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提親
這一日,霍北軒醉得厲害,因欠了酒錢,被酒坊的小廝一頓打罵。
寧雪藏在暗處,實(shí)在于心不忍,見夜幕已至,巷子中無人,便跑了出來制止。
“你難道想把他打死嗎,不過是欠了點(diǎn)酒錢?!?p> 寧雪戴著帷帽,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往后,他的酒錢由我來付,別再打他了?!?p> “又是你這惡毒的女人,誰要你的錢,拿走拿走!”
小廝自然不會聽從霍北軒的,將銀子緊緊攥住,趕忙應(yīng)聲稱好,便跑開了。
霍北軒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云兒,我的云兒,你能不能原諒我?”
寧雪聽聞,又是一陣心堵。
“霍北軒,云裳早已不是你的了,你們已解除婚約,你清醒清醒。”
霍北軒不慎弄翻了帷帽,寧雪滿臉醋意,又氣又恨的神情,被霍北軒瞧了個真切。
一直佯裝醉酒的霍北軒順勢倒下,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果真是如此,這個惡毒的女人,當(dāng)真對他動了心,為了得到他,不惜折斷他的雙翼,使他無法高飛,只為收攏他的心。
幸好,云兒未被她害成妾室,也幸好,云兒早早看開脫身。
“云兒。”這飽含深情的低吟,激起了寧雪熊熊怒火。
“云兒,云兒,你眼中就只有她,難道我對你的好,你就毫無察覺?”
寧雪滿腔憤懣,朝著已然醉倒的霍北軒大聲叫嚷,明明知曉跟一個醉鬼理論純屬徒勞,可她仍舊難消心頭之氣。
寧雪恨得直咬牙,說道:“早晚,我要讓你的云兒,連妾室都不如?!?p> 就在這時,霍北軒心里“咯噔”一響,頓感情況不妙,他深知在這狠毒的寧雪面前,決不能再提及云兒,也不能對云兒流露出半點(diǎn)好,否則云兒必然會遭報(bào)復(fù)。
于是,他故意裝出一副怨恨的樣子,小聲嘟囔:“云兒,你為何就是不相信我,我與紫蘭真的毫無瓜葛?”
“云兒,咱們多年的情誼,你這般待我,我,我,我再也不要你了?!彼穆曇粲l(fā)低沉,最后醉得全然不省人事。
寧雪一臉惱怒地拿出一錠銀子,讓酒坊的人把他攙扶回去。
兩日過后,在云府,有個媒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上門而來,這媒婆極為張揚(yáng),竟把八抬箱子徑直擺在了云府門前。
云母不明就里,但還是客氣地將媒婆請進(jìn)府中。
在大廳里,媒婆喝了口茶,隨后滿臉堆笑地向云母道喜。
“云夫人,恭喜恭喜啦!京郊外的員外大人,看中您家小姐啦。”
媒婆眉飛色舞地講著,“這不,特意托付我上門來提親呢!”
“您瞅瞅門外那八抬重禮,不過是個見面禮,說是給小姐增添簪花佩戴之用?!?p> “這八臺禮呀!裝的全是金銀珠寶、首飾衣物,都是女孩子喜歡的物件?!?p> “那員外大人,當(dāng)真是豪爽大方,將來小姐嫁過去,必定是有滋有味,享福得很吶。”
就在這當(dāng)口,竟有人來提親,云母甚感意外,畢竟女兒名聲欠佳已成事實(shí),即便有正經(jīng)人家有意,按理也該等風(fēng)聲過去再說。
云母謹(jǐn)慎問道:“郊外的員外大人?”
“對對,郊外的員外大人?!?p> “姓甚名誰?”
“秦員外??!就是人稱大善人的那位,每逢秋收欠佳時,時常開倉救濟(jì)的那個秦員外?!泵狡艠泛呛堑?fù)u著扇子,笑瞇瞇地道。
這邊媒婆剛上門,如此大張旗鼓,后院那里,柳媚兒便心急火燎地前來稟報(bào)。
“小姐,外頭來了媒婆說親,依我看,這風(fēng)頭正勁時來提親的,準(zhǔn)沒安好心?!?p> 誰敢這般明目張膽挖她主子的墻腳,她得找個空兒,回去跟王妃稟報(bào)才行。
主子那顆萬年寒冰般的心,頭一回對女子動了心思,可萬萬不能讓人給搶了去。
云裳先是皺了皺眉,隨后淡淡道:“急什么,說親罷了,又不是訂親,我娘可不傻?!?p> “不過,我倒也好奇,這會會是誰上門提親?咱們?nèi)デ魄??!?p> 云裳站起身來,她表面性子淡然,實(shí)則內(nèi)里絕不容人隨意擺布。
見她風(fēng)評不佳,什么阿狗阿貓都想前來欺負(fù)她,那哪能行!
她們行至大廳,避在門外傾聽,只見媒婆正將那秦員外夸贊得天花亂墜,仿佛世間無雙。
“秦員外呀!擁有良田幾十畝,山頭好幾座,收租都收到手軟。”
“而且為人良善,是遠(yuǎn)近聞名的大善人,小姐嫁過去,出入皆有下人侍奉,衣食無憂,秦員外還是個疼妻的主兒,儀表堂堂,京郊外,不知多少姑娘盼著能嫁給他呢?!?p> 云裳挑了挑眉,看向柳媚兒,詢問是否認(rèn)識秦員外。
柳媚兒點(diǎn)頭,她自然知曉。
京城所有的商戶,就沒有她不清楚的。
云裳笑了笑,緩緩走進(jìn)大廳。
媒婆一瞧云裳,便笑著迎上前去,“哎呀,這位便是云小姐吧!杲真是美若天仙啊?!?p> 云裳淡淡一笑,落了座,“與媒婆您相較,確實(shí)稱得上美若天仙?!?p> 媒婆一怔,停頓片刻,又接著笑道:“云小姐真愛打趣?!?p> “不,我一點(diǎn)也不愛打趣,我這人,木訥得很,極其無趣。”
云裳淡淡說道:“聽聞媒婆來為我說親,我著實(shí)好奇,是哪家公子想娶我呀?”
媒婆見云裳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毫無半分羞怯,這般直白地詢問自己說親之事,一時竟愣住了。
“怎么,媒婆你不是來說親的嗎?發(fā)什么呆呢?”
媒婆愣了片刻后回過神來,立馬就展現(xiàn)出那能說會道的本事。
她滿臉堆笑,說道:“郊外的秦員外對云小姐您可是一見鐘情,特意拜托我來登門說親?!?p> “您瞧瞧,門外那整整八抬大禮,都是為小姐您準(zhǔn)備的,說是給您增添簪花佩戴的,那里面全是金銀珠寶,還有數(shù)不清的精美首飾和華麗衣裳,這秦員外可真是大方得很吶!小姐您要是將來嫁過去,那必定是過著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喲。”
媒婆眉飛色舞,將剛才對云母說的話又原封不動地講了一遍,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
云裳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是嗎?那我倒真得好好看看,他這份禮到底有多厚重,又有幾分誠意?!闭f完,便邁步朝門口走去。
媒婆見狀,心里雖不情愿,但也只能無奈地跟在后面。
云母本想一同前往,卻被柳媚兒伸手?jǐn)r住,柳媚兒趕忙說道:“夫人,小姐說了,這件事她自會處理?!?p> 云母面露擔(dān)憂之色,遲疑道:“可這......讓一個女子去處理說親之事,終歸不太好吧?!?p> 柳媚兒寬慰道:“夫人,小姐如今的名聲本就不太好,或許讓她自己處理更為妥當(dāng)。”
云母聽了,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后,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