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都成婚了還‘私相授受’
“問什么?”虞聽眠不解。
劉茗卿沉默了片刻,最終,他還是和在廣陵別院一樣,尚未來得及與她置氣,就草草繳械投了降:
“桑桑是阿嬤的心尖寵,我念阿嬤無人相伴,我又時常奔波在外,這才允了她在府上自由出入?!?p> “嗯,理解?!?p> 見她并不在意,劉茗卿臉色更冷了,“兗州暴雨,我還是要隨太子同行,若桑桑身份有疑,你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不必顧念我?!?p> “你還是要去?”
這一刻,她的臉上終于多了些情緒。
“夫人是在擔(dān)心我?”劉茗卿原本陰郁的面容頃刻間化開霜凍,他微微一笑,“圣旨已達(dá),推脫不得,夫人放心,我會保重的。”
虞聽眠陷入沉思。
前世鐘朝暮負(fù)責(zé)押解犯人北上,期間他見到了一個宛若虞微微的女子,為此他玩忽職守,讓犯人伺機(jī)逃了去。
虞聽眠得知消息后,害怕自己被鐘家牽連,這才出動外公給她的令牌,召集王家暗衛(wèi),一路追殺犯人。
其中一名青年與北上的太子撞了個正著。
新仇舊恨,讓那名青年生了刺殺太子的心思,所幸被王家暗衛(wèi)提前攔截,虞聽眠就順勢而為,將救駕之功安在了鐘朝暮的頭上。
功過相抵,這才讓他被太子提拔,當(dāng)起了太子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
之后太子說,刺殺之人與劉茗卿有幾分相似,為此,寧安王府被里里外外查了個遍。
許是外患太多,劉茗卿又戰(zhàn)功顯赫,兵權(quán)在握,這件事后來草草結(jié)案。
直到寧安王府被抄家,“兗”字官銀被搜出,這才在他“謀逆”的冤案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今劉茗卿說他推脫不得……
看來她又要好好謀劃了。
不過,這一次,她也想看看,如今虞微微在懷,那個酷似佳人的女子還能否入得了鐘家的府門。
最重要的是,她還想看看,如若她不出手,鐘朝暮如何按下這玩忽職守的罪名……
“三日后出發(fā),夫人若是擔(dān)心,可以去廟里給我求個平安符。”劉茗卿心情大好。
想到前世他被誣陷的細(xì)節(jié),虞聽眠垂眸,指尖輕輕碰了碰他腰間的玉佩。
夜風(fēng)拂面,吹起她的鴉發(fā),發(fā)梢隨風(fēng)而動,俏皮地掠過男人的衣襟。
“王爺把玉佩給妾身,這樣去香山的時候,妾身也好為你祈福。”
劉茗卿低頭,入眼是她白皙修長的玉頸。
他微紅著耳尖,眼底似有潤意涌現(xiàn):
“想要,就自己取。”
虞聽眠也不客氣,大方探出柔荑,很快便將劉茗卿腰間的玉佩攥緊掌心。
“時候不早了,妾身乏了,就不陪王爺說話了?!?p> 言下之意,晚上莫來沾邊。
劉茗卿自是明白,他輕笑,“嗯,朝事繁忙,我睡書房,夫人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
兗州暴雨加劇,三日后,劉茗卿隨太子匆匆離開建康。
四日后,太后懿旨抵達(dá)皇宮,六品以上女眷皆隨皇后趕往香山山頂祈福。
山路崎嶇,為方便通行,女眷們是分批次上山的,虞聽眠早起不得,只好趕在了后面。
恰巧與王家舅母撞見,二人相談甚歡。
舅母道,“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一轉(zhuǎn)眼,你都嫁人了,哎,玄祁比你還年長兩歲,一提到要給他娶妻,就跟我插諢打科!”
“表哥還沒成年呢,等他行了弱冠之禮也不遲,期間可以問問他,喜歡什么樣的女郎。”虞聽眠笑著打趣。
“哼,我倒是能見著他面!”舅母不悅,“這不,又隨太子去兗州了,族長都說了,遠(yuǎn)離是非遠(yuǎn)離是非,可他就是不聽!”
虞聽眠尷尬一笑。
怎能不尷尬?要不是她出面,玄祁表哥怎么會摻和這趟渾水?
她正無所適從,就見舅母話鋒一轉(zhuǎn):
“喲,這是寧安王給你的玉佩吧?上面還有個寧字呢,看來王爺對你寵得緊啊,都成婚了還‘私相授受’~”
虞聽眠正笑而不語,就聽身后一聲揶揄不合時宜地傳來:
“切,寵不寵的,還不是看給不給中饋?”
二人回頭,不遠(yuǎn)處,虞微微抬著下巴,身后跟著十幾個婢女,那架勢,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如今已經(jīng)是鐘家的新主母一般。
行至虞聽眠身邊,她抬了抬掀了掀眼皮,最后將視線落在桑桑身上。
怨懟的氣息瞬間升騰在周遭。
這個桑桑,前世仗著有乳娘寵,三番兩次與她作對,而當(dāng)時的王爺,因?yàn)轭櫮钊槟?,幾次維護(hù)桑桑下她臉,讓她在王府上別提多憋屈!
想到今生虞聽眠正在遭受這種痛苦,虞微微就滿臉得意:
“祈個福都要人盯著,姐姐,你這王府主母,做得也真是憋屈?!?p> 虞聽眠當(dāng)然明白虞微微的優(yōu)越感來自哪里,前世經(jīng)過此次祈福,鐘朝暮一躍成為太子身邊的紅人,一頂“太子近衛(wèi)統(tǒng)領(lǐng)”官帽直接扣下,喜得鐘府一連三日大擺宴席!
虞微微,這是在做“統(tǒng)領(lǐng)夫人”的美夢呢……
虞聽眠抿唇一笑,沒有回應(yīng)。
然,她不回應(yīng),別的貴女可不干了:
“有些人是不是屬兔子的?眼睛那么紅?姐姐嫁進(jìn)王府做王妃,她還不樂意了,嫁了個六品官吏的兒子,做個小主母,瞧給她嘚瑟的?”
虞聽眠轉(zhuǎn)身,見一剛及笄的女郎正挽著一個貴婦人。
女郎邊說邊松開貴婦人的手臂,蹦跳著來到虞聽眠身邊:
“請王妃安!寧安王的玉佩佩戴在王妃身上,甚是好看!”
虞聽眠垂眸,眼底帶著笑意,“邊家女郎,陪你母親一起嗎?”
“我叫邊意晚,王妃姐姐,咱們一起上山吧!”
邊家的主母當(dāng)即冷臉道,“沒大沒小,別沖撞了王妃!”
“王妃好大的架子!”又是一聲揶揄。
虞聽眠蹙了蹙眉,抬眸間,一個雍容華貴的女郎正款步而來。
這人虞聽眠熟悉,她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徐家嫡女,徐柒柒。
見來者不善,虞聽眠當(dāng)即了然,這是她與劉茗卿進(jìn)宮時說過的話,傳進(jìn)徐柒柒的耳中了。
徐柒柒唇畔噙著笑,眉眼卻染著寒霜:
“不過區(qū)區(qū)王妃,如此打壓嫡妹,傳出去了,豈不惹人笑話?”
“現(xiàn)在是庶妹?!庇萋犆叱鲅蕴嵝?。
虞微微見徐柒柒站在她這邊,腰桿子瞬間又直了。
她往徐柒柒身邊挪了挪,高聲反駁道,“乾坤未定,我夫君前途一片大好,未來或許能為君分憂尚未可知,虞聽眠,你別得意地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