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嫁就嫁大英雄
陸長婷幾乎在看到竇妙錦的第一眼便跑了過去，嘴里喊著“嫂嫂”，義陽伯夫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些后悔回應(yīng)了定國公府的這門婚事。
定國公府要娶平妻的事，都城里沒有不知道的，權(quán)貴世家沒有哪一家的主母不是嗤之以鼻。看到陸長婷這樣親近竇妙錦，劉夫人難免會想到，陸長婷的婦德如何。
劉璟扶著母親下車，在一旁也皺了皺眉頭。
竇錦昭笑道，“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劉夫人，您先請！”
義陽伯夫人松了一口氣，她對竇錦昭的知情識趣非常喜歡，竇錦昭這番話便是否認了兩家是約好一塊兒來的，至于這婚事，后面談得攏就談，談不攏雙方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兩人并肩一塊兒往里走，察覺到后面的人沒有跟上來，劉夫人道，“我這人說話一向都是直來直往，聽聞皇上下旨給定國公和令妹賜婚，還是娶平妻？這不是荒謬嗎？”
竇錦昭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宮里賜下的旨意，府上只有照著辦的道理?！?p> “竇夫人，我這人很直。不瞞你說，這娶平妻啊，實在是壞了禮數(shù)。也不知道令妹用了什么手段，我看陸姑娘和令妹關(guān)系還挺親近，莫非娶平妻這事，竇夫人還挺贊同不成？”
竇錦昭聽弦音知雅意，“劉公子一表人才，聽聞在國子監(jiān)內(nèi)頗得夫子贊賞，不知有沒有相中的千金？”
劉夫人嘆了一口氣，知道竇錦昭肯定也是十分為難，很同情，順著話說，“國公夫人謬贊，這孩子年少體弱，眼下以學(xué)業(yè)為主，他祖母前兩年請一位得道高僧為他算命，說是要年過十八方可議親，否則就算議了也不成，暫時還沒有動這心思?！?p> 親事作罷！
竇錦昭明白了，“老人的話還是要聽的。”
前面到了大雄寶殿，竇錦昭頓住了腳步，“我先去廂房，夫人請自便！”
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就沒必要再往下說了。
竇錦昭待劉夫人母子進去，她才在丫鬟們的陪同下往大相國寺的后山走，那邊有一塊碑林，不知何人曾經(jīng)在那里練劍，在碑林上留下不少刻痕，從中可以體會劍意，她每次來，都會在那里停留些時間。
在碑林中站了不到一盞茶功夫，竇錦昭聽到有人邊說話邊朝這邊走過來，其中一道聲音道，“南陳那邊已經(jīng)在布陣了，自從王爺收服南蜀，將孟知祥斬于馬下，南陳就慌了，三天兩頭想打過來，他們到現(xiàn)在對南蜀還是賊心不改?！?p> 另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道，“南蜀雖地處山林之中，但有天府之國的美稱，物產(chǎn)豐饒。前二十年，南蜀沒有戰(zhàn)事，百姓尚能吃飽穿暖。孟氏兩位國君好搜刮百姓，至今仍有藏寶圖一說，蕭晟元有一統(tǒng)南北之心，他想霸占南蜀，以此作為跳板，不失為一個好策略?！?p> “皇上這次不知道會派誰入蜀地御敵，聽聞兵部在向各馬場召集戰(zhàn)馬以備戰(zhàn)。南蜀地處西地，一向是定國公府的地盤，如果王爺能夠趁此機會出征，南蜀可回到王爺?shù)恼浦??！?p> “本王沒有這個念頭。如果有，當初，父皇讓本王從蜀地撤兵，本王有一百個法子不聽旨。南陳固然是北齊的大敵，但蕭晟元此人鼠目寸光，氣度狹隘，難成氣候?！?p> “王爺還是覺得契丹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不錯，契丹也是一個馬上民族，但比起西涼來說，要彪悍得多，本王一直以為，契丹乃是蹲守在北齊北面的一頭惡狼，遲早，他們要南下。而我北齊缺的就是好戰(zhàn)馬?！?p> “這一次，聽聞定國公從西涼弄來了五百匹好種馬，皇上因此對定國公贊賞有加。這五百匹種馬已經(jīng)分發(fā)到各馬場，不出三年，我朝的戰(zhàn)馬數(shù)量就會提升一大截。這可真是一樁好功勞啊！”
