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幼稚園殺手

　　幸好兩人回來時從便利店買了點食物和飲料，今天怕是要連軸轉(zhuǎn)了。宴會廳已經(jīng)幾乎要被箱子塞滿，只留下約莫6平米的空地，兩人決定坐在地毯上休息。

　　借著吃飯的功夫，厲天書叫苦不迭：

　　“你說咱倆怎么這么命苦，在這兒干著苦逼體力活，王業(yè)成那小子卻能和艾總監(jiān)一起喝酒快活，你說憑什么?。　?p>　　江檀也忿忿不平地說：

　　“哼！就憑他會偷懶唄！”

　　“就是就是，舔狗舔狗，舔到最后，當(dāng)心一無所有！”

　　這時，江檀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

　　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江檀小心詢問著。

　　“我發(fā)給你的好友申請，通過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極其不爽的女聲，隨后電話就被掛斷了。

　　江檀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打開了微信，還真的有一條好友申請。

　　對方頭像是一只正在招手的小黃鴨，昵稱是：幼稚園殺手。

　　“這什么鬼名字啊......”

　　江檀小聲嘀咕。

　　剛通過好友申請，對方直接打來一個視頻通話。

　　“天書，你說我要不要接啊？”

　　厲天書接過江檀的手機：

　　“接啊！我倒要看看這個幼稚園殺手是個什么玩意——哎？嗨，沈總監(jiān)好！”

　　“什么？！沈總監(jiān)？！”

　　江檀簡直難以置信。

　　沈舒寒看見屏幕里赫然出現(xiàn)的一張臉居然是厲天書，皺起了眉頭：

　　“怎么是你？江檀呢？”

　　“沈、沈總監(jiān)！我在這兒呢！”

　　江檀連忙接過手機。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情。”

　　沈舒寒一臉嚴(yán)肅。

　　“??？什么事情啊？”

　　江檀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艾世杰說讓你隨時向我匯報工作進度，我認為現(xiàn)在該是你匯報的時間了。”

　　“啊，你說的是這件事情啊——”

　　江檀說著就要起身去拿登記表。

　　“等一下?！?p>　　對面的沈舒寒卻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

　　“你手里拿著什么？”

　　“三...三明治啊?！?p>　　“你們中午就吃的這個？怎么不去員餐？”

　　于是江檀便把上午發(fā)生的事情一股腦都告訴了沈舒寒，厲天書還在一旁不時添油加醋來上幾句。

　　“就是就是，沈總監(jiān)你趕緊回來吧，你再不回來，我和江檀都快被欺負死了！”

　　只見電話那頭沈舒寒的臉色越來越陰郁，江檀瞬間又回想起那天那個莫名其妙的擁抱，索性直接來了一句：

　　“那先這樣，沈總監(jiān)，我稍后書面匯報給你！”

　　沒等沈舒寒回答，她就掛斷了通話。

　　“江檀你怎么了？我還想和沈總監(jiān)多說會兒話呢！”

　　江檀的臉色也不太好：

　　“這是我的手機，你拿你自己手機給她打電話呀?！?p>　　厲天書只好在一邊小聲嘀咕：

　　“我又沒有她好友...”

　　...

　　“噗！不是吧？這真是沈總監(jiān)的微信賬號？”

　　楊以玲拿著江檀的手機，看著那個黃色的小鴨子頭像，覺得難以置信，

　　“還‘幼稚園殺手’，我看啊，專殺江檀你這種小朋友！哈哈哈哈！”

　　江檀只覺得她的笑聲此刻特別刺耳，把頭藏進了抱枕里：

　　“玲玲，我覺得沈總監(jiān)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哦？不是那樣子，那是哪樣子？”

　　“我覺得她，她——”

　　“她什么？”

　　江檀本想將那天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嘴邊終究是覺得難以啟齒。

　　“她是個好人。”

　　楊以玲覺得江檀簡直是傻的可愛：

　　“好好好，她是個超級無敵大好人，你就是她正義的小跟班兒，我懂！”

　　江檀聽出了楊以玲又在拿她開玩笑，嘟起嘴拿上手機就進了臥室。

　　這邊被強行掛斷電話的沈舒寒心情也是十分不爽，雖然對方很快就給她發(fā)來了工作匯報，她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直到晚上七點，她忽然覺得忘記了什么事情。

　　(OS)“你住哪兒？”

　　消息發(fā)出去有一會兒了，她才覺得這么問有些不妥，可還沒來得及撤回，對面已經(jīng)回復(fù)了她一個問號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見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她干脆躺在沙發(fā)上，饒有興致地等待著對方會回復(fù)些什么。

　　(OS)“你喝酒了？你沒事吧？”

　　沒想到江檀竟然會以為她喝醉了在說胡話。

　　(OS)“我、沒、喝、酒?！?p>　　她一字一頓地打出幾個字。

　　(OS)“那...？”

　　(OS)“把你家地址發(fā)給我就好，別怕，我是好人。”

