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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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然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直直的盯著蘇老大,“大伯一家真辛苦!大伯母、燕姐姐和柳姐姐也要考秀才?恭喜恭喜!”
“說你無知吧,大梁王朝怎么可能有女人考秀才!”蘇老大不屑的冷嗤道。
“那她們?yōu)槭裁丛诩业瘸裕俊碧K安然死死的盯著蘇老大,看他有什么話說。
其實,她知道原因,平時蘇成林老是說:因為燕兒和柳兒是秀才的女兒,將來是要嫁給好人家的,平時你們就把所有的活計都包了吧,免得她倆把手做粗了。
但她就是要故意說出來。
回頭,與蘇老三那懇求的眼神在空中相觸,蘇安然心頭一疼:對不起,她做不到忍氣吞聲,她脾氣就是這樣,好事不過三,忍一次也就算了,一忍再忍,當(dāng)她是忍者神龜??!
而且,一旦忍成了習(xí)慣,老大一家將會更加剝削他們老三一家!
匆忙的別過臉,不去看蘇老三安充滿哀戚的眼神,蘇安然把眼光投在蘇成林身上,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爺爺怎么自圓其說。
但蘇成林沒有說話,沉默冷漠的看著她所做的一切,眼中甚至泛起一些不滿。
“你不是知道嗎?我家燕兒和柳兒將來是要嫁給大戶人家的,要是把手做粗了,以后你負(fù)責(zé)養(yǎng)他們啊!”蘇老大瞪蘇安然。
蘇安然才無所謂呢,前世見過更兇的醫(yī)鬧者,她都沒有害怕過。
“那我和妹妹的手粗了,大伯你養(yǎng)我們一輩子嗎?”
“你算什么東西,我是秀才,她倆是秀才的女兒!”說到自己是秀才,蘇老大滿臉得意。
蘇安然冷哼,“你剛才不是說我老三一家都沾你們的光嗎?我們也是秀才的侄女!”
“侄女和女兒怎么能一樣!”蘇老大驚叫起來。
蘇成林看著蘇老大與一個小輩在吵架,眉頭皺起來,他怎么能在這么多人面前與蘇安然爭吵,豈不是失了秀才的身份。
才想阻止,蘇安然趕在他之前大聲笑道,“你也知道是侄女了,這個世界沒有侄女要養(yǎng)伯父一家的道理吧,不僅養(yǎng)大伯,還養(yǎng)堂哥堂姐!說出去你秀才的臉上真是貼金啊,哦,我忘記了,某些排泄物也是金黃'色的喲!”
“噗——”
圍觀的村民有些人聽出這句話的意思,好笑起來。
蘇成林臉色十分難看,“安然!”
他要喝止這個不孝孫女,不然今天他的臉就丟大了!
“一個女孩子家家說話不能這么粗魯!”
蘇安然不以為然,硬著蘇成林責(zé)問的目光,道,“我父親沒有爺爺掏錢送去念書,不識字之人教出的女兒,自然粗魯一點!”
她本不想把事情引到蘇老三身上,但看到蘇成林瞪她不成,反把目光落在蘇老三身上,她想保護(hù)蘇老三也來不及了,既然不能保護(hù),何不把矛盾激化,等到失控的時候,一舉分家,以后他們才能有平靜的日子過。
只是,蘇安然太低估了這蘇成林不要臉的程度了。
“長幼有別,他有什么資格去念書!”
呵呵……
蘇安然在心里冷笑,資格?這個爺爺?shù)男钠教窖笕チ恕?p> 長子嫡孫更得喜愛她可以理解,畢竟是第一個后代,誰不多喜歡一點,對后面的孩子的感情淡一點也就不足為奇,但偏心能偏成這樣,蘇成林也是一個奇葩了。
“哦,我懂了,原來爺爺心里只有大伯一個兒子,我爹爹不過是你眼中的牛馬,是為你上戰(zhàn)場,為你養(yǎng)大兒子的牛馬!”
蘇安然把話說的要多粗魯有多粗魯。
蘇老三拄著拐杖的身體搖搖欲墜,女兒說的沒錯,他也覺得自己跟做牛做馬沒有什么區(qū)別。
唯一的區(qū)別是,牛馬尚是健康的,不會為蘇家上戰(zhàn)場,而他為了蘇家頂兵上戰(zhàn)場落得殘疾,回來卻要遭受父母嫌棄。
但這位深受封建教育的漢子卻從沒有想過反抗,甚至連在心里埋怨父母都覺得是罪過。
他只希望父母有一天能幡然醒悟,對他好一點。
若蘇安然得知蘇老三的心理,估計得哀嚎一聲:太陽往西邊出來了,你的父母都不會有所醒悟!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有沖這蘇成林和蘇老大指指點點,都說蘇成林不該。
兄弟間的不和,很大一部分程度來源于父母的不公平。
很多人在議論,說這樣下去,蘇家的兄弟遲早散的。
蘇成林的臉色一再難看,誰能告訴她這個他最不喜的孫女,在撞墻醒來后為何變得這么能說了,針針見血!
他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大梁國地大物博,但將殘兵弱,周邊國家虎視眈眈,邊境沒有一刻安寧,周邊國家恨不得把大梁國瓜分。
為彌補邊境兵力空缺,官府連年征兵,他的二兒子和四兒子死在戰(zhàn)場上,只有這個三兒子,不知走了什么狗shi運,居然在一次兩軍對壘中,救下了將軍,將軍見其腿腳受傷無法治愈,便恩赦他回家。
但在蘇成林眼中,卻不是這樣想的。
他覺得戰(zhàn)死是光榮,蘇老三這樣回家,別人家會以為他們家出了一個逃兵。
他的臉上沒有光,所以加倍的折騰蘇老三。
以前蘇老三一家都是忍氣吞聲的,即使脾氣不好如蘇安然,也不敢這么公然頂撞他。
可如今,她撞墻醒來之后,卻變得這么厲害了!
蘇成林再次暗下決心,等蘇安邦的銀子解決之后,一定要把蘇安然打發(fā)掉!
他心思太深,沒有注意到,在他思緒飛揚的瞬間,蘇安然已經(jīng)再次跟村民們訴苦起來。
“嗚嗚,爺爺偏心也就算了,竟然要把我賣到鎮(zhèn)上陶家做丫鬟,以換取二十兩銀子給安邦哥哥做路費。”
“堂堂一個秀才,不對,是父子兩個秀才,怎么可能拿不出二十兩,這分明是想糟蹋我老三家的女兒啊!”
那些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議論聲很大,但這畢竟是蘇秀才一家的事,他們只是議論,卻沒有站出來勸說一番的意思。
對于蘇安然來說,激怒蘇成林是雙面性的,成功了就是分家,不成功,蘇成林會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