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什么大病?
頭依然昏昏沉沉,陸曦月被吵醒很是不悅,此刻微微睜眼,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來人。
窗口旁,遠遠地站了兩個打扮華麗的女子。
其中的少女看著二十來歲,面容姣好、妝容精致,一頭卷發(fā)及腰。
白色真絲襯衣配紅色緞面短裙,顯得身段玲瓏有致,配上鉆石耳飾與項鏈,一副成熟少女的嬌媚模樣。
少女身旁的女人看著四十幾歲的年紀,眉眼與少女很是相似,同樣妝容精致,而且保養(yǎng)的非常好,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細紋。
手工定制的紫色套裙,通身的鉆石與翡翠首飾,配上奢侈品牌手包,顯得女人富貴逼人。
兩人的打扮,與這素白的病房格格不入。
而兩人的對話也全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會被陸曦月聽見。
待陸曦月看清了這兩人的臉,毫無預兆的,一股撕裂般的頭痛瞬間襲來。
伴隨著這波痛意,一段陌生的記憶流水般驀然涌入腦海。
陸曦月死死咬住嘴唇抵御這這波痛意,沒發(fā)出一點聲音,清麗的面頰卻瞬間一片慘白。
苦苦捱了幾分鐘后,那波痛意才終于退去。
她微微睜開眼,遠遠地看著那兩人,眸色已是冷然如冰。
剛剛看到這兩人的瞬間,她竟然恢復了一部分記憶。
是關(guān)于眼前這兩人的。
這兩人,正是她那薄情寡義的父親陸霄霖新娶的夫人鐘晴,和鐘晴的女兒陸萱語。
她的親生母親被陸霄霖送進療養(yǎng)院后不過三個月,鐘晴就進了陸家的門。
鐘晴進門時帶了一雙兒女,進了陸家后就改姓了陸,搖身一變成了陸家的少爺和小姐。
鐘晴帶著兒女進門至今不過大半年的時間,而剛剛恢復的記憶片段中,卻全部都是她們母女倆趾高氣昂地欺辱她的嘴臉。
陸萱語搬進陸家后,喜歡她的臥室,不過三天后就半要半搶地逼著她搬了出去;
鐘晴與陸萱語坐在別墅沙發(fā)上,悠閑地吃著茶點,而她像個下人一樣,為她們端水遞紙捶背;
陸萱語故意把首飾藏在她的房間里,誣陷是她偷的,害得她被父親懲罰一天不許吃飯,最終餓得暈倒;
故意私下散播她品行不好的傳言,看她被同學孤立嘲笑,還假惺惺地當著同學的面安慰她,實際別人聽不見的話里全是諷刺;
鐘晴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花瓶,卻說是她霉運纏身、手腳不干凈,罰她不許上桌吃飯;
她被陸萱語故意推倒在雨后的泥坑里、滿身狼狽,而陸萱語則毫無顧忌地在一旁放聲大笑……
一段段一幕幕,雖然斷斷續(xù)續(xù)、并不連貫,卻數(shù)不勝數(shù)。
陸曦月暗暗磨了磨牙。
小護士說的對,她還是有點子幸運在身上的。
否則,她的這些記憶,怎么回來的就這-么-是時候呢。
陸萱語此刻抱著手臂,遠遠地瞪了床上的陸曦月一眼:“這個掃把星,怎么沒直接摔死呢!”
怎么就沒摔死呢!
如果摔死了,今天特意為她辦的什么生日晚宴肯定就辦不成了!
她以為以陸曦月的身子骨,這次即便不死也是重傷,可是早上卻聽說陸曦月傷得并不重,父親吩咐今晚的生日晚宴照常舉行。
陸萱語本來還不信,沒想到現(xiàn)在親眼見了,陸曦月果然活得好好的!
她十八歲的生日,都沒有這么大的排場,陸曦月一個不受所有人待見的掃把星,憑什么!
她也配!
