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尚小寧還是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chu tai”和“帶回家”這樣的字眼刺激了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張大了嘴,呆住了。她的丈夫就是帶著fa lang mei chu tai,回家,被她撞個正著的。
她那天感冒很嚴(yán)重,頭很痛,丈夫又去進貨去了。她就叫隔壁的老板娘幫她照看一下小店,她去回家拿藥。進了家,推開臥室的門,正好看見丈夫和fa lang mei在床上。她狂怒之下,沖進去,扇了fa lang mei幾個耳光,接著又扇丈夫的耳光,然后一把揪住fa lang mei的頭發(fā),使勁在她臉上抓。
這個fa lang mei她是認(rèn)識的,就在她家不遠(yuǎn)的小fa lang里,還給她洗過頭,吹過頭。丈夫護著fa lang mei,硬把她拉開。這更讓她生氣,她就抓東西砸他們,抓到什么是什么,兩人躲在角落里發(fā)抖。然后她就開始砸自家的東西,拿起椅子砸電視、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扔到地上,一邊扔,一邊嚎叫著,哭著,
“不過了,不過了,跟你們tong gui yu jin,放把火燒了你們這對gou nan nü,讓你們到陰間去做夫妻去。我要到閻王那里去告你們,讓閻王把你們下油鍋炸,用鋸子鋸,用磨子磨,上刀山,下火?!?p> 到她蹦累了,罵啞了,淚流干了,東西也砸完了,她癱坐在地上,覺得要昏厥過去了。丈夫忙來掐她人中,她醒了,一見是丈夫,又想扇他耳光,但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扇不動了。丈夫把她抱到床上,和發(fā)廊妹兩個跪在床邊,求她原諒。
“不行,堅決li hun!這種東西,叫我以后還怎么跟你過?一想到這些,我就要吐!”尚小寧費力地用啞著的嗓子叫道。然后尚小寧努力掙扎著坐了起來,丈夫不知他要做什么,趕忙來扶她,尚小寧掙脫了他的手,“別碰我,我嫌你臟!”
“你要干嗎?”
“我還會睡在這個臟床上?我就是馬上死,都不睡!”
尚小寧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家門,任丈夫怎么在后面喊,都不答應(yīng)。后來尚小寧就一直住在店里,店也不開門了。丈夫多次來找她,她就是不開門。再后來東西都盤掉了,店也賣了。她得到了房子和部分的錢。她故意不要兒子,就是不想讓丈夫太自在。不論丈夫以后和誰結(jié)婚,拖個油瓶總沒那么順心,哪個后娘的日子也不好過。兒子只會恨他們,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要讓他們活著比死還難過,讓兒子替她出氣。
尚小寧和丈夫一離婚,丈夫就買了房子,和那個fa lang mei結(jié)了婚。尚小寧這時又好后悔,干嗎這樣成全他們?這下好了,本來他們是偷偷摸摸地,現(xiàn)在是正大光明地,還洋洋得意,一道進,一道出,是她自己把自己這塊絆腳石給他們搬了,替他們?nèi)サ袅搜壑嗅?,肉中刺。不然發(fā)廊妹一輩子也別想轉(zhuǎn)正,只配做個地下工作者,最多也就老二。虧啊,虧。
但是要叫尚小寧再和丈夫和好,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破鏡不可能重圓,事實上怎么圓,都有裂痕。因為夫妻就是男女的事,在這個事上背叛了,尚小寧就不能容忍。就好比參加了ge ming又去當(dāng)pan tu,生了孩子又把他sha si,性質(zhì)是一樣的。
“要是tong nan zi的話,價格貴5倍?!毙』镒诱`解了尚小寧的沉默,進一步說道。
“你羅嗦什么?”尚小寧從往事回到了現(xiàn)實,怒火還在胸中燃燒,“真不要臉!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尚小寧的臉因為氣憤和痛苦而扭曲得變了形。
小伙子驚恐地看著她,不明白說錯了什么。這時尚小寧又覺得有點不忍心,畢竟這孩子沒有對不起她,他又和她兒子差不多大。真造孽啊,這么小就出來做這種事。尚小寧搖著頭,閉了下眼睛,嘆了口氣,離開了美須店。
美須店的隔壁是家“高美脖罩店”。尚小寧的氣還沒平息下來,沒有心情看這些東西,但這些東西確實又吸引了她,不看不行。尚小寧一步跨了進去,她沒喉結(jié),看看還不行嗎?
