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我是人證,也是物證
禾月家住的很近,只需要轉(zhuǎn)兩個拐角就到了。
她剛穿過一個紅綠燈,走進(jìn)小巷,腳步卻在這時頓住了。
巷子前面站著之前欺負(fù)宋小白的那幾個男孩,看到她立刻兇神惡煞的聚了上來,明顯就是來堵她的,禾月想走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要不要看看這里有沒有攝像頭?”
禾月聽到這話,立刻往上瞟了一眼,有些年頭的監(jiān)控居然破了一個洞,壞掉了。
“馬哥,你看她那個傻樣?!币蝗喝斯笮?,看到禾月的眼神馬飛盧的臉上滿是得意。
他經(jīng)常欺負(fù)宋小白,那個傻子打完他還傻乎乎的和別人說他們是朋友。
呸,誰會和一個傻子做朋友?
只是沒想到禾月會站出來保護(hù)他,說他們是朋友,還敢用監(jiān)控威脅他們。
“現(xiàn)在趁哥好說話,把錢包拿出來。”馬飛盧朝禾月勾勾手。
“我沒錢。”
禾月沒撒謊,外公微薄的退休金和父母每個月的兩千塊錢,在物價飛漲的年代,外公一直能省就省,一雙拖鞋破了就拿繩子綁幾圈,不掉腳就行,她能有什么閑錢。
“錢包拿出來!”
這個點(diǎn)路上已經(jīng)沒什么行人了,禾月知道現(xiàn)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于是果斷的把錢包拿出來,當(dāng)著馬飛盧的面,拿出里面僅有的十二塊零八毛:“拿去?!?p> “就這兒?你騙誰呢!”馬飛盧啐了一口痰。
“想要錢?”禾月掃了眾人一眼,“好好讀書,去找個工作,遠(yuǎn)比這樣來錢快得多?!?p> “要你管!”馬飛盧怒罵。
他是出了名的刺頭,他爸蹲過牢子,他媽早就和他爸離婚了,現(xiàn)嫁給了一個公務(wù)員,整個家里沒人喜歡他,尤其是他繼父,看了他就是黑著臉翻白眼。
但他還有一個哥哥,父母離異后自己出去打拼,他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到哥哥的消息了。
他早就自暴自棄了。
馬飛盧惱火的一把扣住禾月的喉嚨,指甲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了深深地紅印子,他蠻橫的一把把她身上的書包搶了過來。
“你要干什么?那里面只是書!”
馬飛盧脾氣躁,嘩啦啦把書全都倒了出來,鉛筆盒都摔壞了,筆散落一地。
“馬哥,她好像真的沒錢?!?p> 馬飛盧舔舔后牙槽,一腳踩在洛漪嵐精心幫她整理的錯題集上。
“混蛋!”
“啪!”一巴掌甩在禾月的臉上,禾月沒能躲過去,那瞬間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眼角甚至滲出了小血點(diǎn)。
禾月踉蹌著后退,被人扶住,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清香。
“又來一個王八犢子?!瘪R飛盧說話極其難聽,“是不是傻子不好睡,又勾搭了一個瞎子?”
越舟耳朵一動,下一秒拳頭就已經(jīng)揮在了馬飛盧臉上。
“敢打我?”馬飛盧不設(shè)防,被越舟一拳揮在面中,牙齒把嘴唇都磕破了,血腥味滲了出來,“給我打!”
禾月見狀,一把抱住越舟的腰想護(hù)住他,可是越舟個子高大,反倒是他一手護(hù)住禾月的腦袋,一手?jǐn)堊∷募?xì)腰,把她死死圈在懷里。
無數(shù)的拳腳,越舟都一一擋下了。
“越舟!”禾月焦急地想推開他。
“躲好?!痹街劭床灰姡悴婚_那些拳腳,卻怎么也不肯松開護(hù)著禾月的手。
聽著越舟發(fā)出一聲聲悶哼,禾月無能為力,只能任由越舟護(hù)著:“越舟,你松開我??!”
就在這時,終于聽到了張平的聲音:“警官,就是他們!”
馬飛盧反應(yīng)極快,拔腿想跑,卻很快被警察摁住,押了回來。
見馬飛盧被逮了,他的追隨者們紛紛跪地求饒:“是他讓我們這么干的啊,我沒動手啊,我真沒動手?!?p> “楊愣子!”馬飛盧怒罵,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你個叛徒?!?p> “警官?!痹街鄢雎暎冻鲎约簼M是淤痕的手,“我是人證,也算是物證?!?p> 沒有證據(jù)是吧?那就創(chuàng)造證據(jù)。
馬飛盧這才明白,原來這個瞎子是故意惹怒他們的,因?yàn)檫@里沒有監(jiān)控!
王八蛋!眼睛全長心上了是吧?
驚魂未定的禾月還抱著他的腰忘記松開,越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警局那邊我一個人去作證就可以了,你趕緊回去吧,不是著急回家嗎?”
禾月看著他,越舟漆黑的眸中倒映出自己哭的梨花帶雨的臉。
越舟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他抬手摸索著捧住她的臉頰,手指輕輕的觸到她的淚水,溫柔的替她擦拭。
“哭什么呢?”
“我只是……只是……”第一次這樣被人保護(hù)。
禾月無以為報(bào),她只能眼睛一閉,語速飛快的提醒越舟:“越舟,不要喜歡洛洛了,她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p> 說完,就撿起地上的筆和本子,隨意往書包里一塞,揪住書包帶子跑出了小巷。
“這孩子,咋這么鈍呢?”一旁的警官操著口音說,他一個大男人都看出來了,這小年輕可不就喜歡她嗎?不然還挨這么多打?
他拍拍越舟的肩:“同志,革命還需努力啊?!?p> -
機(jī)場。
人來人往。
耳邊盡是行李箱的轱轆滑過地板,還有道別的話語。
洛漪嵐站在機(jī)場門口等人,姣好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搭話,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我只是在等人。”
“男朋友嗎?”
“不。”洛漪嵐頓了頓,旋出兩個梨渦,“還不是。”
梁山晏一下車就看見了洛漪嵐。
她無論在哪里,就算在雨夜狼狽的不行,也很難不引人注目。
他拖著行李箱走過去,原想擦肩而過,卻在與她視線相觸的剎那,看見洛漪嵐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心軟的停下了腳步。
“你在等我?”
“嗯?!甭邃魨箍匆娝瑩P(yáng)起一個笑臉。
梁山晏嘆了口氣:“你已經(jīng)感謝過我了,不用再來送我?!?p> 自從上次在九龍山救了她,聽她說謝謝已經(jīng)不下十次了。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甭邃魨箯澲劬Π咽掷锏拇舆f給他,“聽說你要去挪威做研究,馬上入冬了,我怕你冷,給你……買了件毛衣?!?p> 說是買,其實(shí)是洛漪嵐熬夜織的。
梁山晏看著手里的禮物,沉思了一會兒:“你是喜歡我嗎?”
洛漪嵐一向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她昂著腦袋,抬著精致漂亮的臉,爽快承認(rèn):“是的,我喜歡你?!?p> 梁山晏把禮物塞回了她手里,鄭重其事:“洛漪嵐同學(xué),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你以后要把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考一個好大學(xué),你會認(rèn)識很多優(yōu)秀的男孩子。”
她是自己哥哥的學(xué)生,兩個人相差將近八歲,根本不合適。
說完,他不給洛漪嵐反駁的機(jī)會,拉著行李箱走進(jìn)機(jī)場,無意中余光看見玻璃倒映出身后洛漪嵐失落的臉,但他還是什么都沒說,狠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