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人2
“別跟我們裝傻充愣,若是你不說,我們便是將衙門拆了,也要找到她。”蕭瀾川最看不慣有人嘴硬,明明事實就擺在眼前,卻非要想方設(shè)法逃避,這種人最是麻煩。
“這……我……下官我是真不知道啊,衙門里每天來來往往的女子多了,下官怎么能都全部記住?那豈不是成了神仙?”他終于在他二人的言語中找到了幾分自信,既然連名字都叫不出,那就是不知道那狗女人是誰,那他日后隨便糊弄糊弄,找個女死囚給他們就是了,根本不必在意。
但其他人不知道那女人是誰,崔雪容知道啊。她從前方?jīng)_過來,手里拿著不知從哪里找到的棍棒,朝著那縣令的頭就是一擊,縣令頭破血流之時,還不忘用自己那摸了血的手指著崔雪容,滿是難以置信,但終究由于不可抗力因素,而重重地倒了下去。
可以說,崔雪容從根本上解決了噪音。
“諸位,那女子叫芳容,全家都是農(nóng)戶,在我們踏進(jìn)府衙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被拉走了,按照指引,她應(yīng)當(dāng)在地牢中,而那地牢就在這座院子底下,我們要找到開關(guān),才能找到入口。”崔雪容一把扔掉棍棒,眼神極為鋒芒。
“我們得快點找了,這縣令明顯是在拖延時間,時間已經(jīng)不知過了多久了,若是芳容因此死了,怕是再找證人就難了?!彼俚馈?p> 眾人也不廢話,趕緊就去找機(jī)關(guān)。
“咯噔——”
清脆的機(jī)關(guān)聲傳入五人耳中,從聲音的來源望去,那是一個又白又胖的爪子摁在地面的凸起上,機(jī)關(guān)因此而破。
“喵?!贝蟀棕埧粗娙?,隨即它所在的那一方地開始振動,它趕緊向眾人那邊跑過去,猛地跳入崔雪容懷中。
她險些因為它那堪憂的重量而沒接穩(wěn)。
崔雪容:“貓哥,你以后能不能少吃?”
大白貓瞇了她一眼,像是在說她討厭。
隨著地的振動,剛才亮紅色的光線又出現(xiàn)了,只是這次圍的不再是圓圈,而是長方形,它整整將五人圍在其中,緊接著,光線圍住的土地開始移動,緩慢地向下移。
他們像踩在一個不裝門的電梯上,從上而下的,在地底下,除了兩三盞蠟燭在閃動,只有陰風(fēng)陣陣了,他們起初是什么都看不到的,連是路是墻都分不清。
蕭瀾川未經(jīng)眾人同意就戴上眼鏡了,果然視線一下清晰很多,他能夠看到空氣中任何的塵埃,地上的任何裂縫,墻上的任何石頭。
“人命關(guān)天,我就先用技能了,孟淵你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萬一真如崔雪容說的那樣,芳容被打的很慘,你是要救援的。”他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著。
孟淵點頭,他是他們中唯一一個能拿解刨刀的人,而且他的刀只針對兩種人——死的和活的。
沈清影一直走在前面,直到一束光從天中照射下來,他才停下腳步,那束光很白,把漆黑的地面照得亮亮的,而被它照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光圈,光圈之中,是一個血淋淋的女子。
這樣的場面展示,就如同在舞臺上表演的女主角被打折高光,閃亮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正是芳容!已被打得不成樣子了,全身都在發(fā)抖!
