到來,我和張永鑫又來到了老地方——那家火鍋燒烤城。再次來到這里,我是百感交集、心生感慨,這里同樣也是我和那個叫“莫莉”的女生一起吃飯的地方。
這次跟張永鑫的相聚,他依然是那么地熱情,而我心里卻是五味雜陳。我感覺我又從起點回到了起點,這一切仿佛都是上天安排的。轉眼之間,快兩個月了。他干的是風生水起,而我還是在原地踏步,這不就是差距嗎?
我們在大廳的一個角落里找了地方坐下,服務員給我倒上茶水,然后問我們要吃點什么。張永鑫讓我點菜,我又將點菜的“任務”推給了張永鑫。他照例又點了一桌菜,我看著桌上豐盛的美食,心里突然感覺有些傷心失落。我失落并非因為這飯菜不夠味兒,而是我覺得我這個“廢人”對不住這些飯菜。
“強哥,我點的多,你多吃點,吃不了可不能回去?!?p> “謝謝你兄弟,非常感謝你。”我端起酒杯說。
“你這是說的啥話???既然來了,那是我們有緣,兄弟之間不存在‘感謝’一說。來到這里我就是‘地主’嘛,我得盡一下‘地主之宜’。你盡管敞開肚皮吃、張大嘴喝就行,咱今天一醉方休,反正我明天不忙?!睆堄丽涡χf。
“好,一醉方休?!?p> 推杯換盞之間,我跟張永鑫又聊了不少關于工作上的事情,一瓶白酒很快就見了底兒。他又打開一瓶白酒,我們又接著邊喝邊聊。我本來想給她說我跟莫莉的故事,心里又想了想,沒敢說,我怕老同學又說我“不務正業(yè)”。
“這邊兒也沒啥好公司,你要是提前給我打聲招呼就不用往這里跑了。這里很多公司我都很熟悉,多數(shù)都不怎么靠譜。你也算是沒有白跑,這不咱們又在一塊兒喝上了?”張永鑫哈哈大笑。
“跑一趟就跑一趟吧,至少咱們兄弟還能再聚一次,何樂而不為呢?!?p> 隨著酒杯的碰撞聲響起,我抬頭仰臉——酒杯里又見底兒了,我的腦袋也隨之發(fā)昏發(fā)脹。張永鑫的舌頭也開始打卷兒了,嘴里不停地喊著“接著喝”。酒是喝的差不多了,桌上的飯菜卻沒動多少。
“服……務……員……來……一……趟。”張永鑫此時喝得是嘴里往外一個一個地“蹦”字兒一位約摸五十左右的女服務員拿著菜單跑了過來,她問:
“你好,請問你們是添水還是添酒加菜?”
“酒……菜……都不要,水……也不要,你看看把這……些烤串再給烤一下,都……涼……啦……”張永鑫的舌頭都捋不直了。
“好的,我給您拿過去烤一下,你們稍等?!狈諉T利索地收起桌上的串子并快速離開。
“你……吃……啊強哥,剛……才我就說啦,吃不了不能走,吃不……了……咱就……兜……著……走……”
“好……好……好,接著吃。兄弟,別再喝啦,再喝就走不了啦。”我的嘴也說不利索了。
迷迷糊糊的我看了看瓶里的白酒,第二瓶還剩有大約二兩左右,看來真是“一醉方休”了。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烤串兒很快就上來了,我看著噴香誘人的串子,這才感覺到有點餓了——剛才只顧喝酒吃的太少了。幾分鐘的時間,十幾根烤串就被我給干掉一大半兒。我催促張永鑫吃,他說不吃了,再吃就該吐出來了。
此時此刻,迷迷糊糊的我看到坐我對面的張永鑫正在做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只見他把褲子給退了下去,我趕緊站起身來,晃動著身子走到他身邊說:
“兄……弟,你……你這是在干嘛???這里不是廁所,這是大廳?!?p> 張永鑫依舊不理不睬,他閉著眼用右手掏出工具就要對著桌底“開火”。我一看情況不妙,瞬間就清醒了不少。我趕緊拉住他晃了晃,并說:
“不……要……這……樣,快停下,趕快剎車,不然就出事兒啦,那邊有服務員看著你呢。廁所在里面,我?guī)闳??!?p> 張永鑫睜眼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又看了看我,然后又張望了一下飯店的其他地方。此刻他清醒了不少,隨即便趕緊提上了褲子。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給提起來,然后我扶著他向廁所方向走去。
在廁所里,張永鑫是半閉著眼睛撒的尿。
“哥們兒,一會兒多喝點水醒醒酒。幸虧我剛才發(fā)現(xiàn)的及時,要不然你就朝著桌子底下‘開火’了。那個服務員就離咱們不遠,萬一她把你當‘流氓’給逮起來麻煩就大啦,哈哈哈……”
張永鑫瞇縫著眼睛說:
“沒……沒……事,嗯……嗯……嗯……”
隨著酒場的結束,我們互相攙扶著走出這家“燒烤城”。我們又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我看著模糊晃動的各種燈光,大聲說了一句——我他媽又回來了。然后我就開始流淚,沒想到,這次又殺了個“回馬槍”。
“強……強哥,回來就回來了嘛,不要那么激動嘛。證明還……是……我們這里好啊?!?p> “你……你不懂,兄弟。這次我回來跟上次不一樣,這……次我是帶著傷心來的啊……”
“強……哥你咋……咋還傷心?。吭邸蹅冃值茉谝粔K兒咋還傷……心???兄……弟我得罪你了嗎?”張永鑫結巴著嘴問。
“你……不……懂,我傷心可不是因為你,我是因為沒找到工作才傷心的,懂了吧?”