店老板奇怪地看著尚小寧,尚小寧不理他,只是自顧自地看。乖乖,這家店的脖罩真多。尚小寧還沒仔細(xì)看過這些東西,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了。只見脖罩做工精巧,都鑲著花邊,有的都成了藝術(shù)品了,當(dāng)然價格也不便宜。一些是雙層布料做的,一些里面墊了泡沫。
啊,這就對了,難怪街上看到有的人怎么喉結(jié)那么大,原來是假的。嗬嗬,尚小寧又笑了,她已經(jīng)忘了悲憤,變得非常開心了。這一點也不奇怪,尚小寧想到了中國的xiong zhao店,一回事!
尚小寧看到漂亮的脖罩,忍不住用手去摸摸,這樣精美的工藝品,放在哪兒都會惹人喜歡。她的贊美和喜愛之情溢于言表。她的這一舉動嚇壞了旁邊的幾個少年,他們趕緊逃到一旁,像看怪物似的看尚小寧,一邊小聲議論著,
“哎哎,她該不會是bian tai kuang吧?”
“我看差不多,不是說有些女人就喜歡收集男人的nei ku和脖罩嗎?”
“對對,有的人還去偷?!?p> “就是,有的人去偷大明星的nei ku和脖罩嘛。”
“小心點,別被她盯上了。”
“報紙上說,現(xiàn)在經(jīng)常有女人跟蹤少年入室劫財、劫色?!?p> “還有的bang jia少年,把他那個了后,再弄死他。”
尚小寧聽了這些話真是哭笑不得,當(dāng)她把目光轉(zhuǎn)向這些少年時,他們?nèi)紘樀玫拖铝祟^,有的佯裝在看脖罩,卻在用眼角的余光偷看她。唉,尚小寧只有苦笑。
老板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尚小寧,他上下打量著她,揣摩著她的意圖,觀察著她的行動。這些少年的話也給他提了個醒,他警惕了起來,但是他又不愿意放棄一筆好的生意,他從尚小寧的神情上看,她是很喜愛這些東西的,那么這里面一定就有很大的商機。
老板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對尚小寧柔聲地說道,
“這位女士看中了哪種款式?是送給男朋友的吧?”說完曖昧地一笑,好象他很了解這種女人,也很解風(fēng)情,“這一款里面的墊子是可以取出來的,”老板拿下了掛在架子上的一個脖罩,然后從它的夾層里取出一團東西,“夏天熱了,就可以拿掉;臟了洗的時候,也可以把它拿出來。這個墊子是高科技產(chǎn)品,吸汗,不傷皮膚,還可以起到保健作用。長期用了,還有增大喉部的效果。這也比那種泡沫的方便多了。”
“哈哈,確實很漂亮。我本來倒沒想買,給你這一講,就真想買了?!鄙行幒鋈幌胍o兒子買一個,這是個多么好玩的東西?
“我就知道這位女士有眼光。到我這店來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像你這樣穿著打扮的人,一定是很新潮,長得又這么帥,肯定有很多男孩子愛的。買點這個做禮物,真是最好的東西……咯咯咯咯。”老板就像pi tiao ke和lao bao,討好地笑著,同時自己也在賣弄著風(fēng)情,希望這位女士會突然心血來潮,看上了他,來啃他這個老草。
但是尚小寧一摸口袋,想起了自己沒錢。不但想起了自己沒錢,還想起了因為沒錢打電話給記者,才到大堂打電話,然后約好在賓館大門口等記者的事。
“不得了,不得了,差點忘得一干二凈?!鄙行幇瓮染屯鉀_。
“你東西還沒買呢?”老板在后面叫道。
“以后有空再來買。我現(xiàn)在有急事,我也沒帶錢。以后肯定來買?!鄙行庍吪苓吇卮鹬习澹龑嵲谑呛芟胭I。
尚小寧跑回到賓館大門口,什么人也沒有。她又到處望望,看看是不是記者也到附近逛去了,沒看到人。他該不是來了,看她不在又走了吧?尚小寧很后悔,不該去看那些店的,有什么意思?耽誤了這邊的大事,也許還就是終身大事呢。尚小寧一時變得很焦躁,心緒不寧,在賓館門口來回走著。
也許他有什么事臨時不來了吧?或者路上堵車?要不就遇到了什么熟人,聊住了走不開。尚小寧把所有可能的情況都一一加以排除。啊,是不是他突然對她不感興趣了,就不來了?這是尚小寧最不愿意想到的。是啊,她憑什么就相信了他?她對他完全不了解。男人是個靠的住的東西嗎?她本來就不該又去相信男人的。尚小寧又懊喪起來,恨自己沒用。人家的幾句甜言蜜語就又把她俘虜了,而且還沒說多少呢,遠(yuǎn)沒她丈夫當(dāng)年說得多。
“女士,要不要服務(wù)?”一個男人的聲音把尚小寧從沉思中驚醒。尚小寧抬頭一看,一個小伙子正朝她媚笑著,“我一直看你在這邊走來走去的,心情好象很不好,要不要我陪你玩玩?”
