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英杰一回到家,就被老媽給纏住了,賈太太一邊噓寒問暖,一邊迫不及待地打探晚宴的情況,一向熱衷各種八卦和緋聞的賈太太其實是很想出席這場盛宴的,但她對人情世故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這些規(guī)矩就像套在她身上的枷鎖一樣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規(guī)矩里動彈不得,所以就算她很想在這場盛宴中出一把風(fēng)頭,親眼見識人們的羨慕,但做為長輩,她覺得去給準兒媳祝幸是件很跌份的事,很不得體,并覺得這會助長露易絲的驕傲,不把自己當回事,雖然她忍住沒去參加這場盛宴,但呆在家里的她卻心癢難忍,干什么事心不在焉,心里總是惦記著晚宴的事,直到看到兒子回到家中,她那顆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了地,她的杞人憂天并非沒有道理,但凡賈家的大事,總是很邪門,就像中了某種魔咒似的,要么節(jié)外生節(jié),要么一波三折,翻天地覆,就沒有一次順順當當?shù)臅r候,就好像說,不出點亂子那還我賈家人嗎?這或許源自于這個家族傳統(tǒng)中喜歡瞎折騰的怪癖和奇葩的規(guī)矩有關(guān),到處瞎當祖師爺和亂出嫂主意以及霸王硬上弓是這家人家祖?zhèn)鞯幕?,他們憑著這三個雷打不動的強大基因,總是把事情攪的天翻地覆,以至于能把喜事變喪事,好事變壞事,壞事變大麻煩,這似乎成為這個家破解不了的魔咒。
當賈英杰拿出晚宴的錄像,她便急不可耐地打開錄像看了起來,當她看到露易絲大受追棒,兒子卻受到冷落時,她突然忍不住淚流滿面,站起來抱住兒子:你受委屈了,賈英杰拍拍老媽的肩膀安慰說:為了大局,就算做點局部犧牲也是值得的,要不是為了提高她的商業(yè)價值,我才不會讓她當人從碾壓我呢,畢竟,自認為很優(yōu)秀的他,似乎接受不了任何人在任何方面比自已優(yōu)秀,就算是戀人也不行,他知道藝術(shù)是他的弱項,跳舞唱歌之類他完全不在行,但不愿認輸?shù)乃缓眠x擇逃避,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在這方面笨拙的樣子,盡管他心理對露易絲的文藝天賦非常羨慕,但他對此的計謀是給根小胡蘿卜,外加一根粗又大的大捧做搭檔,在他看來這是以防露易絲翹尾巴的上策,
隨后,母子倆便開始熱火朝天地討論起如何利用露易絲的商業(yè)價值掙大錢的種種構(gòu)想,構(gòu)畫出一副極具誘惑利的商業(yè)版圖,他們野心勃勃的欲望迅速野蠻膨脹而欲罷不能,一發(fā)不可收,他們開始興師動眾地讓所有親朋好友和關(guān)系戶都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對迷信癡迷不己的賈太太當然忘不了請算命的高人挑了個開門大吉的吉日,看似一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的氣派了,
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賈家這一次仿佛又中自家逃不出的魔咒似的,露易絲竟?jié)矞缌怂麄兊男坌垡靶模?p> 那天,當賈英杰破天荒出大價錢請露易絲來到一家頂級酒店的旋轉(zhuǎn)餐廳約會時,他向露易絲正式攤牌了,讓她利用他為其創(chuàng)造的商業(yè)價值搞帶貨直插,并向她展示這個行業(yè)的誘人前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露易絲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拒絕的理由在賈英杰看來十分幼稚可笑,賈英杰冷嘲熱諷地訕笑著問;你不喜歡算理由嗎?難道你不喜歡住在遠效的簡易房就可以不住了嗎?你還不是得照住不誤嗎?在這個世界上,你要學(xué)會和太多不喜歡的事和人打交道,懂嗎?如果這個你不喜歡的行業(yè)能給你帶來榮華富貴的生活,不喜歡又算得了什么呢?和大富大貴名利雙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露易絲似乎一點也聽不進去,她仍然堅持己見,并說那樣自己就不能繼續(xù)寫作了,露易絲的話把賈英杰逗的哈哈大笑:你寫這么多年寫出什么名堂了?