“嗯……嗯……嗯,別傷心,傷啥心啊。心傷了就治不了啦,沒了工作咱再找嘛?!睆堄丽蝿裎艺f。
“沒事,沒事,沒事……”我含含熱淚說。
看來我們這次都喝多了。
隨后,張永鑫帶我又去了之前我們一塊“開房”的那家酒店。這次空房多,我們不用再擠到一張床上了。酒店的吧臺服務員給我們開了一個雙人間,隨即我們便乘坐電梯上了二樓。
這一晚,我睡的還算舒坦??磥恚凭芙鉀Q不少的憂愁。
張永鑫在早上七點多的時候拍了拍正在熟睡中的我,然后說:
“我去上班了,你在這里睡覺就行,我走了,有事聯(lián)系我?!?p>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說:
“路上慢點兒兄弟,我不送你了?!?p> “一樓有早餐,一會兒去吃點東西再睡吧,我先走了?!?p> 隨著張永鑫的離去,我又陷入了孤獨、彷徨之中……
記得上次跟張永鑫聚完之后,我直接回了家。這次是去是留,我還處在矛盾之中,回家又能做什么呢。
上次我來這里的時候還是個炎熱的季節(jié),這次來這里已到了立冬的時刻。同樣的地點,同樣的老同學,又是在同一個地方吃的飯,而如今卻不是同一個日期了。時光飛逝、光陰荏苒,隨著寒冬即將到來,我的心也即將進入“寒冬”。天氣轉涼沒事兒,心要是也涼了會更加艱難。
隨著一陣語音通話的鈴聲響起,我的思緒也隨之被打斷。我看了看手機,那個熟悉的名字再次映入我的眼簾,是“盛開的花朵”要跟我語音通話。我猶豫了一下,是接還是不接?
在我猶豫之際,語音的呼叫已經(jīng)結束。幾分鐘過后,“盛開的花朵”又開始了對我的呼叫,我隨即打開了語音通話,手機那端傳來了那個甜美的聲音:
“大哥你好,你走了嗎?”
“我……我那個準備出發(fā)啦,你最近怎么樣啊?”
“最近還行,你準備出發(fā)?就是說你還沒有走,對吧?”
“我……我都上路了,你有啥事啊?”
“沒事就不能跟你聊天啦?看你撒謊都不會,沒走就是沒走,還說謊話?!?p> “妹子,你有啥事兒直說就行。”
“我想去找你聊聊天啊,請你吃飯不行嗎?上次你請的我,這次我請你。你走了也不要緊,再回來就是了。”
難道是她黏住我了?我不敢再往下想。也或許不是,也可能是因為上次我請她吃飯,這次她又想請我吃飯,僅此而已。
“你不上課嗎,還亂跑?”
“上啥課???要是上課的話就不和你聯(lián)系了。我們馬上進入實習階段了,現(xiàn)在不忙?!?p> “哦,知道了?!?p> “你知道什么啊?記得等我,今天不能走?!?p> “對不起,上次是因為喝多了,我們才在一起那個……”
“哈哈哈,你那叫喝多嗎?不是喝多了,是你想多了。沒事兒,不就是上個床嘛,有啥好稀奇的?你開心我快樂就行了,不要想那么多?!?p> 我一時竟語塞了,不知該說什么了,只是“哦”了一聲。
片刻過后,我還想再說些什么,莫莉卻結束了語音通話。
我躺在床上,一時之間是思緒萬千。我又看了看手機,此時是上午九點十分,沒準兒這個莫莉下午就會來到。來就來吧,既來之,則安之……
士冰突擊
我又一次見到了老同學,這次見面我同樣是“感慨萬千”。我們一塊喝酒聊天,又去了跟上次同樣的賓館。就在我準備離開這里之時,莫莉卻給我打開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