尚小寧一下就懂得他什么意思了。賓館門口有三三兩兩的濃妝艷抹的小伙子在晃蕩,尚小寧本來沒注意,現(xiàn)在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干什么的了。尚小寧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尚小寧朝賓館走去,因為她還漏掉了一種可能,就是記者找不到她,就直接沖到她住的房間去了。
果然,當(dāng)尚小寧來到房間門口時,就聽到里面有激烈的爭吵,有男人的聲音和女人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就是記者的聲音。記者不會不來的,尚小寧沒有看錯人。尚小寧一激動,就推開房門,進去了。
“你這個瘋子、bian tai kuang,我倒要找你要人!尚小寧明明睡在這里的,現(xiàn)在沒人了。肯定是你把她bang jia了,故意來演這一出,好象跟你沒關(guān)系。告訴你,我沒那么傻!”
“你才是瘋子、bian tai kuang、se mo。今天你不把尚小寧交出來,我跟你沒完。”
“真是奇怪,尚小寧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權(quán)利要她?皮真厚!”
“別吵了,別吵了。趕快找人要緊,別真出了什么事?!毙堈f。
“對,報警!”肖天鵝說。
“報警!”焦亮說。
“喂,011?!苯沽烈呀?jīng)打開了手機,按了號,沖著手機叫道。
“不要報警,我在這里?!鄙行幖泵暗?。
“哎呀,你可回來啦?”
房間里的三個人都同時喊出了這句話,撲向尚小寧。
“你到哪里去了?也不打個招呼?”肖天鵝摟著尚小寧埋怨道。
“你還好吧?”焦亮握著尚小寧的手,暗暗使了一下勁。
尚小寧知道他的意思,就邊說給她聽,也是說給大家聽,但內(nèi)容稍稍有些改動,省去了和記者相約的這一段,
“我醒了就睡不著了,看你們睡得那么香就沒叫醒你們。我就到門口逛逛,看看商店。可惜沒帶錢,不然就會買許多東西了。”
“哎呀,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肖天鵝拍著自己的頭,“你是從海里救上來的,身上肯定什么都沒有。我應(yīng)該給你一點錢的;還有手機。你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走丟了都找不到。小張,把你口袋里的錢都掏給她,我以后還你;還有你的手機也先給她,我明天再給你買一個。你那手機上也有我的號碼,方便?!?p> 小張?zhí)椭约旱目诖?,把手機、錢都掏了出來,正準(zhǔn)備給尚小寧,焦亮說道,
“把我的給你,還有我的錢包?!闭f著就掏口袋。
“別要他的東西,他不懷好意。說不定他手機里還有竊聽器呢,然后聽到什么消息就拿到報紙上去暴料。他們是什么消息都能拿去賣錢,不惜出賣親情、友情、法律、道德?!?p> “你還講道德?你要講道德就不該把尚小寧ruan jin了?!?p> “我把尚小寧ruan jin了?”肖天鵝沖過去要揍焦亮,但一跑,被她的拖地的皇后裙給一絆,差點跌倒。這更讓她惱羞成怒,她索性把裙子提起來,把下擺分成兩個角,把它們當(dāng)繩子,在屁股的部位扎了起來,這樣就利索了。
“怎么?想打架?告訴你,我從小就是個野孩子,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大男孩。許多女孩子都被我打得哭。你也想來試試?那就來吧?我當(dāng)年就是想當(dāng)警察的,我會武功。還有許多老板想請我當(dāng)男保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