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風秋雨
春風和秋雨都是王家買的孤兒,從小培養(yǎng)起來的,原本是為了給王和遠最小的妹妹當陪嫁用的。
但那小姐前段時間被人退了親,春風和秋雨也連帶著吃了掛落,王母就把兩人帶回了懷安鎮(zhèn)老家,想著把兩人賣的遠遠的,不要再出現(xiàn)在小女兒面前。
王母雖然從來不苛責下人,但跟陪嫁相比,她們還是待遇差了很多。
她們的身契都是王母一直在保管,聽到閑聊間文清說起自己家太缺人了,想去買幾個人,問文母有沒有常用的人牙子推薦。
她就動了想要把這兩人送給文清的念頭,在問過兩人的意見之后,王母最終還是把她們的身契放進了送給文清的禮物中。
又和王和遠打了招呼,這才回去休息。
王和遠知道這事情王母對于這兩人早就是起了不滿的心思的,但她礙于面子,并沒有隨意發(fā)落春風秋雨。
但兩人心里豈會不知?要不是王母心善,一般的人家早就把她們尋個由頭打殺了,哪還輪得到她們?nèi)缃襁@般。
這個時代的奴婢就是一個物件,有些甚至連物件都不如,說打死就打死了,說發(fā)賣就發(fā)賣了,如今不過是送人,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歸宿了。
但是文清對于自己家里多了兩個丫鬟的事情,還是有些不適應的,她本就是現(xiàn)代的人的思想,冷不丁的收了兩人的身契,還有些不知道怎么安置。
三人在書林的護送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回到了趙家村文家。
春風先下車,將文清扶了下來,兩人落后文清一步,和文清一起進了文家院子。
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十分的清幽,堂屋左邊就是灶房,灶房后邊是一個用茅草搭起來的臨時柴房。
另一邊是文父的書房,平日里除了文父,基本沒有人進去。
穿過堂屋,左側是文父文母的臥房,小小的房間里頭用屏風隔成了兩間,一間用來放床榻,一間用來放浴桶。
右側就是文清的臥房了,布置是一樣的,但從文清來到現(xiàn)在為止,就沒有用過那個浴桶。
一是她如今還小,跟著文母順便就洗了,二是洗漱燒水要準備不少水,太麻煩了,她沒有那個時間。
要說最麻煩的,就是文清家上廁所,得從灶房的小門出去,經(jīng)過柴房,才是旱廁,隔一段時間就要清理一遍,不然味道實在是難聞。
兩個丫鬟心里做足了準備,但沒想到條件會這么艱苦,一時間臉色都不太好。
文母和文父兩人在堂屋正說著話,就聽到文清帶著人進來了,一時間堂屋一片寂靜。
兩個丫鬟雖然從天堂跌入泥地,但基本的素養(yǎng)還是有的,齊齊行禮道:“見過老爺夫人。”
“奴婢春風、奴婢秋雨給老爺夫人問安?!眱扇水惪谕?。
文清則是走到文父文母邊坐下,將東西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兩人渾身一抖。
文父見到文清表情,立刻開口道:“起來吧。”娃娃臉上的疤痕立刻就猙獰了起來,把兩人嚇了一跳。
“既然來了我家,我們也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家,你們就安心做事便好?!?p> “說說自己擅長什么,我好給你們安排差事?!蔽母嘎曇舫錆M著威嚴,竟然比王母還要有威懾力。
春風開口道:“奴婢春風,原本是跟在王五小姐跟前的陪嫁女史,擅長女工、懂些醫(yī)理?!?p> 秋雨也回答道:“奴婢秋雨,也是陪嫁女史,擅長梳頭、廚藝?!?p> 這兩人就是完全按照大戶人家的一等女史培養(yǎng)的,十分嬌貴,又有傲氣,這種人怎么會被王夫人送給自己女兒呢?
來不及多想,文清就開口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們就在家里干活吧!”
文清本就不習慣身邊總是跟著人,加上這兩人文清也沒有多喜歡,何必放在眼前呢?
反正是來給她家打工的,只要她給她們飯吃,讓她們吃飽穿暖,有錢拿就可以了。
文父被文清搶了話頭,也不生氣,既然女兒不要,那就留在家里分擔些家務,總之不能讓兩人餓死就是了。
這種奴婢要是再回到市場,大部分人牙子都會認為她們有問題,最后不是被賣到青樓,就是賣到更偏遠的地方給人當?shù)淦蕖?p> 兩人顯然也是知道這個規(guī)矩的,因此她們即使是被王夫人送給文清也沒有絲毫的怨言,只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環(huán)境的變化。
兩人的身契雖然被文清捏在手里,但兩人的心早就飛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不是自愿,但也強迫自己接受這個結果。
文父道:“春風既然擅長女工,就在家里做些縫補的活計,家里的衣服都歸你管了。”
“秋雨擅長廚藝的話,就跟著夫人去茶水攤子做事吧?!?p> 就這樣,兩個丫頭在文家住下了,但誰也沒有提改名的事情,依舊是叫著春風秋雨。
文父也看出了兩個丫頭的不情愿,因此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反而是吩咐完事情就讓兩人退下了。
文清把自己在王家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將怎么把這兩個丫頭帶回家里的事情也講清楚了。
“這次宴會,我一共掙得50兩銀票、一間鎮(zhèn)子上的鋪子、兩盒首飾頭面、十匹各色布料,還有兩個丫頭。”
文父笑道:“你打算怎么安置這兩個丫頭?”對于文清賺的錢,文父沒有絲毫的震驚,仿佛是沒有聽到一般。
文清看著文父的表情道:“春風和秋雨都不是自愿來文家的,或許要相處一段時間吧。目前就按爹爹您的方法辦?!?p> “日后要是看出她們有什么別的能力,或許讓她們做些事情也是可以的,實在是相處不來,那就把人放了身契,離開吧!”
文父沒有說什么,但文清還是看出了他的不贊同,而文母則是在一旁點頭,覺得文清的處理方式可以。
現(xiàn)在的重頭戲是文父那時交給小虎的灌溉系統(tǒng),現(xiàn)在家里有人了,茶水攤也有人看顧了,文清終于可以做她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她早就想要問問文父,到底什么時候去找村長將良田灌溉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