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明都
“我才是時念,你有什么資格穿著我的衣服,站在我的位置上,彈奏我的鋼琴?”
賓客云集的宴會大廳內(nèi),一道氣勢洶洶的女聲引得眾人同時回望,眼里有詫異,有不解,更多的是震驚,音樂聲戛然而止。
一人淡紫色公主裙,妝容精致,屹立在高臺上,手拿紅酒杯,姿態(tài)從容優(yōu)雅,看到對方時,眼底多了三分冷,不似剛才那般親和。
一人白T牛仔褲,臉上未施粉黛,烏黑的長發(fā)束起,站在人群中,周身那股從小養(yǎng)成的自信與驕傲讓人忽略了她的衣著,望向臺上之人的眼里,是憤怒以及憎惡。
她們頂著同一張臉,卻在此刻給人兩種感覺。
“我想,可以提前結(jié)束這場鬧劇了,你們覺得呢?”
她似在征求,卻在話落剎那將酒杯放在鋼琴上,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離開,背影透著孤傲。
“不要走!”
——
XX34年,臘月二十七,明都,大雪紛紛揚揚宛如鵝毛,路邊綠化帶上被雪覆蓋上厚厚一層,難以看清原貌,象征著新年的紅色燈籠高高掛在路燈兩側(cè),成為這白雪中最為醒目的顏色。
馬路上,隨處可見鏟雪車在運作,執(zhí)勤人員頂著雪在路中指揮交通,聽人說,上次這么大的雪還是十幾年前。
在這種天氣下,明都人不約而同選擇不出門就不出門。
遠(yuǎn)航機場出口處,兩名長相出眾的男生身著長款羽絨服,站在門口,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都用一種看稀奇的眼神看他們一眼又匆匆離開。
不明白這么大的雪站門口發(fā)呆做什么?
其中一人第N次看時間,越發(fā)不耐煩,滿眼焦急:“寧哥,這時家的車馬上來了,天還那么冷,這人怎么還沒來,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啊!”
原本想說在機場內(nèi)等,但怕對方找不到他們,便提議在門口等等。
寧聞抬手扶了下銀色眉線框眼鏡,開口一團白霧吐出,沉聲道:“還沒到時間,耐心等等?!?p> 八點五十九,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分鐘,出機口除了他們已經(jīng)空了。
江亦神經(jīng)幾近崩潰,從來沒有等誰等這么久過,抓了抓腦袋,滿臉不耐煩,語氣急躁:“時家的車還有幾百米就到了,她人呢?”
寧聞也皺起了眉,沒有剛才平靜,拿出手機看著今早傳來的消息,內(nèi)心也開始慌亂,難以想象如果對方毀約,他們二人將會承受什么代價。
嗒,嗒,嗒,馬丁靴踩在瓷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由遠(yuǎn)及近從身后傳來。
兩人同時回頭,就見熟悉的面孔正朝他們緩步靠近,一身咖色毛呢大衣,烏黑的長發(fā)盤成丸子頭,妝容精致,嘴里叼著棒棒糖,可那記憶中總是自信且愛笑的桃花眸,此時卻無波無瀾,淡如死水。
江亦瞳孔肉眼可見的放大,欣喜如洪水般沖入大腦,張嘴欲喊:“時..”
念字未脫口,寧聞一把將他拉住,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沉聲詢問:“您,是大佬?”
沈燁雙手插兜,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江亦反應(yīng)過來她是誰,瞳孔肉眼可見瞪大,抬手指著她,口齒打結(jié):“你,你是那,那個白發(fā)疤臉女!?這,未免太像了吧?!?p> 半年前,他們高二結(jié)束,剛升高三,迎來暑假,江亦、寧聞和時念本應(yīng)回家,接受各自家族準(zhǔn)備的訓(xùn)練,只因時念說了句訓(xùn)練太累,不想做。
江亦便提議,三人出門游玩半月再回去,反正暑假兩個月,很長。
寧聞本不同意,訓(xùn)練也是為了他們好,偏偏時念非常興奮,吵著鬧著要去,寧聞拗不過。
三人剛開始玩得不亦樂乎,直到這日江亦看到跳傘的視頻,提議三人去跳傘,跳完就回去,不想出了事。
跳傘時突遇狂風(fēng)雷雨天,三人被吹散,跳傘基地的工作人員努力尋找了三天才找到江亦、寧聞兩人,時念卻不知所蹤。
工作人員說:“風(fēng)太大,有可能吹到了別的地方?!?p> 江亦、寧聞得知后,驚得臉色煞白,
時家、寧家、江家、許家、陸家在明都被譽為五大家族,各家族的產(chǎn)業(yè)都是遍布全球,其中時家不僅產(chǎn)業(yè)廣泛,還與政界高層有著密切來往,其他四大家族都要敬上三分。
而時家每一代都是長子繼位,到了時念這一代哪怕是女孩,底下還有個弟弟,但依舊不妨礙她成為時家唯一繼承人。
現(xiàn)在她跟著他們出事了,拋開地位,全憑在家的受寵程度,時家要是知道,他們倆必死,畢竟他們家可沒有,長子繼業(yè)的規(guī)矩。
兩人思來想去,在沒有確定人是死是活前,絕不聲張,先找借口瞞著。
這一瞞就是半年,時念卻始終杳無音訊,不見人,不見尸。
眼看還有不到一禮拜就是除夕,時念不歸家,再怎么找借口都沒用。
寧聞托關(guān)系,打聽到,在黑道上,有一名易容大佬,無人知曉容顏與姓名,接單全看鈔能力,規(guī)矩一大堆。
如今實在沒辦法,就在三日前,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找上了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易容大佬,不想,剛見面就差點嚇?biāo)?,一頭白發(fā),穿著邋遢,駭人的刀疤頂在臉上,住的地方更是充斥惡臭。
讓人無法跟被人傳成神話的易容大佬聯(lián)想到一起。
江亦差點扭頭就走,是寧聞堅持才讓對方接了單。
現(xiàn)在,看到這臉跟記憶中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江亦第一反應(yīng)就以為時念回來了,根本看不出來是假冒的。
女人隨意掃他一眼,沒有搭理,從第一次見面就感覺這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寧聞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心里驚嘆不已:‘不愧是被人吹成神仙的存在,這易容的樣子連我都要愣上一愣。’
江亦驚嘆完她易容技術(shù)強得可怕后,視線看向機場內(nèi)部,想到什么,笑容瞬間收斂,氣急敗壞道:“你一直在里面,到了還不出來找我們,看我們干著急的樣子,很好玩是嗎?”
女人稍稍偏頭,終于說了見面第一句話,眼底透露出看傻子一樣的無語之色:“零下二十度,站門口?我有???”
若是不看臉,這明嘲暗諷的語氣跟時念完全判若兩人。
江亦想發(fā)火,寧聞用力拉住他,淡聲解釋:“大佬,江亦性格使然,您別放心上,請問怎么稱呼您?”
找尋她時,寧聞兩人還不知對方叫什么,也不敢問,但現(xiàn)在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總要知道跟自己合作的人姓甚名誰。
“沈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