孟淵雙腳像安了加速器,閃現(xiàn)般的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為她診脈,又看了她的眼珠,瞳孔已開始放大了。
他先從衣袖中拿出急救箱,他本人是有一個小空間的,專門存放現(xiàn)代的醫(yī)療設(shè)備,也會有專門的聲音指導(dǎo)他如何正確實施手術(shù)。
止血藥撒在她的傷口處,她被鞭子抽得已體無完膚了,還發(fā)著燒,全身都在發(fā)抖,稍微一碰,便有劇烈一振,盡管孟淵雙手既輕又穩(wěn),但還是讓她反應(yīng)巨大。
在場人看的觸目驚心,沒有一個不為她捏著把汗。
“各位,她……服藥了,再加上這些皮外傷,怕是不會太早清醒……怎么辦?”孟淵組織好語言,知道不該說的不能說,他將藥全部上好,她卻已然陷入昏迷。
“一群畜牲走狗!”蕭瀾川用拳頭狠狠擊了一下墻壁,仿佛感受不到墻的反作用力。
「叮!受害者之一已找到,接下來請完成主要任務(wù),尋找此人——」
聲音落下,一張名片落在眾人手中,那是一個穿著墨綠色長衣的男子,他劍眉星目,身材高挑,從容貌上看,倒是有幾分正派氣息。
「張星,男,三十五歲,愛好打架,右肩上有一很小的圓形胎記,胸口有槍傷,有明顯辨認(rèn)特點,請找到此人。」
僅僅是一句話,就令眾人驚慌不已,他們看向照片的眼神都變了變。
“槍?你們還給那些人配槍?!”沈清影沖它吼道,他的怒火是一團(tuán)一團(tuán)積攢起來的,還帶著些團(tuán)隊的怨氣。
“系統(tǒng)!你必須給我們解釋清楚,我們到底在和與我們有多大實力懸殊的人拼命,我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蕭瀾川也用這樣的語氣問著。
「回答如下:為增加游戲體驗感,我方在設(shè)置這場副本時,就為反派增加了bafu,為反派配槍只是其一,其二,反派還有安裝了現(xiàn)代發(fā)動機(jī)的馬車,能如汽車速度奔跑,其三,諸位已見識過了,便就是高速轉(zhuǎn)移器。」
五人難以忍受這該死的設(shè)定!
“那我們呢?我們的武器就只是這些讓人不痛不癢的技能嗎?”沈清影幾乎快要把自己的手心捏破了。
[非也,諸位在面對槍時,將會擁有疾跑和閃現(xiàn)功能,可及時躲避,他們的槍每發(fā)只有三個子彈,每一個小時重新上膛,且附有導(dǎo)航系統(tǒng),可進(jìn)行追擊,若被設(shè)中要害,可前往治愈點療傷,傷會恢復(fù),只要體溫還在,不管心跳停沒停止,都會恢復(fù)如初。]
這游戲設(shè)置的簡直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這么下去,很難保證自己的安全。
蕭瀾川:“那要是不幸死了呢?或是遇見普通人受傷,那怎么辦?”
?。垡部伤屯斡c,我方會配有傳送帶,但不確定敵方會不會有制約配件,所以各位要小心,且只有一個治愈點,每次只能治愈五人,體溫消失時若還未送至治愈點,便就被抹殺。]
“……”眾人聽得氣憤非常。
崔雪容早就把貓放下了,雖也接受不了反派有現(xiàn)代科技傍身,但也只能認(rèn)命,可又不能完全認(rèn)命。
她緊跟著問:“張星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張星,是我方人員,但系統(tǒng)無法檢測此人是否活著,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好一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臥底,他是臥底?”蕭瀾川很快從對話中反應(yīng)出了什么。
「是?!?p> “破游戲!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能掌控所有人的命運!其實你就是個漏洞!你其實誰的命運都掌控不了!”孟淵站起身來,似乎已經(jīng)讓怒氣縈繞了心頭。
“反派殺人無數(shù),卻還安逸自在,正派為人的生命嘔心瀝血,最后卻生死未卜,真是很好的游戲設(shè)定!”