言語間很是羨慕。
卻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道，“曹震，如果這次，朝中讓你出征，你最好還是……“
他話沒說完，曹震就猛地一驚，劍正要出鞘，被人按住了，兩人與竇錦昭的對視過來，竇錦昭的目光在王爺?shù)哪樕系瓛哌^，落在曹震身上，原來是景川侯。
“你是……”
曹震話沒說完，竇錦昭已經(jīng)福身，“莊王殿下，景川侯！”
莊王凌卿塵是皇四子，他抬了抬手示意竇錦昭免禮，“定國公夫人怎么會在這里？”
四目相對，各自撇開。
“今日來大相國寺上香，隨便走走，正好走到這里，沒有打擾莊王殿下和景川侯就好！”說完，她側(cè)身點了點頭，領(lǐng)著丫鬟往前走。
莊王站在原地，目光追隨她的背影良久，曹震嘀咕，他才回過神來，與曹震繼續(xù)往前走。
“竇夫人也真是可憐，才過門一年，定國公竟然要娶平妻，還是她的雙胞胎妹妹。這是什么口味，就瞅著雙胞胎長得不一樣？”
莊王頓住腳步，斜睨道，“你很閑？”
“??？”
“八卦這些做什么，怎么跟個市井婦人一樣，說這種長短？本王適才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什么？就是南蜀戰(zhàn)事，暫時不出征的事？關(guān)鍵，若是朝廷有令，我能怎么辦呢？軍令如山，難道我還抗旨不成？”
“你若出征，馬匹的事要放在心上，陸長淵從渭州帶回來的這批馬有問題?！?p> 曹震猛地驚醒過來，“王爺，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方才，定國公夫人站在這里，我們?yōu)槭裁醋呓瞬挪煊X？”
他固然武功不算高，但莊王呢，絕非泛泛之輩。
凌卿塵一笑，三分痞氣，“我察覺了。”
“??？可是，她和定國公是夫妻啊，她聽了我們這些話，合適嗎？”
“不知道！”凌卿塵垂下眼簾，掩去了眸中的一抹無奈和苦澀。
后山的桂花已經(jīng)開敗了，梅林的葉子已經(jīng)全部落光了，枝丫間爆出了一個個幼芽，尖端可以看到淺黃色。
落霞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道，“主子，方才云清讓人傳來了話，西涼的五百匹種馬已經(jīng)全部進了長留馬場，老萬把馬瘟已經(jīng)控制住了，有部分治不好的已經(jīng)焚燒掩埋，沒有留下后患。
渭州辛氏馬場的馬瘟已經(jīng)起來了，大約十來天的時間，消息就會傳過來。云清公子問主子，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讓老萬和莊王那邊的人聯(lián)系，馬瘟的事讓他們有個準備，再就是，治療的方子還有預(yù)防的法子讓他們抄一份給莊王那邊。北邊戰(zhàn)線不能受任何影響?！备]錦昭吩咐道。
“是！”
大相國寺的廂房里，竇妙錦和陸長婷正在歇息，兩人趴在窗前的榻上說話，竇妙錦靠前世的記憶在為陸長婷出謀劃策，“義陽伯府當年是跟著當今皇上立過戰(zhàn)功，可跟劉璟有什么關(guān)系？劉璟自己沒什么能耐。我覺得女子嫁人，要么嫁自己喜歡的，要么就嫁大英雄?！?p> 陸長婷很苦惱，“我沒有喜歡的，我也不知道誰是大英雄。滿朝文武中，像我哥哥這樣年紀輕輕戰(zhàn)功赫赫的，也就凌卿塵一個，可他不是皇后肚子里出來的，我和他是不可能的?！?p> “那你今天也看到劉璟了，你甘心嫁給他嗎？那樣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你若真想嫁大英雄，倒是有個人選，他現(xiàn)在雖然不是大英雄，但他很快就會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