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可能?他錯愕之余,心想這墨淵向來是不文不武,資質普通的。難道——
他以前都是在偽裝的嗎?
墨淵初露鋒芒,是想讓皇帝明白,他并不是那么平庸,想讓皇帝改變心意,換七皇子墨重去為質。
不然,去了他國,他這么多年籌劃的一切,可就白費了。再說,便是比較身世,他也是高于墨重的。
而太子的臉色則是變了又變,從未想過一直平平無奇的墨淵射箭技術會這般高超,難道他之前一直是含而不露?這心思……太可怕了……
墨淵為了請皇帝取消他為質的旨意,已經開始暴露了,但他顧不了這么多了。
他笑著看向了墨重,將弓箭遞給他道:“七弟,該你了。”在墨淵眼中,墨重的箭術平平甚至可以說是上不了臺面,所以面上笑得張揚。
墨重接過,他的眸子望向談昕的方向,然而談昕卻好像很不看好他一般,眸子里閃著不感興趣的光芒。
他有些狐疑和生氣。這野丫頭就這么看不起他嗎?
談昕憑著上輩子的記憶,知道這墨淵的箭術十分了得,而墨重她未曾見過他的箭術,所以自然不會認為墨重比墨淵在這方面更加出色。
只見墨重的站姿穩(wěn)定,弓上搭上了三只箭矢,平穩(wěn)地拉起弓,利落地射出——第一支箭矢精準射在了第八道靶子的紅心。
第二支箭矢便接踵而至,射在了第九道靶子的紅心上!
然而,最后一支箭矢,“咻——”地射在了第十道靶子的紅心上!
安寧公主看見這場景,皆是驚訝無比。從未想過這個侄兒的箭術如此了得。
墨重射的三只箭剛好是他三個皇兄所射過的所在。墨重明顯是故意的,這控制力是絕對的強的。贏家,便是非墨重莫屬了!
太子似乎是打趣道:“七弟,可真是令人驚訝啊。誒,五弟,你服不服氣,能不能也像七弟剛才那樣一般厲害?否則,這彩頭,恐怕就是七弟的了!”實際太子心里對這兩個兄弟都起了疑心。
墨淵馬上要為質了,他還不放在心上,但是這個墨重……實在是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
墨淵勢在必得的神色,在墨重射完三箭之后,有一瞬間的凝滯。
“我……做不到七弟如此的控制力?!蹦珳Y實話實說。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有人與自己一樣,韜光養(yǎng)晦。
墨重,究竟還有什么隱藏著的呢?
彩頭便落入了墨重的手中,安寧長公主親自將那翠玉流蘇云錦發(fā)簪給了墨重,她的眸光里帶著些許探究,唇邊帶笑:“七侄兒令姑母和大家刮目相看?!?p> 墨重只是道了一句“不敢”,便回到男賓席上了。
他目光對上了對面女賓席上,談昕亦是探究的目光,心情十分地好,便勾了勾唇角。
野丫頭,你可知我可是為了你而冒刺了。
離開長公主府后,已是傍晚,談昕坐的馬車在道路上突然停下,談昕詢問車夫情況,車夫道:“三小姐,前方的路上,一家官員馬車不知怎么地,傾翻了,擋住了去路。”
談昕問:“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便聽外頭傳來車夫的聲音:“有條郊外小道可走?!?p> 于是,談昕便讓車夫繞路而行。
馬車行至半路時,突然,一陣破空之聲打破了寧靜,緊接著是一陣金屬交擊的響聲。談昕的心一沉,掀開窗簾一角向外張望。
只見幾名黑衣人踏著夜色而來,手持長劍,正迅速接近馬車。他們的目標明確,直指談昕的座駕。
“小姐,小心!”車廂里,翠竹驚呼一聲,擋在談昕身前,護主心切。
紫嫣則是對著車夫道:“快點啊,他們要追上來了!”
車夫揮動鞭子催促馬匹加快速度。但黑衣人如同獵豹般敏捷,很快就追上了馬車。其中一人縱身一躍,劍尖直指談昕所在的窗口位置。
談昕眼見著,那劍寒光直至而來,臉上的表情終于有絲松動,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難道今日便要死在這里了嗎?本來保護馬車的侍衛(wèi)只有四人,此刻已全部死于刺客劍下。
談昕閉了閉眼,真的好不甘心,重來一世,她的仇還未報……
不知為何,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腦海里閃過一張妖孽無恥的面容。
墨重……究竟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一切都不能了解了啊。
“小姐,你看!”紫嫣驚呼出聲。
談昕睜開眼,便見那原本快要殺了自己的那名刺客,已被身后的一劍刺入胸膛,嘴里冒血,倒了下去。
很快,另一隊穿著黑衣的神秘人們,與刺客打了起來。
馬車也停了下來,車夫已經被刺客結果了性命。
眼看著那些神秘黑衣人的勢頭越發(fā)強,刺客見情況不好,則紛紛逃了。
接著,談昕面前便多了一張俊美非凡的臉。
她一愣,便見墨重擔憂地上下打量著自己,談昕的聲音竟是說不出的輕柔:“我沒事?!?p> 墨重見眼前這個少女,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凌亂,也沒有受傷,便重重松了一口氣,他道:“我抓了個活口。”
要不是他派人密切關注著談昕這邊的行動,知道她繞了道,不然也不會這么及時趕到救下她。
談昕眸子中有一簇微弱的光閃動著,卻好似一不小心就會消失、熄滅了,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揚著:“七殿下,多謝。人情又欠一次?!?p> 墨重將那名活口抓了過來,但那名活口怎么也不肯說出誰是幕后之人,墨重眼眸危險地瞇起,剛要把此人帶回去,好好“伺候”一頓。
剛才這刺客想吞毒藥自盡,便被他的人眼疾手快給阻止了,將毒藥扣了出來。
“不說是嗎?”此時的談昕已經下了馬車,走到那刺客面前,笑得溫柔:“那便讓人挖了你的肉,在肉里灌下水銀,讓你的肉從肉洞里跳出來好了?”
那刺客嚇得頭冒冷汗,但他還是咬緊牙關不說。他覺得,面前這個女子長得一幅菩薩心腸,肯定只是嚇嚇他而已。
談昕笑了,轉過身,命令墨重的暗衛(wèi)道:“先把肉挖出一個洞來吧,水銀之后再灌?!?p> 那刺客睜大眼睛,而玄武在自家主子的眼神示意下,便要上前來挖刺客的肉。
“我說!我說!女俠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