聲音沒再出現(xiàn),整個地下正環(huán)繞著孟淵的吼聲,眾人向前,都從他身邊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在現(xiàn)代不也是這樣嗎?何必這么生氣?只當(dāng)這是一次尋常的抓毒行動,沒事的?!鄙蚯逵笆亲詈笈乃绨虻娜?。
“好,只是這次,你別想拋下我們先走!”孟淵看了他一眼,便就蹲下收拾急救箱了,而在他身后支起擔(dān)架的三人聽到這句話都怔了怔,誰也沒有再動一下手,白貓也低下了頭,尾巴不再搖晃。
“嗐……都愣著做什么?趕緊把人抬上去啊……”沈清影避開孟淵的眼神,無措地?fù)狭藫项^,轉(zhuǎn)身要去弄擔(dān)架,當(dāng)然,擔(dān)架是那無良的系統(tǒng)白給的,估計是覺著過意不去了吧。
“沈清影,這次反派或許不止有槍有技能,若是他們還有炸彈,我請你換種死法行嗎?尸骨無存太慘了……”崔雪容捏著擔(dān)架的手很緊,她抬起的眼如同尖銳的釘子,正刺痛著其他人的心靈,尤其是沈清影的。
當(dāng)年他尸骨無存的離開他們,雖然換來了線索,警隊也在不久后抓到了主要人物,可他卻看不見了。
尤其是沈清影的家人們,在滿眼血絲和淚水中,捧著裝有爆炸現(xiàn)場拿回的黑土的盒子,靜悄悄地離開,別提那場面有多令人痛哭了。
盡管犯罪的人已落網(wǎng),可參與那白粉生意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警局為了防止那些小人物對其警方家庭進(jìn)行報復(fù),硬生生將那死訊隱瞞了很多年,直到在確認(rèn)其的近親親屬已所剩無幾時,才將消息放出,沈清影也不例外。
可死訊是給至親的,沒了至親,乃至三代的親人,告訴了也只是告訴了而已,來的人都是不熟的旁系的旁系,他們或許知道那是怎么死的,但卻只是感嘆一聲,之后不痛不癢了。
能記住他們真實姓名的人,也就變得越來越少了,但他們也曾真真實實地存在過,是那黑暗中的一束光,明亮而清晰。
*
云州,白無里。
燈火通明的房屋中,一男子雙手被麻繩吊起,兩只赤裸的腳懸空,從腳到脖子下,都有鞭子抽打留下的血痕,血滴正從腳跟緩緩而落。
男子棱骨分明,一張慘敗的臉倒是頗有姿色,瘦弱的身體叫人忍不住掛念。
“家主,再打他便死了。”男子手握鞭子,站在正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前方,語氣抖抖的。
“我怎么能讓他死了呢?”男子將把玩已久的茶盞遞過去示意那人。
只見熱乎的茶水被潑在男子俊美的臉上,他閉著的眼睛終于睜開,以模糊的視線看向他。
“去找個大夫來,”男子將將站起身,甩了甩衣袖,緩緩走至他的面前,“你說你這是何苦?不逃不就沒事了?害得我還要費這般大的力找你回來?!?p> 對方回復(fù)他的只有喘息聲,加之掉落在地的血滴聲。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傷得重,不能回話,但腦袋還是清楚的,洛云,你是我弟弟,無論如何你都逃不開我的,與其自討苦吃,不如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他說著便伸手撫摸著洛云那慘白的臉龐,“瞧瞧,這臉都瘦了?!?p> 洛云心里是極無語的,但畏懼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的內(nèi)心,他無法不恐懼洛澤的威懾力,簡直是比看見鬼還要畏懼幾分。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這次你讓我好找,如果你再跑,我不介意將你的尸體帶回來,”他又摸上了洛云的發(fā)絲,“家宅里的冰棺還有空余,我想你應(yīng)該是不想躺在里面吧?”說著,他用力一扯,一大把頭發(fā)被攥在他的手里,洛云向后仰著,那姿勢很是痛苦。
他拼盡全力“嗯”了一聲,那緊迫的感覺才稍微輕些,頭發(fā)也被放開了。
不一會兒,剛才出去的人帶進(jìn)來了一個提著藥箱的人進(jìn)來,看到這滿地的血不禁一驚,步子都不敢向前邁。
“快走!”后面的人猛地推了他一把,將他從門口推了進(jìn)來,本就是年過五十的人,被他這么一推,他竟差點跌倒。
“扶桑,對人家大夫溫柔點?!彼肿厮奶珟熞紊?,看著大夫滿臉上寫著“害怕”兩字,不由得一笑,“別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你只管醫(yī)好他。”
大夫點了點頭,他是畢生以來第一次見這場面,都說洛府當(dāng)家的是洛家大公子,治下嚴(yán)明,從不濫用私情,如今看來,竟還有幾分狠絕在身上。
“這……”他的意思是這人吊著不太方便醫(yī)治,洛澤當(dāng)即看出了他的意思,柔聲說道:“就在上面醫(yī)吧,放下來我怕他跑了?!?p> 大夫慌張的神色表露出來,顫顫巍巍地點了頭,沒說半句話就將藥箱打開,剛要上藥就聽到那位開口說道:“別讓他好的太快,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是……”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位鮮血淋漓的人惹怒了那位當(dāng)家做主的人,所以倍受折磨,以至于連醫(yī)治都不能好的太快。
洛澤就坐在太師椅上,眼睛一直盯著大夫的手,那大夫下手沒輕沒重的,讓洛云疼得直顫抖,可像他們這種見慣了常人被折磨至此的模樣的,根本不會把這個當(dāng)回事,當(dāng)面看看也只是圖個開心,但只有洛云變成這樣,他的心情才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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