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幸福（二）

　　—兩年后—

　　今天是陳懷遠(yuǎn)三十歲生日。

　　下午，溫愿處理好手上的工作，掐著時間洗澡洗頭，化妝挑衣服。

　　看了眼手機(jī)時間正好，她便下樓去拿提前一星期訂好的蛋糕。

　　“您好姐姐，我來取蛋糕。”

　　店員將蛋糕拿給她，溫愿捧著懷里的蛋糕，滿眼歡喜。

　　蛋糕是紫色漸變的蝴蝶形狀。

　　——祝，阿遠(yuǎn)年年開心。

　　——年年有我。

　　自打她與陳懷遠(yuǎn)戀愛兩年以來，雙方都忙于工作，很少過紀(jì)念日。

　　工作穩(wěn)定下來，相處的時間總算多了。

　　加上大學(xué)兩年，已經(jīng)在一起四年了。

　　她去花店買了束鮮花，在路上給陳懷遠(yuǎn)打了個電話。

　　“喂，怎么啦愿愿？”

　　“阿遠(yuǎn)，今天可能不好陪你過生日了。領(lǐng)導(dǎo)叫我處理事情，對不起啊?！彼b作一副難為情地樣子。

　　沒想到那頭根本不生氣，笑著說，“這有什么，干嘛道歉？”

　　“不過生日，也行。”陳懷遠(yuǎn)說，“那你記得吃飯好不好？”

　　溫愿知道他只是嘴上不說，心里在意的很。

　　她還是不忍心騙他，“傻瓜，我到餐廳啦?！?p>　　在西城，他第一次陪她過生日的餐廳。

　　她提著蛋糕站在門口，沖他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啊，你肯定會來這?！?p>　　“你怎么……”

　　“快過來吃蛋糕。我特意選的，蝴蝶?！?p>　　她認(rèn)真為他插上蠟燭，仔細(xì)一想好像沒有那么多蠟燭，歪頭，“我忘記拿那么多蠟燭了。插……六根好不好？”

　　“嗯，聽你的。”

　　插好蠟燭，她坐下來為他唱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祝你生日快樂——”

　　他就這樣看著她，怎么都看不夠。

　　一切都回到了十九歲那個秋天。

　　“許個愿吧！”

　　“那你和我一塊兒許。”

　　“但是你過生日呀，那好吧?！彼p手合十，閉上眼許愿。

　　陳懷遠(yuǎn)悄悄睜開眼，從衣服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我有個愿望，你能幫我實現(xiàn)嗎?！?p>　　“什么啊?！?p>　　說罷，陳懷遠(yuǎn)單膝下跪，打開戒指盒。

　　“以前總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應(yīng)該注定不會被愛的?！?p>　　“是你的出現(xiàn)，造就了愛是一種天賦。”

　　“愛可以抵萬難，今年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四年。無論是高中，大學(xué)，還是現(xiàn)在，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p>　　“所以愿愿，你愿意嫁給我嗎?！?p>　　溫愿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笑著伸出手，“嗯，我愿意！”

　　此時陳懷遠(yuǎn)更加緊張，他取出戒指小心翼翼地戴上溫愿的無名指，連續(xù)戴了幾次才成功。

　　溫愿笑他，“你怎么回事兒？”

　　“第一次，沒經(jīng)驗……”

　　“陳懷遠(yuǎn)！”

　　剛剛求婚誓言還說的振振有詞。

　　于是三十歲這年，她嫁給他了。

　　求婚，領(lǐng)證，訂婚，結(jié)婚。

　　一步都沒有落下。

　　婚禮現(xiàn)場上，大熒幕播放著兩人相愛的過往。

　　高中時期的打打鬧鬧。

　　上數(shù)學(xué)課她犯困的樣子，來不及吃飯買了個面包大口大口吃的樣子，對著鏡子臭美的樣子，因為英語成績考砸了偷偷在桌子下躲著哭的樣子，下雨了蓋著校服睡午覺卻流了一桌口水的樣子。

　　他都記得。

　　溫愿捂著臉害羞，他還是溫柔看著她。

　　“你怎么把這些都放出來?！?p>　　“可愛啊?！彼麖澊健?p>　　“丟死人啦?！?p>　　“可愛，喜歡?！?p>　　婚禮結(jié)束后，陳懷遠(yuǎn)溫愿被周芳梅喊進(jìn)化妝間。

　　“怎么啦媽。”