　　好人？江檀想起自己剛剛也和楊以玲說了沈舒寒是個好人，心里竟一閃而過一陣竊喜，因著兩人沒來由的小小默契。

　　于是江檀乖乖把地址發(fā)了過去。

　　(OS)“很好，就當(dāng)作是補償。”

　　沈舒寒拋下一句話后就再沒出現(xiàn)。

　　補償？她幾個意思？這個人為什么總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20分鐘后，正在臥室里看書的江檀被客廳里楊以玲的大呼小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江江你快來！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看不知道，客廳里的長桌上已經(jīng)擺了滿滿一桌精致的中餐菜肴，幾個身穿馬褂的小伙子正在忙著將菜肴擺放出來，一道接一道，直到桌子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再也不留任何余地。

　　見小伙子們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楊以玲趕忙抓住領(lǐng)頭的：

　　“不好意思啊，請問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小伙子十分有禮貌地回答道：

　　“您好小姐，這些是您點的瑞福樓的中餐外賣，請慢用?！?p>　　“哎哎哎，你等等——”

　　江檀一聽是瑞福樓，連忙扶額，靠在門框上，

　　“請問這些菜——一共多少錢？”

　　“一共1688元，沈小姐已經(jīng)支付過了?！?p>　　說完，一行人火速離開。

　　只留下滿屋子的佳肴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還沒做飯的楊以玲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開口道：

　　“江江...現(xiàn)在我突然開始覺得...沈總監(jiān)可能真的是個好人。”

　　“你就這點出息？”

　　江檀卻沒有很開心，直接拿起手機，給沈舒寒發(fā)來消息：

　　(OS)“你點太多了，我們倆一頓吃不完的。沈總監(jiān)，這太鋪張浪費了！”

　　江檀實在是搞不懂她，難道有錢人真就是這樣，花錢如流水嗎？

　　這時楊以玲走了過來挽住她的胳膊：

　　“江江，你看正好今晚我也沒做飯......”

　　江檀見沈舒寒半天沒有反應(yīng)，覺得自己也許真是對牛彈琴了，于是把手機往茶幾上一放：

　　“吃！吃不完的留著明天繼續(xù)吃！杜絕浪費，浪費可恥！”

　　“就是就是！提倡節(jié)約！反對浪費！”

　　兩個女孩子忙著吃飯，完全沒有注意到今夜天空中浮現(xiàn)出一片清暉月華，月色借著樹木的掩映肆意流淌，如水般傾瀉在沈舒寒腳下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曾無數(shù)次獨自欣賞這番動人景象，夜色溫柔，一如當(dāng)時的她們:

　　(OS)“姐姐姐姐，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吃的回來？”

　　(OS)“姐姐，你的手怎么又是冰的？快來，我給你暖一暖！”

　　(OS)“姐姐...你這是在對我...告白嗎？”

　　(OS)“舒寒姐姐，等我賺到第一筆工資，我一定要帶你去墨城最有名的瑞福樓，把他們家的招牌菜全都點上一遍！你說好不好？”

　　(OS)“舒寒姐姐...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說的...恬不知恥...罪大惡極嗎...”

　　沈舒寒垂眸看著自己孤單的影子，輕聲呢喃:

　　“小雨，你一定很恨我吧...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回到我的身邊...”

　　當(dāng)晚12點，段霖被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吵醒，醒來后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先前人聲鼎沸的KTV包間里，而是在一家高級會所的豪華套房里。

　　他下意識地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摸了一遍，確定自己并沒有衣衫不整之后，才準(zhǔn)備起身，忽然又覺得不太對勁——洗手間里的人是誰？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收到了沈舒寒發(fā)來的消息:

　　(OS)“今晚也不回來睡了嗎？”

　　他抬手想打字，卻又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只好愣在那里。

　　這時，蔣微瀾才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裹著浴巾，頭發(fā)吹得半干。

　　段霖在看到蔣微瀾的一瞬間，腦子里轟然炸響了一個詞——出軌。

　　還沒等蔣微瀾開口，他就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抓住她正撥弄著一頭秀發(fā)的手腕，怒不可遏地說道:

　　“蔣微瀾！請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我們會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

　　蔣微瀾一下吃痛地驚呼:

　　“哎喲！段總你快放手，你聽我給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她如此否認，段霖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松開了手，邊整理自己的衣服邊問:

　　“那好，那么請你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對我復(fù)述一遍，我有些記不清了?！?p>　　蔣微瀾活動著手腕:

　　“昨天項目組的最終方案通過了，你說要請我們所有人喝酒唱歌。誰知道隔壁包間正好就是齊總，你也知道齊總那個人喝多了就開始犯渾，拼命想灌我酒，你就沖過來替我擋了很多杯酒，后來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都散了，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兒，拖不動你，就在這兒開了個房間?！?p>　　段霖看著眼前這個委屈巴巴，有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女人，不禁暗自驚嘆自己從前怎么沒察覺到她的動人？也許是平日里的濃妝遮蓋住了她本身的清麗。

　　想到這里，段霖竟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你以后可以化淡妝來上班?！?p>　　“?。俊?p>　　蔣微瀾覺得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