“萱語乖,不急,”鐘晴寵溺地握住女兒的手,“你知道的,你父親最疼你了?!?p> “這掃把星天生倒霉的命,這次僥幸,但難說什么時候就會丟了小命。”
“雖然看著確實礙眼,但無聊了還能解個悶什么的?!?p> 鐘晴說的理所當然,好像談?wù)摰牟贿^是個什么物件一樣。
“你就安心等著,我的萱語,早晚會是陸家唯一的大小姐。”
鐘晴的安慰果然有效,陸萱語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她抱住鐘晴的胳膊撒嬌:“女兒知道,父親最疼女兒和哥哥了。”
“只是想到晚上的宴會,而且父親竟然要母親和女兒親自來看這掃把星,女兒就不開心……”
“萱語要理解你父親,他也是沒辦法?!辩娗鐡崃藫崤畠旱念^發(fā),輕柔地道?!岸际菫榱俗鼋o許家和外人看的。”
陸霄霖極愛面子,陸曦月在陸家再怎么不受待見,都是陸家宅內(nèi)的事,對外分毫不露,從來都把面上的功夫做足。
“真是便宜她了!”
陸萱語還是氣哼哼的,又瞪了床上的陸曦月一眼。
陸曦月一動不動,閉著雙眼像是在昏睡,白皙的面頰清麗動人,眉頭微蹙著,帶著幾分我見猶憐。
這一眼,讓陸萱語才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涌了上來。
她松開抱住鐘晴的手踱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睨著陸曦月。
不得不承認,這掃把星和她那瘋子母親一樣,是有些姿色的。
平時總是畏畏縮縮地還不覺得,此刻臉色素白的安靜模樣,竟然很有幾分清麗可人。
哼,長了一張假裝清純的臉,天生是勾引男人的貨色!
偏偏這樣一個貨色,竟然還占著屬于我的陸家大小姐的位置!
嫉恨心起,陸萱語磨了磨牙,抬手就向陸曦月臉上掐去。
她身后的鐘晴看著陸萱語的動作,卻是習以為常一般,一點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就在她鑲鉆的指甲將要碰到床上人的臉時,床上的人卻毫無預兆地驀然睜開了眼。
她一雙墨瞳直直盯著陸萱語,目光幽涼,看得陸萱語一愣。
還不等她反應(yīng),陸曦月已經(jīng)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順勢猛地一扯。
陸萱語冷不防被扯得傾身向前,陸曦月左手高抬,一巴掌極為利落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啪!”
這一耳光清脆又響亮,直將陸萱語打得慘叫一聲歪過頭去,踉蹌著幾乎摔倒。
可陸曦月箍住她手腕的手并沒有松開,一個用力又是一扯。
陸萱語又被扯回她身前時,陸曦月面無表情,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啪?。 ?p> 這一耳光,比第一個更清脆。
打完之后,陸曦月利落地松開了手。
“啊?。 ?p> 陸萱語被打得頭腦發(fā)懵,驟然被松開重心不穩(wěn),高跟鞋一扭就狼狽地摔倒在地。
“嘶啦——”
摔倒的瞬間,紅色短裙一側(cè)被撕開了個大口子,陸萱語一側(cè)白皙的大腿連同底褲便幾乎全露了出來。
陸曦月的動作干脆利落,連扇了陸萱語兩個耳光也不過是一瞬間,一邊的鐘晴都沒反應(yīng)過來。
“萱語!!”
待陸萱語狼狽地摔在地上,鐘晴才反應(yīng)過來,驚呼一聲撲過去。
鐘晴扶住陸萱語,待看到她一身的狼狽相,且右臉上五道明顯紅腫的指印,鐘晴又是震驚又是心疼又是氣恨,霍然抬頭瞪著床上已經(jīng)施施然坐起來的陸曦月:“陸曦月!你是瘋了嗎??!”
陸曦月微微挑眉抬眼,看著地上的母女二人。
“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p> 陸曦月嗓音清冷,杏眸中滿是譏誚:“你們倆不懷好意溜進我的病房嘚吧嘚半天,一個想要趁我病要我命,一個見下黑手不成,就反咬一口說我瘋了?!?p> “你們兩個,是腦子壞了,還是有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