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wèi)一般只會向鵠淵之主和血滴司司主行禮。
但尚紜時她爹帶著她在里都讓人認臉,所以大多數(shù)護衛(wèi)都認識她。
這些年只要她爹爹出任務,她就會來主殿用膳,主殿護衛(wèi)想不認得她都難。
不知不覺間,尚紜時糖葫蘆吃完了,她正準備從鐲子里再拿一根。
這時一只干凈修長的手遞了一根糖葫蘆過來。
“你沒吃?”尚紜時瞧著眼前的糖葫蘆。
“留給你的。”他微微傾身,注視著她的眼眸,輕聲細語。
“好吧。”尚紜時本來不打算接的,但她看著文青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
“快吃吧?!毙煳那鄰澚藦澊浇?。
“我留著以后吃?!?p> 糖葫蘆自身帶著點點藍色熒光被收進了鐲子里。
“是在外都嗎?”尚紜時看著他們離里都越來越遠。
前方有些人家沒有燈火,尚紜時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對,外來之人都會在外都,外都比里都復雜些?!毙煳那辔裾f明了外都的情況。
“這些地方是沒住人了嗎?”
“嗯,有些老人逝世后,他們的后輩就出淵了,以至于現(xiàn)在有些房屋無人居住?!毙煳那嘤行﹤械?。
鵠淵留不住人,身為淵主,他做得不夠好。
尚紜時從小在里都長大,爹爹有時會在外都訓練她,但她醒來就在訓練地了。
她也一個人去過外都簡單看過,她不覺得外都與里都有什么不同,除了時不時會有一些外人來交易。
“其實鵠淵有四道防線。
結(jié)界是第一道,隱藏鵠淵所在,保護鵠淵。
外都是第二道,供靈力較高、處事圓滑的人生活。
血滴司是第三道,防止外人闖入鵠淵。”
徐文青耐心解釋著。
尚紜時以為就結(jié)界和血滴司保護淵中?!巴舛歼@么厲害嗎?!鄙屑嫊r一直覺得沒必要分散,什么里都外都,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這時尚紜時準備繼續(xù)走,余光見徐文青停住腳步。
“就在這?”尚紜時心想著難怪紀槐瑾找不到,這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進去吧?!毙煳那嘤幸?guī)律地敲了四聲門。
門緩緩地開了。
“淵主?!?p> 護衛(wèi)在看到淵主身后的紅衣姑娘時,愣了愣,想起淵主的話,連忙道:“尚姑娘?!?p> 徐文青嗯了一聲,抬步進去。
進去之后,尚紜時左顧右盼,覺得這里實在不起眼,鵠淵中的院子都大差不差的,這里也一樣。
徐文青見她好奇,淺聲道:“可以進去看看?!?p> 一個好字,尚紜時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她還記得只能自己偷偷去看,不能光明正大去。
“淵主,我們偷偷去看,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尚紜時跟做賊一樣,湊過頭去,輕聲在他耳邊說話。
徐文青笑看她一眼,心中只覺得好笑。
他本想告訴她,他們是光明正大進來的,但話到嘴邊轉(zhuǎn)了一圈,他聽見自己輕聲道了句好。
尚紜時牽著文青的手,在護衛(wèi)的疑惑注視下小心走近窗邊。
這屋門窗緊閉。
“有哭聲,是那位郡主?”尚紜時頓時覺得她可以憑哭聲知道要救的人。
抽泣聲斷斷續(xù)續(xù),還帶著幾句罵聲。
尚紜時仔細一聽。
“什么狗屁鵠淵,嗚嗚嗚嗚……把我關在這,我要爹爹,把爹爹還給我?!?p> “爹爹,我要爹爹,爹爹……鵠淵的人真沒用,嗚嗚嗚嗚…早知道我們不要來這鬼地方了?!?p> “一群破爛……”
尚紜時:“……”
徐文青:“……”
尚紜時提議道,“要不我們?nèi)ノ蓓斂纯此??!?p> 徐文青點了點頭。
夜色中,輕功高手踩著墻壁飄然飛起,猶如精靈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他們輕輕落在屋頂上。
尚紜時揭開一片瓦片,看到屋中正在哭泣的女子。
重言郡主身穿淡粉色的衣裙,身段窈窕,臉上的淚水哭花了妝。
輕輕把瓦片放了回去。
“我們走吧?!?p> “好?!?p> 他們飛身下去,尚紜時暗暗記住這里的布局。
尚紜時回到家之后,想了一下逃跑路線。
之后去了紀槐瑾的住處。
“扣扣扣。”
紀槐瑾做完飯后在院里散步。
聽到敲門聲,馬上打開了門,“有消息了?進來說?!?p> “還沒用膳?”尚紜時一坐下就看到桌子上還沒收拾的飯菜。
“用完了,快說吧?!奔o槐瑾倒了杯茶,推到尚紜時面前。
“在外都,有人守著?!?p> “沒事,現(xiàn)在船已經(jīng)在禁口了?!币蝗粸槭裁醇o槐瑾現(xiàn)在碗筷還沒收拾好。
在和徐文青走的一路上,尚紜時觀察了周邊一些有明顯特色的地方。
他們到達目的地后,尚紜時道:“要不我們打暈他?”