掙那幾個小錢還不夠你自己養(yǎng)家糊口的,放棄了又有什么可惜的?聽我的沒錯,我們聯(lián)手,一定能闖出一片驚天動地的新天地來的,可無論賈英杰怎么試圖說服露易絲改變主意,露易絲就是雷打不動,說什么也不肯答應(yīng)他的要求,這大大出乎賈英杰的意料,他開始變得惱羞成怒,用威脅的口氣說:你會因此失去一切的,童話公主,白馬王子,名利和財富,所有一切的一切,你真的不在乎嗎?露易絲楞楞地說:可我別無選擇,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賈英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緊握著拳頭,憤憤不平地說:你會后悔的,我一定會讓你改變主意的。
賈太太得知他們的宏偉籃圖竟被露易絲一口回絕后,氣的暴跳如雷,憤怒讓她那張被人私下里取綽號稱作鐵公雞的臉仿佛像生銹的鐵板一樣青一塊紫一塊的更加僵硬,這個綽號是那些受盡她權(quán)術(shù)玩弄之苦的人給她取的,做為一個官職不大卻很有實權(quán)的她,全然把自己當成了土皇上,對來找她報銷醫(yī)藥費的人永遠崩著一張鐵面無私的臉,并給各種克扣,于是鐵公雞的綽號便漸漸傳開了,周圍的人都知道,唯一能讓她露出一絲罕見笑容的只有提到她的寶貝兒子,在她眼里,誰也比不上她的寶貝兒子金貴,無論誰嫁給自己的兒子都被她視為占了她家的大便宜,沒文化但土豪氣十足的賈太太對品味似乎一無所知,但卻很講究氣派,家中的裝飾完全照著皇宮的氣派打造的,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皇宮更貼切,她還別出新裁的在大門中的左右安放了兩座鍍金的獅子,據(jù)說是為了僻邪,但現(xiàn)在看著它們卻覺得是在嘲笑自己,作為爭強好勝的女人,她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尤其是對付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未見過世面的小人物,自然不在話下,
賈英杰因此事沮喪萬分,他完全沒有把握是否還有挽回的余地,最讓他惱羞成怒的是露易絲對自己的用心良苦完全不領(lǐng)情,他更不知如何才能說服露易絲接受自己的決定,賈太太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如此難過心如刀絞,她極力安慰兒子不必擔(dān)心,她一定有辦法讓露易絲就犯。但實際上,她心理一點底都沒有,如果名利和金錢都無法拿捏她的話,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呢?她突然覺得自己有種黔驢技窮無計可施的恐懼感,不得不開口向她那沉默寡言的老公請教,雖然賈先生話少的出奇,但他的誠府極深,既使和他生活了幾十年的賈太太也不知道他每天究竟在想些什么,好在賈太太并不打算深究這些,對她而言,一起踏實過日子就足夠了,這對現(xiàn)實到令人乏味的夫妻似乎沒有什么特別興趣和愛好,如果說嚼舌根也能算是愛好的話,那么這便是這位女主人唯一熱衷并樂此不疲的愛好了,鄰里,同事,熟人親友都是她蜚短流長的對象,誰也說不清楚是刻板單調(diào)的生活需要通過嚼舌根來調(diào)劑生活,還是她的天性如此,總之這家人的生活刻版的活象上足了發(fā)條的時鐘,按步就般到分秘不差的地步,每天幾點起床,幾點吃早午晚餐到幾點休息都按時準點,分秒不差,盡管家中大多數(shù)時候只有她老公這么一位忠實的聽眾,但這絲毫也不會影響她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興致,當然她不僅僅負責(zé)嚼舌根,還會以大法官的口吻對各種八卦進行一番點評和判決,她的老公總是一言不發(fā),他永遠只充當聽眾,但從不發(fā)表任何意見,就算自己的老婆也不知道他到?是怎么想的,他唯一的愛好是大量讀歷史書籍和謀略之類的書,對三國和孫子兵法愛不釋手,不僅能倒背如流,而且還能把現(xiàn)買現(xiàn)賣活學(xué)話用發(fā)揮到極至,這個愛好也傳染給了賈太太,并讓她相信,老公和這個家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飛黃騰達到今天的重量級人物,這些歷史書功不可沒,這個家里的人從不看小說,認為小說全是作者胡編亂造的玩意,沒有任何價值,他們才賴得看這些沒用的垃圾呢,而歷史書能讓人從前人的經(jīng)歷中學(xué)到很多有用的東西,像是謀略,謀權(quán),心機和經(jīng)驗。心機是這個家庭的祖宗和命根子,就算是這個只有一家三口人之間,也無時無刻不把三國和兵法中的精髓活學(xué)活用到極至。
