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了?
原來,罵作者真的會穿越!
別問她是怎么知道的。
舒眠頂著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雙目無神地看著眼前架空味兒十足的古代街道。
挺疼,沒做夢。
回到開頭,我們來聊一聊罵作者的問題。
舒眠一向自詡為是一個非常平和的讀者,看過奇葩小說無數(shù),狗血、太監(jiān)、爛尾已經(jīng)不會影響她默念和平與愛。
唯獨(dú)今晚她點(diǎn)開了一本救贖文——
女主某天突然間夢到了素未謀面的男主會遇到危險,好心相救之下被男主驚為天人的美貌吸引由此展開了一系列追求。
遵循看小說寄存腦子守則,她不問女主神奇能力的來源和原因,也不問為啥只夢到男主,但是她要問:
救贖呢?
于是這邊從作品簡介可知,男主會有各種千奇百怪的死法,然后被女主一一化解。
好好好,物理意義的拯救怎么不算救贖呢?
估且算她構(gòu)思新穎!
從女主想辦法女扮男裝跟在男主身邊后接著看,越看她眉頭皺得越緊,女二也是女扮男裝就算了,男二白月光這個身份怎么就金貴到要讓女主女二平了分呢?把男二劈了一人救一半嗎?
接著在追求男主的過程中,順手又救了幾個美強(qiáng)慘小可憐,用愛與關(guān)懷來撫慰他們千瘡百孔的心。
敢情救贖文救贖的不是男主,是男配…們?
男主直接隱身了?
等她接著往下看作者還能有什么奇葩操作時,好家伙,全書在她最想吐槽的時候沒了,總共就寫了二十章,還斷更了三個月。
她氣得直接在評論區(qū)激情開麥:“垃圾劇情!我穿進(jìn)去隨意發(fā)揮都比你寫得好!”
回憶到此為止。
舒眠突然明悟,還真讓她上了?
【街道上人聲鼎沸,叫賣聲、談笑聲此起彼伏,又有鳳簫聲動、玉壺光轉(zhuǎn),雅俗共賞。】
這是作者文中對榮安街燈會的描寫,現(xiàn)在看來還是收斂了。
整條街道由數(shù)千燈盞點(diǎn)綴其上,流光溢彩、如詩如畫,燈會上人流如織,稚童們手提燈籠,嬉戲追逐,各種小攤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端得是人間煙火、極樂之所。
舒眠隨著人流一步步向前,雙足丈量著腳下的土地,與這具身體近十八年來的記憶一點(diǎn)點(diǎn)融合。
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從學(xué)生時就盼著穿越,但凡書里角色和她名字有一點(diǎn)相似的,她都遵循全文熟讀守則,生怕哪一天穿了能用上。
舒眠頭腦風(fēng)暴,想了挺多,覺得自己現(xiàn)在頗有一種窮人乍富的飄飄然感。
她扶住一個不小心撞在她腿上的孩子,在帶著奶氣的道謝聲中突然安定了下來。
雖然沒有系統(tǒng)也沒有什么小說之靈、世界意識什么的,但或許,從此刻起她便是書中人大靳榮安郡主宿眠,直到小說完結(jié)亦或壽命終止。
宿眠拍了拍臉,沉下心來思考。
那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小說的第一章,原主已經(jīng)做完了預(yù)知夢,想法子偷溜出宮看看是否會應(yīng)驗(yàn)。
對了,面具攤!
宿眠順著人流從街頭走到街尾,又從街尾走到街頭。
攤子已經(jīng)找到了,可她每每想要靠近,卻總是會突然間被人流帶著遠(yuǎn)離,現(xiàn)下這條街她已經(jīng)來回走了兩遍了。
似乎就和書中的原主一樣,雖然做了預(yù)知之夢但不到特定的時間,就沒有辦法插手既定的命運(yùn)。
這已經(jīng)是第三遍了,宿眠實(shí)在是走不動了,在即將又一次被人流推動著離開面具攤時,她使勁往前擠了兩步。
“老板,面具怎么賣呀!”
果不其然,話說出口的那一瞬,無形的桎梏如潮水一般退去,目光掠過書中描述過的狐貍面具,她拿起旁邊一個精致的兔子面具向老板示意。
攤主笑著搓了搓手,一副市儈模樣:“姑娘好眼光,這面具可是我這的頂尖貨,誠惠紋銀一兩?!?p> 宿眠面色古怪,這年頭殺手戲這么多的嗎?
“……老板,我寄人籬下,上有重病的伯父姨娘下有讀書的兄長姊妹,你看能不能便宜點(diǎn)拯救一下破碎的我?”
宿眠原是想飆飆戲借著砍價拖延時間,一不小心這些話嘚吧嘚吧就禿嚕出來了,不覺有些尷尬,有些梗倒也不必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不過眼瞧著那殺手被她一番話哽得不知所措居然還有些暗爽。
正欲開口說些別的緩和一下氣氛,余光瞥見一人伸手拿過了那張做工十分精巧的赤色狐型面具。
但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那只拿著面具的手,骨節(jié)分明卻又豐潤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朱紅面具的映襯下,竟微微有些透明。
好……好漂亮。
怎樣的人才能擁有這樣一雙手??!
