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冒上來,要是跟菲菲一起、營造一個二人世界,為愛情找個落腳之處……馬上在心里又把自己罵了一頓,動機不純,就斷了這個念頭,不過想想還是很美的。
如果碰上查夜,卻是一種怎樣的情形?
一個時候與一個時候不一樣,且說當(dāng)時的狀況。
安全第一,解決了住的問題,剩下的就是吃喝玩樂(靠近商場可保無憂)、工作問題(關(guān)系重大從長計議)……還不忘叮嚀了一番安全問題。
這邊因外來人口眾多,時常有搶奪案件,所以治安盤查和晚上查夜也是經(jīng)常有的,把小杰嚇得不得了,說會不會送去讓外來工聞之色變的木頭鎮(zhèn)收容站。
“別擔(dān)心,現(xiàn)在對流動人員的控制漸漸寬松了,一般是針對治安案件……很少上出租屋查……在路上查工廠的人主要是逼迫去辦理,查到也沒什么事,收容所改為救助站啦……”
家鳳覺得自己未親身體驗說起來確實空洞無力,但給平哥說來又會嚇壞大家,至少小杰得逃命要緊,不敢呆明星鎮(zhèn)半日,呵呵……
平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個老江湖,重返故地,竟如剛出社會的小杰似的,對家鳳的交代頷首贊許。
其實有點杯弓蛇影、大可不必,一個地方治安控制過緊,一定會影響更多外來人員的進(jìn)入,這也是一種矛盾和博弈,珠江三角洲一帶改革開放所取得的迅猛發(fā)展,一片百業(yè)興旺、經(jīng)濟(jì)繁榮、欣欣向榮的景象,不就是千千萬萬打工者帶來的嗎?
地方怎么可能搞出這么多烏龍呢?更多的是基層的一些利益糾結(jié)、魚龍混雜、亂作為、粗暴執(zhí)法等一系列“不規(guī)范行為”給早期的務(wù)工人員留下許多不堪的回憶,而說來總有些談虎色變。
晚上凌晨時分,外面一片警笛長鳴。
“開門,我是房東,你們有沒暫住證,沒有快去樓頂?!倍±习逡婚g間把租客們的門敲開,嚇得眾人門也沒關(guān),就隨眾人一道上樓頂。
“治安不會上樓去嗎?”阿永質(zhì)疑,不愧是老江湖,考慮問題就會復(fù)雜許多。
“不會去的,我是干什么的?”丁老板不做解釋,“你不上去也行的?!?p> 大炮說,“出租屋、旅館類也是要查的,主要是收費,不光是查證的問題。”
原來如此,丁老板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口袋,這就是干系所在。
家鳳本是不用去的,為了陪兄弟們,不能拋下大家,自己一個人走,所以也上去了。
下面熙熙攘攘,熱熱鬧鬧,好像在開PARTY(聚會)一樣,唯一的不同,是音樂背景不同而已。
眾人偷偷往樓下看,只見樓下,不下上百號身穿各式不同制服的人員,灰色,迷彩,黃色……被截留、蹲在地上的人何止幾百號,五顏六色、男男女女、年齡各異、包羅萬象,細(xì)細(xì)辨識,似乎還有小孩如林林的赫然在列。
樓頂?shù)谋娙俗h論紛紛,一定是丁老板神通廣大進(jìn)行了疏通,躲過一劫,或者僥幸未查,但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的快感,卻沒人想本應(yīng)如此,不需要躲躲藏藏的。
外來工就這樣連累著擔(dān)驚受怕,特別是初來乍到的平哥等,而不管你是否老江湖,一律平等。
人都是自己嚇自己,在越來越開明和法制化的今天,誰還去擔(dān)心這些,或許只是一個時間去適應(yīng)的問題。
又為林林的命運擔(dān)憂?
純屬多余,一個流浪兒童誰去為難?
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也上來了。
大家說,“難道還會抓了你去嗎?”
“不是怕抓了我,我老公沒有證……”孕婦辯解。
“怎么這么多人沒**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那幾位小姑娘說,剛從家里出來,那邊幾個男孩子說是過來找工作的,還有幾位上了年紀(jì)的,說工廠要自己出錢辦,所以就沒辦省下了。
說來說去都是錢的問題。
那大家還辦嗎?
年輕的都說,一定要辦的;年紀(jì)大的都一臉茫然,還是不辦吧。
比**更重要的是工作、掙錢或生存。
說著說著,幾位尚沒有工作,得盡快想方設(shè)法進(jìn)廠,才能解決根本問題,擺脫這層深深地焦慮與不安;適當(dāng)?shù)膲毫σ彩呛檬?,如果不是身處東海,誰又會著急去找份工作,避免這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長久之計還得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