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假面具
不知不覺,秋日也只剩下冷風了。來往的學生都穿的厚了不少,小店冷柜的生意都冷清了下來。
“月小妞,你念叨什么呢?”
“幫洛洛祈福,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開始考試了?!焙淘乱坏竭@種時候就特別迷信。
“我們洛小妞就是文曲星在世,這都小case?!绷窒臋幰粩[手,看起來毫不緊張。
禾月一扭頭,就看見洛漪嵐桌肚里掉出來半根紅繩,她一把拎起,居然是個掛件,一顆陶瓷粽子和一塊陶瓷發(fā)糕。
“那這是什么?”禾月看向正在訕笑的林夏檸,逗她。
“糕粽,糕粽,這不就是高中嗎?”林夏檸理直氣壯的解釋。
禾月哭笑不得:“那你為什么不給她?”
林夏檸有些扭捏:“我怕她壓力大嘛,放她位置上也是一樣的?!绷窒臋幇褣旒匦氯亓俗蓝抢铮澳銈円欢ㄒS铀?!”
禾月還記得上一次,洛漪嵐拿到了競賽第一名,只是可惜后來遇到了陳松,一切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都化為泡影。
這一次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了。禾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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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的女生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每一階臺階都踩得極重,轉(zhuǎn)過彎突然視線里插進一雙腳,堵住了她的路。
“讓讓?!?p> “嚴希,幾天沒和你玩,你就這樣和我說話?”為首的女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這么沒禮貌?!?p> “黃菲菲,你夠了。”嚴希咬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演的不累嗎?”
“沒你累,變態(tài)還要裝成正常人?!?p> “我不是變態(tài)。”嚴希強調(diào),“我不是變態(tài)!”
“嚴希,要不是上次有洛漪嵐幫你擋槍,你以為你逃得過大家的指指點點嗎?”黃菲菲次次在洛漪嵐那里吃癟,早就不爽了。
都知道她喜歡越舟,仗著同班同學的身份,纏了越舟半天,想加他聯(lián)系方式,越舟都是一句:“沒必要?!?p> 可洛漪嵐呢?
天天和越舟出雙入對的,現(xiàn)在連去京城參加競賽都一起,那是競賽嗎?那不就是他們的二人時光嗎!
黃菲菲非吃醋,聽到洛漪嵐三個字都氣的牙癢癢,可她嫉妒她卻又害怕她。
“你信不信我把你真正的樣子告訴越舟?”嚴希覺得黃菲菲真是好笑,每次看到洛漪嵐還要假惺惺的上去打招呼,背地里一提到洛漪嵐卻又咬牙切齒。
“你敢?”
黃菲菲最受不得被人威脅,尤其是嚴希,他手上力道再次收緊,嚴希只覺得后腦勺生疼,頭克制不住的后仰,卻依舊努力壓抑眼角因為疼痛冒出的淚水。
她不想在黃菲菲面前示弱。
“光說有什么用?洛漪嵐也沒看見我的臉?!秉S菲菲語氣極為囂張,張牙舞抓的樣子和在越舟面前簡直判若兩人。
“害怕了?”嚴希笑著反懟,“不,越舟看到你這個樣子才會害怕!在他面前只會嗲聲嗲氣的人,背地里居然是個霸凌者?!?p> “你完蛋了?!秉S菲菲生氣到嘴角抽搐,她兇狠的對身后的兩個女生說,
“丟湖里?”現(xiàn)在天氣轉(zhuǎn)涼,
看著猶猶豫豫的兩個人,黃菲菲一個眼刀過去,重復(fù):“丟湖里?!?p> 她慢悠悠的扭頭看向嚴希,帶著陰笑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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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經(jīng)變得扎人了,嚴希試了一下水溫立即縮回手,想了想還是去折了一根長木棍,趴在石頭上,想要把水里的衣服挑過來。
可是木棍細長,水的阻力太強,衣服打了個卷,反而飄的更遠了。
嚴希喘著粗氣,往水邊趴的更近了些,突然一顆石子砸了下來,在不遠處濺起一片水花。
水珠刺進眼里,嚴希輕呼一聲:“啊?!?p> 她捂著眼睛蜷縮著爬起來,不適感好一會兒才漸漸消失。
黃菲菲獨自一個人雙手抱在胸前走近,臉上明晃晃的嘲笑。
她樣貌可愛,尤其是一雙圓眼總是水汪汪的,看起來無辜極了。
“無聊?!眹老M怀鰞蓚€字。
黃菲菲不置可否,挑了一塊近處的大石頭坐下,翹了個二郎腿看著嚴希的側(cè)臉,嘖嘖稱奇:“所以基因就是這么神奇的一個東西,你和你媽一樣,都是條賤命。”
嚴希動作頓住了,她扭頭看過去:“她現(xiàn)在也是你媽,你最好放尊重點?!?p> “我放尊重?”黃菲菲挑眉,“你們住我們家,吃我們家,說不準還在盤算我們家的財產(chǎn),我為什么要對你們兩個賤人放尊重?!?p> 賤人兩個字她咬的極重,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嚴希鐵青的臉。
“我們沒有!”嚴希矢口否認,明明身上只有一件被水濺到的半濕的衣服,風一吹就抖的厲害,可她現(xiàn)在卻覺得臉上火辣,“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你應(yīng)該去找你爸!”
“無論你們有沒有!”黃菲菲聲量也大了起來,她眼中得意地光閃爍,“你不知道吧?我早就叫我爸帶她去做過財產(chǎn)公證了,就算他們?nèi)蘸箅x婚,你們也一個子兒都分不到。”
“你們兩個就是我們家的大保姆和小保姆而已?!?p> 說著,黃菲菲眼神往下一瞥,語氣輕蔑:“拳頭握的這么緊?想打我?。俊?p> 她諒嚴希不敢。
黃菲菲起身,假裝好心勸解:“你打我,我就讓你媽打你。嚴希,想要在我家生活下去,就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當一條會受氣的狗。”
嚴希被氣到渾身顫抖,她死死咬著牙卻不敢頂嘴,任由黃菲菲羞辱。
這就是寄人籬下的滋味。
“還有什么京城科大你就別想了,和我一起去南城商學院吧?!秉S菲菲捂嘴笑,“不然怎么繼續(xù)做我的小保姆呢?”
黃菲菲就是喜歡看嚴希生氣卻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對嚴希尖酸刻薄了一番,心情也舒暢了不少,邁步離開的時候還故意說:“好冷啊,我要回家了。”
就在黃菲菲的身影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嚴希的眼淚才垂下來。
她抿著唇蹲下,一下一下?lián)芘路?,可是衣服仍是越飄越遠,怒氣終是壓抑不住,她氣惱的用木棍敲打著水面,濺了自己一身水花,最后把木棍一丟,抱膝哭了起來。
手腕上鏈子的綠吊墜跟著她啜泣的動作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