　　周芳梅拿出一對金色玫瑰耳環(huán)和一對純金戒指。

　　“這是媽媽在你十八歲之前給你選好的嫁妝?！彪S后周芳梅又將陳懷遠(yuǎn)叫了過來。

　　她把兩枚戒指戴在兩人手上，“阿遠(yuǎn)，今天你和愿愿已經(jīng)是正式的夫妻了。媽只想交代你，好好對她?！?p>　　陳懷遠(yuǎn)：“一定?！?p>　　“這是愿愿她爸結(jié)婚時候給我的求婚戒指?！?p>　　周芳梅緊緊握著兩人的手，“現(xiàn)在，我把它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要永遠(yuǎn)永遠(yuǎn)幸福，帶著我和愿愿他爸的祝福?！?p>　　“媽，謝謝你?！?p>　　“謝什么，傻孩子?！?p>　　說著說著，周芳梅便哭的泣不成聲，靠在溫愿的肩頭。

　　周芳梅嘴里喃喃道，“媽真的，希望你們好好的……一定要幸福?！?p>　　“我一定會對愿愿好，不會辜負(fù)您的期望。”

　　——

　　回到婚房后，溫愿解去身上的束縛，躺在床上。

　　“啊，好累?！?p>　　見陳懷遠(yuǎn)解開領(lǐng)帶，她說，“你要去洗澡了？”

　　“嗯，等我。”

　　什么啊。

　　什么叫等他……

　　桌上還有今天收的份子錢。

　　溫愿捂嘴偷笑，小跑著將一整個箱子拿了過來。

　　原來結(jié)婚是這種感覺。

　　她開始數(shù)錢，數(shù)到一半，卻越數(shù)越困。

　　陳懷遠(yuǎn)剛好從浴室出來，頭發(fā)微微濕潤，他的上身沒有穿衣服，只綁了條浴巾。

　　“愿愿？”他叫她。

　　望著床上散落一地的錢，他不禁笑出了聲。

　　溫愿迷迷糊糊地醒來，“啊，你洗完啦？”

　　“嗯，你快去洗吧?！?p>　　“好……”

　　看見那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線條，她老臉一紅，趕緊抱著衣服進(jìn)了浴室。

　　洗澡洗一半，她突然一想。

　　不是，她為什么要跑呀？

　　她結(jié)婚了?。?p>　　怎么有了一種，結(jié)婚了還不熟的感覺？

　　越想越氣，她抓緊洗了個頭和澡，擦干頭發(fā)就出來了。

　　散落的錢已經(jīng)被陳懷遠(yuǎn)整理放進(jìn)箱子里了。

　　紅床單和紅被子，和躺在床上的……老公。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突然感覺自己被一只手拉了過去，她順勢整個人倒在了床中間。

　　陳懷遠(yuǎn)反手壓著她，兩人貼的很近，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怎么洗那么快？”

　　“啊…快嗎?！?p>　　“愿愿，你在怕我？”說著話的功夫，他就已經(jīng)親了上來，不給她一點反駁的機(jī)會。

　　衣服被他緩緩脫去，露出肩帶。

　　他吻她的肩，吻她的唇，眼睛。

　　“我愛你?！?p>　　她不再被動，主動吻上他的唇，一手解開他的衣服。

　　過了一會兒，陳懷遠(yuǎn)停下動作，伸手往旁邊拿了個避孕套。

　　“你不想要孩子嗎。”她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要，我只要你?！?p>　　他發(fā)了瘋般地吻她，在鎖骨處留下自己的痕跡，將這份隱藏多年的情感徹底發(fā)泄。

　　“愿愿……”

　　他不斷叫著這個他三年都不敢喊的名字。

　　不知是過了多久，天色逐漸明亮，已是早晨。

　　溫愿是被親醒的，她坐在鏡子前看著昨夜留下的痕跡，心里早就把陳懷遠(yuǎn)罵了個百八十遍。

　　他真的，怎么那么多精力。

　　她快被他折騰壞了。

　　昨夜衣服也被他扯壞了，她只好去衣櫥里挑了一件白襯衫當(dāng)裙子穿，露出兩條小腿又細(xì)又直。

　　溫愿穿好衣服，走到餐桌前。

　　“愿愿，過來?！?p>　　他將做好的食物先喂給她嘗嘗。

　　“好吃！”

　　“那今天你要把米飯都解決了啊。”

　　“好呀?！?p>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愛情。

　　他和她都不會變。

　　 17歲到30歲。

　　他一直都愛著她。

　　她將他變成了幸福的人。

　　愛上他，是她回到過去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僅有一次的人生，一定要幸福。

　　所以他們會一直相愛，直到盡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