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這的衣物
沈景淮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野男人”形容他。
盡管溫世暉不知道這“野男人”是誰,但他著實心情微妙。
繞來繞去,竟是因為他才使得溫念被禁了足,連電話都打不通。
意識到這點,他起身,冷著臉道:“我要見溫念。”
今天,他必須親自見到人。
小小的雜物間內(nèi)昏暗無比,唯一的光源只有那扇窗戶。
光線透過玻璃,卻正好打在了躺倒在地意識不清醒的人身上。
而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溫念絲毫不知道樓下發(fā)生了什么。
驀地,房門從外面打開,一陣嘈雜過后,照在她身上的光束瞬間多了道。
溫世暉殷勤地說道:“沈總,這里就是小女被關(guān)禁閉的地方,您放心,小女一定安然無恙?!?p> 下一秒,沈景淮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他一言不發(fā),沉著眉,冷靜地找尋溫念。
看清楚雜物間的環(huán)境后,他對溫世暉的話產(chǎn)生了懷疑。
視線很快停留在角落,看見倒在地上的女人,他狠狠皺起了眉。
這是怎么回事?
沈景淮長腿一抬,大步邁了過去。
溫念的臉色蒼白,整個人脆弱得像薄如蟬翼的瓷片,仿佛一碰就碎。
看清她的模樣后,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了他的心底。
直到很久以后,沈景淮才明白,這是名為“憐惜”的感覺。
他冷淡地瞥了眼溫世暉,“這就是你說的‘安然無恙’?”
“這……沈總,先讓醫(yī)生來看看小女是什么情況吧?!?p> 溫世暉沒想到溫念居然昏迷不醒,急急忙忙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沈景淮沒反駁,默認(rèn)了溫世暉找醫(yī)生的話。
不過,他并沒有讓溫家找醫(yī)生,能把女兒關(guān)到昏迷的家人,連他們找的醫(yī)生都不可能放心。
沈景淮讓保鏢隔絕了想要碰溫念的溫家仆人。
顧不得溫念臟掉的衣服,他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
溫念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耳旁有人在交談,說話聲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她聽清。
“沈總,溫小姐應(yīng)該很快就能醒了?!?p> “嗯,麻煩了?!?p> 溫念花了一兩秒反應(yīng)了會兒,她已經(jīng)不在雜物間而是在一個干凈溫暖的房間。
這房間的布置總讓她很熟悉。
隨后,她的眼神慢慢聚焦,難以置信地望向不遠(yuǎn)處的身影。
交談不知什么時候結(jié)束了,等醫(yī)生走后,沈景淮轉(zhuǎn)過身,慢慢朝著床邊走去。
見到溫念已經(jīng)醒了,他挑了挑眉。
“知道自己有低血糖嗎?”
沈景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從溫念的角度看過去,他的俊臉有些嚴(yán)肅。
溫念按捺住心中的驚訝,點了點頭,“知道?!?p> 她這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平??床怀鰜恚且火I就容易犯病。
“你犯低血糖暈了過去,現(xiàn)在在打點滴。不用管你父親那邊,就說我媽找你去沈家陪她幾天?!?p> 他氣定神閑,隨意幾句對她說明了情況。
溫念莫名安心,其中還摻雜著一些高興。
她扯出一個甜笑,“好,我知道了。沈總,謝謝你?!?p> 溫念明白大概率是沈景淮等不到人,所以才來溫家找她,知道她被關(guān)了起來。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其實很想問問領(lǐng)證的事情該怎么辦。
如果沒有發(fā)生這件事,她和沈景淮應(yīng)該早就……領(lǐng)好結(jié)婚證了。
不過只糾結(jié)了十幾秒,溫念便終于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那個,我們今天還去民政局嗎?”
她的一張小臉還是蒼白著,躺在床上如瓷娃娃,生出了幾分晶瑩剔透的美。
沈景淮指間摩挲了一下,輕啟薄唇,“去?!?p> 他只說了一個字,但也足夠溫念徹底安心下來。
此刻,她倒是希望快點打完點滴,趕在民政局下班前把證領(lǐng)了。
“咚咚咚?!?p> 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我聽管家說你叫了醫(yī)生,你哪里不舒服了?”
溫念聽出了是許亦晴的聲音。
沈景淮眸色微變,食指放在唇中比了一下。
他壓低聲音說道:“別讓我媽知道你在這,會很麻煩。”
溫念聽話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
見狀,他才起身向門口走去。
溫念安靜地躺在床上,聽著門外兩人的交談。
“最近失眠,讓醫(yī)生開了點助眠的藥?!?p> “這樣啊,是不是因為要和念念結(jié)婚了所以才睡不著???”
許亦晴調(diào)侃地對沈景淮說道。
溫念趕緊豎起耳朵,想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
遺憾的是,她沒有聽見沈景淮的回答。
也不知道是她沒聽清,還是沈景淮根本就沒說。
“過幾天把念念帶回來,我要和我兒媳婦住一起?!?p> “嗯?!?p> “結(jié)了婚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經(jīng)常加班,得多回家陪念念。”
“嗯。”
……
幾分鐘后,沈景淮重新回到房間,神情自若,和出去前沒什么區(qū)別。
溫念收起好奇心,假裝沒有聽見剛才許亦晴對他說的話。
沈景淮淡淡地瞥了眼床上的人。
他說道:“我媽要是知道是你看醫(yī)生,恐怕會刨根問底。”
“嗯,最好還是別讓阿姨擔(dān)心了?!?p> 親耳聽見了許亦晴那一長串的念叨,溫念頗為感同身受,倒是佩服沈景淮居然能面不改色。
再者,她也不想讓長輩,特別是沈阿姨為她操心,所以她也同意他的做法。
“對了,”他聲音磁性悅耳,拿起了床頭的袋子。
“這是你那天落在這的衣物?!?p> “什么?”
溫念怔然,又看了眼周圍有些熟悉的布置,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是沈景淮的房間。
也就是說,這是她第二次躺在他的大床上。
而他手上袋子里的,自然是那夜荒唐后,她換下的衣服。
這么一想,溫念便開始不自在起來。
沈景淮見她在發(fā)呆,眉間微蹙。
他以為她還沒記起來,直說道:“要一件一件拿出來給你看?”
“不、不用了。”
溫念回神,下半張臉往被子里躲,試圖緩解一下因為回想起那晚而升起的羞澀。
她的反應(yīng)在沈景淮看來就是不好意思麻煩他。
于是,他沒在意她的拒絕,打開了手里的袋子,往里面拿出了一件衣物——
只見,他修長白皙如雕刻般的手指,正拿著溫念的小內(nèi)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