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助

　　次日午后，秋琇便借著要給五娘子端點心的由頭，去廚房里轉(zhuǎn)了一圈，找管事媽媽說話。

　　接著又去正院的側(cè)門上，跟柳媽媽閑聊幾句，回來時，便知曉了一些內(nèi)情。

　　“……聽說上個月，吏部尚書曹夫人登門拜訪了一回，”她便低聲細語道，“跟太太關(guān)起門來聊了一柱香的時間，出來之后，兩方似乎談定了什么事，眉眼間流露出喜色。”

　　單單一次會面……若說是商議親事，也說得過去。說不是，也不是沒可能。

　　少女指尖便捧起一只茶盞，輕輕抿下一口，“還有么？”

　　“聽說過幾日曹夫人還要去城外的禪心寺祈福，下月應(yīng)該還會登門一回?！?p>　　阮玉鸞聽著，心中便有了思量。

　　想必，這便是前世三娘子要嫁的虎狼窩、狠心漢了……

　　少女雖不愿多摻合此事，可眼前卻又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三娘子回門來，握住她的手時，潸然淚下的那雙眼眸。

　　她輕輕嘆息，到底是做不到坐視不理的。

　　這日天色晴好，向來深居簡出的五娘子也難得在花園中的一座涼亭中小坐，她指尖搖著一柄團扇，算是歇涼。

　　涼亭處于假山石后頭，恰好是三娘子從正院回去她所住沁月樓的必經(jīng)之路。

　　遠遠地瞥見一抹身影從正院里出來，是三娘子。

　　阮玉福今日身著一襲櫻桃紅色羅裙，上身搭一件淡粉色薄衫，青絲挽作垂云髻，松散垂于腦后，點綴著兩枝粉色絹花，顯得她人模樣清麗又素雅。

　　只是低垂著眼睫，眉眼間似乎籠罩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愁云。

　　“三姐姐?！鄙倥愠辛苏惺帧Ｈ钣窀Ｌы娝?，便也走進涼亭之中來。

　　“五妹妹，今日倒有興致出來逛逛？”姐妹二人也不過寒暄兩句。

　　阮玉鸞見她眸光閃爍，便知她有心想問什么，卻又不敢直說。

　　少女指間晃著團扇，便只一笑道：“說起來，過幾日便是端陽了?！?p>　　她對上三娘子的眼眸，語氣柔緩，似乎意有所指地說道：“我想去附近的寺廟，給樓姨娘祈福，也不知太太準不準？”

　　三娘子聽著，眸光微動，卻沒急著接話。

　　阮玉鸞也并不著急，只是拋出橄欖枝，接不接是她自己的事情。

　　曹夫人幾日后會去禪心寺上香，自己都能打聽清楚，三娘子不會不知道的。

　　“……應(yīng)當是會的，”三娘子的眸光變化幾番，最終卻只是輕緩地附和，“太太體諒你一片思母之心，會愿意的?！?p>　　二人便又閑聊兩句，三娘子便起身離去。

　　坐得久了，少女也覺腰酸，站起身來，緩緩朝著桂月榭的方向走去。

　　身旁的秋琇便忍不住低聲道：“五娘子，三娘子這是什么意思？”

　　“許是在考慮。”她就輕聲細語道，“我以往并未露出幫她的意思，她總得考量一二……”

　　此番會插手，也是陰差陽錯罷了。

　　秋琇更加不解了：“娘子為何要幫三娘子……”

　　在她看來，幫助對方于自身似乎并無許多幫助。

　　“施人恩惠，”少女便輕聲細語道，“日后總會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

　　再說，她也不愿見對方當真墜入深淵。

　　次日的晨昏定省，一臉怯弱的阮玉鸞便忍不住朝紀氏低聲開口。

　　“……鸞娘近日來總是夢見姨娘，心中不安，不知能否請?zhí)鳒剩屛胰コ峭馑聫R中替姨娘祈福往生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