賈太太身材高大,長得五大三粗,成天板著個臉,毫無女人味,給人一種莫明的壓迫感,賈太太既不懂愛情,也不需要愛情,愛情對她完全是非必需品,她和自己那毫無夫妻相的老公,完全沒什么愛情可言,兩人的婚姻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當年,做為多子女貧困家庭出身的賈太太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她身材高大,長得五大三粗,成天板著個臉,毫無女人味,給人一種莫明的壓迫感,既沒有美麗的外貌,也沒有身價的她沒有太大的奢望,只想能有個安身之地,她就別無所求了,當介紹人把瘦弱的賈先生介紹給她的時候,她表現(xiàn)得非常主動,因為賈先生不僅是大學(xué)畢業(yè),還被分配到一家大型國企,并分配了一間公租房,這正和賈太太的心意,而細皮嫩肉,面色蒼白瘦弱的賈先生因過于女性化的外表,在大學(xué)期間并不受女生歡迎,他在追求自己暗戀的女生失敗后,他對愛情心灰意冷,把所有時間都花在書本上,所幸因成績優(yōu)秀被分配到這家副利不錯大型國企,受過情傷的他對婚姻不抱什么幻想,在介紹人的鼓動下,他沒多想就同意了這門婚事,盡管賈太太身材高大,長得五大三粗,成天板著個臉,毫無女人味,給人一種莫明的壓迫感,賈太太的高大粗壯,和瘦弱單薄的賈先生站在一起明顯的僅差就像陰陽錯位一般,有點滑稽相,但這似乎并未影響到什么,他們最驕傲的事是把兒子培養(yǎng)為成功人士,賈太太說到底是個非常現(xiàn)實的人,雖然她最初是極力反對露易絲嫁到賈家的,她認為自己的寶貝兒子優(yōu)秀到足以配得上任何人,但在得知露易絲的商業(yè)價值和她身上難以解釋的招財附體的玄學(xué)奧妙后,她又毫不猶豫地接納了露易絲,此前那些在她看來不可接受的事仿佛瞬間化為烏有,而那些曾經(jīng)在她眼中并不重要的優(yōu)勢也在這兩個足以碾壓一切的不可取代的價值面前彰顯出吸引力,比如露易絲的一手好廚藝和她那碾壓他家的文化優(yōu)勢的家庭環(huán)境方面,都讓賈太太重新認識到其價值所在,
賈家是那種生怕別人占自己便宜的人家,處處抵防別著人,尤其賈家的男主人升了大官以后,女主人便更加敏感多疑,她像個嗅覺靈敏的警犬一樣,虎視眈眈地審視著每一個有求于她丈夫的人的份量和籌碼,像極了分兩不差的精準的秤一般,掂量著交易的成色,她是忍不了自家吃半點虧的人,如果覺得自己這次虧了,那她會毫不猶豫地在下次交易中把自己的損失撈回來,賈家很少在家中請客,要是非請的話,肯定也是最省事省錢餃子宴,而且是純餃子宴,絕不會像有些人家那樣有七葷八素的小菜作陪,這也充分反應(yīng)出賈家愛算計的精明勁以及女主人不擅長廚藝的特點,另一個原因是,男主人幾乎每晚都有飯局,基本不在家吃飯,她便更賴得在廚藝上下功夫了,她寧愿把時間花在八卦上或研究勾心斗角的謀略上,也不愿在廚藝上多花一分鐘,如果晚上只有她一個人,那她永遠是一碗清水面條,并在心里盤算著自己這頓又省了若干銀子而沾沾自喜,既使他們眼睜睜地目睹了一位同事因每晚的飯局最終得了直腸癌而去見了上帝,他那還沒跟這位丈夫過夠的老婆因大受打擊幾乎瘋掉,也仍然未能改變什么,雖說人生很多事往往都身不由己,但終歸人都愛抱有僥幸心理,沒人愿意相信別人的厄運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雖然麻將一度曾是女主人熱衷的愛好,但這個愛好隨著老公地位的節(jié)節(jié)攀升不得不嘎然而止,總不能再和這些平凡的小人物們在一張桌子嘻嘻哈哈,以免他們?nèi)蘸笠源死盟麄儯切]什么出息只想沾他們光的窮親戚的也同樣被掃地除門,女主人不想因為這些人拉低自己的檔次,更不想讓人想起她那曾經(jīng)卑微的出身。
面對老婆提出的問題,賈先生并沒有馬上回答,但他明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對賈太太淡淡的地說:一起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