她呆呆的順著手指向上看去,男子一襲月白色長袍,頎長清瘦的身影站立在同樣清冷的夜風(fēng)里,淡然的眸光望向店家。
仿佛街道上的喧鬧一下子就靜止了,她聽見了那人的聲音,清冷溫潤,像清澈的溪水,洗盡塵埃、柔柔流淌,又像夜晚的微風(fēng),如擊玉般冰涼。
哪怕,他只是詢問店家,那面具價值幾何。
宿眠靜靜地看他付過銀子,又溫聲道謝,周遭的一切都在飛速淡化、退卻,連她自己好似也被定在了原地,最后的最后,她只記得那人戴上面具后露出的微抿的唇。
很好看。
事已至此,宿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男主夏瑾出現(xiàn)了。
她忙回頭看向攤主,不知何時他已然變換了位置手也伸向袖中,宿眠眸光一凜猛地伸手拽住夏瑾胳膊將其往身前一拉將其護(hù)在懷中,隨后避過來人手中匕首一腳踹了過去。
感謝原主的三腳貓功夫!
趁著殺手踉蹌后退,宿眠將人拽到了身后,一只手抄起旁邊的面具就往殺手身上砸,另一只手則摸索著自己的滿頭珠翠。
越摸越急躁,迷藥彈怎么偏偏做成珍珠樣式的,書中原主怎么隨手一摸就是啊!
眼瞧著殺手就快突破面具雨這道防線了,宿眠突然被人拉到一邊,一道月白色身影上前一腳踹翻了面具攤子,阻隔了殺手一瞬,與此同時宿眠也摸到了那顆觸感有異的珍珠,用力往前一擲。
瞬間升騰的煙霧掩蓋了殺手身形。
宿眠拉著人極速往后退了幾步,這才有心思環(huán)顧四周,剛剛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是驚擾了周遭的百姓,尖叫聲議論聲此起彼伏,早早的就以三人為中心散了開來。
提著的一口氣終于松了下來,好在沒有牽連無辜百姓。
她看向夏瑾,眼里劃過一絲遺憾,那張漂亮的美人面被狐貍面具所遮蓋,只露出一雙潤澤的唇瓣。
其實(shí),真不怪原書女主見色起意,說真的她也有點(diǎn)把持不住。
就在她的思緒飄到如果借著救命之恩上去親一口會不會被揍時,那位被宿眠臆想的主角已然摘下面具,略微上前半步頷首行禮。
“夏瑾謝過姑娘相救。”
清凌凌的嗓音勾回了宿眠,面前的如玉公子摘下了狐貍面具,一雙沁了水般的瑞鳳眼含笑看她,不知怎的,她倒是突然扭捏起來:“不、不用謝?!?p> “剛剛多虧你掀翻攤子,才讓我找到機(jī)會,還要多謝你也救了我呢!”
夏瑾看著眼前臉頰微紅的少女,眸中劃過一絲溫和的笑意,張口欲說些什么。
突然,人群里傳來一陣騷動,二人循聲望去。
是巡邏衛(wèi)!
尤其是領(lǐng)頭的那個!
看過原書的宿眠自然知曉來人名喚蒼艾,是宮門守衛(wèi)頭領(lǐng),榮安街距宮門極近,發(fā)生惡性刺殺事件,他親自來一趟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對偷溜出宮的原主和她都不太友好。
宿眠垮起張小貓批臉,隨手撿了個面具戴上了。
夏瑾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舉動,眸中閃過一絲深意,沒說什么反倒略微挪動兩步,稍稍將小姑娘的身形遮掩一二。
蒼艾接到路人舉報趕來時,發(fā)現(xiàn)被刺殺的竟然是夏瑾夏大人,頓感事情不妙忙上前見禮:“卑職蒼艾見過大人。”
夏瑾微微頷首還禮:“蒼首領(lǐng)來得正好,此人扮作面具攤老板行刺殺之事,便交由你來審問。”
蒼艾點(diǎn)頭應(yīng)是。
見此,宿眠悄悄從身后探出頭來提醒道:“殺手扮作面具攤攤主,但他又怎能確認(rèn)這位夏大人一定會在他的攤子前停留,說不準(zhǔn)是有同伙策應(yīng),只是見勢不妙才沒有貿(mào)然跳出來。”
蒼艾和夏瑾相視一眼,的確這個有可能。
“好,我會往這個方向調(diào)查的?!?p> 早在看書的時候,宿眠就有這個懷疑了,現(xiàn)在提出這一點(diǎn),還有點(diǎn)小驕傲。
見人聽進(jìn)去了,宿眠放下心,只眼神戀戀不舍地在夏瑾臉上掃視了幾遍,這才提出了告辭。
雖有心想與這位姑娘相交,但夏瑾不欲強(qiáng)人所難,只目送她消失在人群里。
見身旁的蒼艾也目光直直地盯著小姑娘背影,夏瑾輕咳兩聲,身形微動故作不經(jīng)意擋住了蒼艾的視線和聲問道:“蒼首領(lǐng)在看什么?”
視線被堵,回過神的蒼艾忙解釋道道:“不過是瞧這位姑娘的背影頗有些眼熟,疑心是舊識罷了?!?p> 話畢,開口又帶上些試探的意味:“不過,敢問大人可否發(fā)現(xiàn)那位姑娘有何可疑之處?”
夏瑾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噙笑:“可疑之人已然伏法,救命恩人倒是有一個,不過——是個姑娘家,蒼頭領(lǐng)可莫要壞人清譽(yù)。”
刻意加重的音節(jié)讓蒼艾明白,那個女孩與此次刺殺無關(guān),就算有關(guān),夏瑾也保了。
于是招呼手下拖著已經(jīng)昏迷的殺手,行禮告退。
夏瑾定定地看著宿眠消失的方向,勾唇輕笑,再次戴上狐貍面具融進(jìn)了煙火里。
姜錦枝
發(fā)瘋小劇場: 舒眠(宿眠):好消息——被穿越大神眷顧了! 壞消息——是本爛尾文…… 好消息——男主是個大美人! 壞消息——男主不是在嘎,就是 在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