“不行,出了動靜會打草驚蛇?!?p> 紀槐瑾想著可以放迷煙彈。
“這樣,我一會直接扔迷煙彈,我們用靈力保護好自己?!?p> 紀槐瑾掏出一顆迷煙彈,只要落地就能放出迷煙把對方迷暈。
“我扔!”紀槐瑾小聲用力。
迷煙彈在空中華麗的成為了拋物線。
沒過多久,迷煙彈又被華麗的拋了回來。
“嘭?!?p> 紀槐瑾就不信了,“別急,我再扔?!?p> 他朝門口和門內(nèi)同時扔了過去。
“砰?!笔侨说瓜碌穆曧憽?p> “我?guī)泔w進去。”尚紜時小聲道。
紀槐瑾只精通陣法,在陣法上尚紜時一竅不通,總是記錯,每個陣法的畫法都不一樣。
尚紜時抓住紀槐瑾手腕上的袖子,飛到院中。
見護衛(wèi)倒地不起,紀槐瑾為了安全起見,在護衛(wèi)口中塞了強力迷香丸進去,確保萬無一失。
尚紜時用力敲了敲窗戶。
“誰?!”重言郡主警惕道。
尚紜時沒有出聲,從手鐲里拿出了包袱背在身上。
紀槐瑾看著這一行為沒有說話。
他們聽見腳步聲緩緩靠近窗邊,“咯吱?!?p> “你們是誰?”郡主探出頭。
“我們是來救你的?!?p> “唔啊…呃…你們?yōu)槭裁淳任遥俊敝匮钥ぶ鞑恍庞腥诉@么好心。
“我們從小就被抓來了,這里是地獄。我們聽說了郡王這件事,決定一定要帶你一起跑?!奔o槐瑾一本正經(jīng)。
“不要,我…我爹爹在這,我不走?!崩钪匮詭е耷?。
“我們先回去搬救兵,你爹爹一定會回去的,我們可以幫你?!?p> “好,你們…幫了我,我…我回去之后一定會…會報答你們的?!敝匮钥ぶ鬟煅实?,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那我收拾一下包袱。”重言郡主本沒帶多少過來,三兩下就收拾完了。
出去之后紀槐瑾犯了難,他一個人還可以悄悄去禁口藏船,但現(xiàn)在一共仨人,其中一個還是嬌滴滴的郡主。
“迷暈的人,只要靈力高點,不出兩個時辰就能醒來,我們要快點去禁口?!奔o槐瑾皺眉道,早知道就不用郡主這個借口出淵了。
尚紜時想過:
沒有血滴令,不能走大路。
迷陣里危險,也不能走。
去禁口的明路有荊棘,稍有不慎就會受傷。
尚紜時知道還有一條暗路,以前捕獵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進去了才知道是通往禁口。
“我知道去那的一條小路?!鄙屑嫊r見郡主看著她,“去逃跑的時候找到的?!?p> 尚紜時領頭,他們到了一處草叢。
周圍都是樹木和雜草,他們不敢點燈,借著月光勉強看清前面的路。
“奇怪,明明在這的?!鄙屑嫊r一時找不到那里的路。
“你行不行啊,快點找吧?!奔o槐瑾催促。
尚紜時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應該是在這的。
難不成這條路會跑?
“你那船是什么樣的?!鄙屑嫊r找話題,希望為自己找路爭取時間。
“你放心,三個人坐得下,還帶蓬,根本不怕下雨?!奔o槐瑾自信自己的造船能力。
“郡主,你家在哪???”尚紜時想著不會和紀槐瑾一個地方的吧。
“在安州,你們別叫我郡主了,我叫李重言,你們叫我重言就好?!?p> “好,唉!路找到了。”尚紜時找到了以前走過的路。
“你們小心點走?!鄙屑嫊r去前面開路。
李重言小心跟著她。
紀槐瑾在后面默默走著。
他們腳下粘了泥巴和葉子,月光也被樹葉擋住了些許。
“撕拉~”李重言用手推開擋路的樹枝,被上面的刺劃走幾塊手背上的肉。
李重言輕輕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安靜的跟著尚紜時。
不知走了多久,總算到了。
“等我,我去拿船?!奔o槐瑾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風吹動了尚紜時和李重言的裙擺,夜間的風總是很涼快,尚紜時回頭看了看整個鵠淵。
又閉了閉眼,感受風的冷暖。
此時響起不和諧的重物拖地聲。尚紜時睜開眼睛看了看,紀槐瑾拉著一艘小船去河邊。
“這就是你說的船?”尚紜時有些后悔出來了。
紀槐瑾拍了拍手下的篷頂船,“怎么樣,我這不怕風吹,也不怕雨打的船。”
尚紜時見過很大的船,動起來很快,這么一只小船要劃到什么時候才能去云州。
“你知道我們在這河上是不能用靈力的吧?!鄙屑嫊r有些頭疼。
不能用靈力,就意味著不能靈力驅(qū)使東西。
紀槐瑾拍了拍手,船總算在河上了,聽到這話不禁笑了幾聲,“好了,少廢話,出發(fā)了!”
“重言,你先上去?!鄙屑嫊r拉著李重言的手。
李重言聞言點了點頭,第一個上了船。
尚紜時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