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個假正經(jīng)
宿眠張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街道上的熱鬧煙火氣,轉(zhuǎn)頭問斯雀:“咱們?nèi)ツ膬和妗!?p> “去書坊看看新出的話本子和游記,然后去果脯鋪子看看零嘴,若是不急著回去,晚上的小食攤子我們也逛逛吧!”
斯雀笑吟吟地看她嘚吧嘚,試探地牽出話頭:“我一直以來都對一個地方很好奇,只是要么一直和靳桉哥在一起,要么就在官學里,都沒機會去?!?p> 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這次只有咱倆,要不你陪我去逛逛?”
宿眠沒多想:“可以??!”
只是——
宿眠抬頭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扭捏的斯雀,神情復雜:“三哥說你又膽小又單純,和小兔子一樣乖得沒邊兒?”
“所以,你來了南風館?”
斯雀心虛地懟了懟手指:“靳桉哥那張臉往那一杵,我也不敢不乖???”
這倒也是。
宿眠沉默地點點頭。
見此,斯雀話鋒一轉(zhuǎn),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打聽過了,這家南風館不是普通青樓,分為前院和后院,前院就是尋常的秦樓楚館,可后院——”
斯雀奸笑兩聲,接著說道:“后院全是漂亮公子,接待女客還有少數(shù)有龍陽之好的男子?!?p> 宿眠聞言眼睛一亮,胳膊肘捅了捅她:“有這好地方你怎么不早說啊?”
“這不是沒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嗎?”
二人相視一笑,往屋里走去。
迎面就有一個清秀的小丫鬟上前見禮:“見過二位公子,請問公子是在前院賞花還是去后院品茶?”
宿眠一挑眉:嚯,問得還挺文雅。
斯雀強壓著興奮回道:“我們?nèi)ズ笤?。?p> 小丫鬟也不多問,朝隱蔽處點了點頭就見一小廝上前,俯身道:“兩位公子請隨我來?!?p> 陣陣絲竹之音悠揚入耳,混合著脂粉的香氣,鶯歌燕語,調(diào)笑逗趣,館內(nèi)的空氣中都似乎彌漫著一種奢華而又放縱的氛圍。
跟著小廝穿過了一條連接著前后院的長廊,二人好奇地打量著掛在其上的一盞盞紅色燈籠。
還是宿眠先忍不住開口了:“這上面的名字是怎么回事?。俊?p> 小廝停下腳步,恭敬道:“每月十五我們館內(nèi)便會舉行點花燈的比賽,各位恩客們可以選擇心意的姑娘或公子為其點花燈,百兩銀子一盞,勝者可將相應(yīng)的姑娘和公子帶回府上相伴三日?!?p> 笑了笑,補充道:“這也是姑娘公子們除贖身外,唯一能踏出館的機會?!?p> 二人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或許是后院接待客人的不同吧,沒有前院那般熱鬧,更多的是品茶、說笑。
這時小廝不知道從哪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副面具:“兩位公子可需遮掩一下容貌?”
宿眠拿過其中一個面具,放在手上掂了掂,余光瞥見另一側(cè)小門引進一衣著華貴的婦人,帶著一個斗笠,垂下的紗幔直到小腿,將身形容貌都蓋了個嚴實。
不緊心下感慨,男子流連煙花之地只會得到一句風流,女子就可悲可嘆得多,這南風館的老板還真是有巧思,對客人的私密也保護得這般好,活該他掙銀子。
而斯雀早就把面具戴上了,見宿眠還在發(fā)呆直接上手給人戴好了。
小廝見二人戴好了面具這才掀起遮擋的簾子,解釋道:“后院中凡是腰間配著金枝玉葉紋樣玉佩的皆是我館中之人,祝二位可以覓得心怡的公子作陪?!?p> 穿過簾子,就見面前庭院內(nèi)或坐或站著一個個或溫柔或如高嶺之花的男子。
重點是每一個都很好看!
這都是上哪搜羅來的?
二人嘴角瘋狂上翹,宿眠湊過去:“木木,你要哪個?”
選不出來,根本選不出來!
斯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那個溫溫柔柔的好像還不錯,可是征服高嶺之花誰能拒絕呢?還有那個嬌嬌怯怯的,給他灌酒他一定會哭出來吧!”
宿眠滿臉震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我也是這么想的!”
二人一對視,都知道了對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你錢帶夠了嗎?我今天出門急沒帶多少?!?p> 斯雀拍了拍荷包:“放心,我把我這些年攢的月例銀子還有靳桉哥給的零花錢都換成銀票帶來了?!?p> “今兒個咱們敞開了玩兒!”
宿眠聽斯雀這么說,內(nèi)心悄悄對三哥說了聲對不起,然后把人團吧團扔腦后了。
第一次逛還有點心虛,但是她轉(zhuǎn)念一想她們又不做什么,也就看看,頂破天再摸摸小手。
這邊斯雀已經(jīng)像兔子一樣躥出去了,給自己找好借口的宿眠也跟著去找那些個好看的小公子了。
二人配合默契,邀來的公子沒有一個重樣的,包了間廂房,又點了一桌子菜。
入座后,斯雀就干了自己先前想干的事兒,挪步走到那位名叫清清的嬌怯小公子面前,先說一句得罪了,然后抬起人的下巴就把酒給灌下去了。
清透的酒液順著精致的下巴緩緩流入衣襟,少年被突如其來的酒嗆到,眼眶微紅,一雙濕潤的眸中盡是迷蒙,一雙手搭在酒杯上欲攔未攔。
斯雀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酒杯,少年飽滿的嘴唇沾上酒后更加誘人。
別說斯雀了,宿眠都看呆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誰能拒絕?。啃⊙凵駜翰煌呦蛩谷福汉媚銈€濃眉大眼的,沒想到還是你會玩兒!
斯雀默默地別過眼,想給人擦擦臉,卻沒在自己身上沒摸到帕子,正是尷尬的時候,一方白帕遞送到眼前。
斯雀掃了一眼青年腰間名牌,笑道:“謝謝初霽。”
宿眠看著斯雀那邊左擁右抱,正開心著呢。
一道嬌嬌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公子為何對奴家這般冷漠,可是月兒伺候得不周到?”
宿眠一個激靈望向身側(cè),來人輕顫著纖長濃黑的眼睫,膚白如雪,唇角嫣紅帶笑。
見人望過來,月兒一點點靠近,捧起宿眠的手,帶著她將自己頭上僅有的一根白玉發(fā)簪抽掉,滿頭烏發(fā)霎時披散下來,落在肩頭,因著姿勢的緣故,漂亮的鎖骨亦若隱若現(xiàn),惹人遐思。
這這這這誰能拒絕??!
回過神來的宿眠就見月兒將她抽簪子的那只手放在臉頰旁輕輕蹭了蹭,一雙盈盈的桃花眸直直地看著她:“公子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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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上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尚可。”
月兒看著眼前小公子紅透了的耳朵尖,沒有拆穿。
而是更加靠過去,給人喂了一筷子菜,撒嬌道:“那奴家伺候公子用膳可好?”
嗚嗚嗚,我真是個假正經(jīng)!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