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渣爹回來了
夜已深，周汀和周濘像往常一樣蜷縮在地下室。突然，低沉而粗獷的男聲打破了寧靜——周啟仁回來了！
“你們這群雜種難道聽不到老子回來了？睡得跟死豬一樣！害得老子在門外苦等半晌！”周啟仁滿口臟話，怒不可遏地咆哮著，他那惡狠狠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房間。
面對周啟仁的斥責(zé)，李玲賠著小心道：“你沒說今晚回家，況且你也有家里鑰匙，所以我便沒留意……”她的語調(diào)異常輕柔，與平日對待周汀、周濘兄妹倆時的兇狠模樣判若兩人。
“臭娘們兒，竟敢跟我犟嘴！不管我回不回來，你都得老老實實等著！你靠我養(yǎng)活，帶著個累贅吃白飯，不想呆了就趕緊滾蛋！真是不知好歹！”
伴著怒不可遏的咒罵聲，拳頭也如雨點般砸向女人，女人的哭喊聲和求饒聲尖銳的刺破黑夜。
顯然，周啟仁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頂。
李玲遭受毒打并沒讓周濘兄妹感到開心，因為每當(dāng)李玲遭此厄運后，總會變本加厲地從他們身上找回平衡，想盡辦法折磨兩兄妹泄憤。
“不行，得出去見周啟仁。”周濘緊咬牙關(guān)，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說道。
周汀倒不怕周啟仁，最多不過挨頓揍罷了；但他實在擔(dān)心妹妹會受到傷害：“現(xiàn)在出去不好吧？”
“周啟仁來去匆忙，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下次再見他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呢?！敝軡魣猿旨阂姟?p> 周濘第一次見到書中的這位渣爹時，加深了對混混的刻板印象。李玲抱著腦袋，像只鵪鶉一樣，忍受著周啟仁的拳腳相加，不敢有任何反抗。
“爸?！蔽⑷醯暮艉奥曂蝗豁懫?。
周啟仁猛地抬起頭，目光恰好與站在地下室入口處的周濘相對。周濘頭上包著紗布，身形因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顯得異常瘦弱，看起來挨不住周啟仁一拳頭。
“你出來干什么？看熱鬧?滾回去睡覺?！爸軉⑷室稽c也不關(guān)心周濘頭上的傷，大聲呵斥。
“我來看看你啊，我有點想你了，爸。“
特別想，尤其是你荷包里的鈔票。
周啟仁愣住了，這個答案完全不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一直以來，周濘在他面前總是表現(xiàn)得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讓人看了就煩，今天這樣是吃錯藥了?
他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
“沒吃藥啊，只是單純想你了。“周濘盡量裝的可憐兮兮，好像受傷了想要找依靠的小女孩。
周濘一句“想你了”，直接把周啟仁整不會了。
周啟仁這輩子都沒碰到過這種事兒，外頭那些女人嘴上說著想他，扭頭就能跟別的男人調(diào)情，還說想他們呢。
他雖然亂，但一直很小心，從不留種，就怕那些女人讓他當(dāng)冤大頭。至于周汀和周濘這倆孩子，周汀跟他不親，整天拉著個臉，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周濘膽子小，見著他就躲，他也沒有過什么舐犢之情。
周啟仁黑著臉不吭聲，但打罵的動作停了，心里還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又輸了很多錢，心情本來很差。
“你頭怎么了？”周啟仁拉過一把凳子坐下，抱著肩膀看著周濘。
“不小心磕了一下。”周濘很乖巧地給周啟仁倒了杯水，“爸爸，喝水?！?p> 周啟仁打量了周濘一會兒，見她確實沒有告狀的意思，就瞥了一眼還蜷縮在地的李玲，最終啥也沒說，接過水就喝了。他心里暗暗自嘲，是自己太多疑了，周濘才多大，哪有那么多心眼。
周濘才不傻呢，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表現(xiàn)一下，不會浪費在李玲身上，所有事都得等搞到錢了再說。
周濘伶俐地給渣爹捶腿按肩，活脫脫一個孝順閨女，周啟仁十分享受這從未有過的溫情時刻。
周濘自始至終都沒提啥要求，周啟仁心情大好，臨走時從包里抽出一張百元大鈔，“你和你哥的，省著點花。”
周濘這兩天終于見到錢了，有些小激動。她剛接過錢，就瞥見躲在一邊的李玲，李玲的眼睛也死死盯著這張百元大鈔。
這時的香港可不比現(xiàn)代，普通工人每月也就掙差不多一百多，有的人干一天苦力，日薪才幾元，收入比較高的白領(lǐng)階層，一個月也就三五百。幾毛錢就能吃頓飽飯。而周啟仁好賭，一晚上就輸贏幾百，所以百元大鈔在他眼里不算啥。
“這錢是只給我們的？”周濘怕周啟仁走后李玲會搶，便故意問道。
周啟仁明白女兒的意思：“只給你們的，誰敢打這錢的主意，我可會不客氣?！?p> 李玲打了個哆嗦，不敢看周啟仁，心里暗罵，自己每天累死累活，陪吃陪睡陪玩一個月才拿到幾百，這死丫頭不過是賣了會兒乖，就有這么多錢。
周啟仁拽著李玲進了房間，周濘則緊緊攥著百元大鈔回了地下室。
“這一百塊能解決好幾個月的溫飽了！明天把它全換成一塊一塊的，不然太惹眼?！?p> 周濘把錢塞到周汀手里，她現(xiàn)在又瘦又小，拿著這些錢也不安全。周汀緊緊攥著這一百塊，這也是他第一次拿到這么多錢，還是靠著妹妹討巧賣乖，心里有點難受。
“哥，你說周啟仁的錢都藏哪兒了？”
一百塊能干啥，而且這還是周啟仁一時興起給的。就像突然買了個寵物，開始覺得新鮮，擺弄兩下，時間一長，周濘在周啟仁心里還是那個賠錢貨。
“他能有什么錢，不是賭就是嫖，還碰些不該碰的?！敝芡÷曇衾涞?，顯然瞧不上周啟仁。
“哥，你還記得前段時間周啟仁一身傷跑回家，在家躺了好幾天嗎？那時候他還拎著個蛇皮袋子，那里面應(yīng)該是錢吧?！?p> 雖然作者沒給周濘這個配角太多描寫，但周濘有原主的記憶，很多事情拼湊一下也能理出些頭緒來。
周汀眼神閃爍，他當(dāng)然知道那筆錢，可他不想讓周濘去碰，因為那是周啟仁吞下的黑錢，因為這事，現(xiàn)在家周圍還有很多人盯著。
“黑錢才好呢，丟了周啟仁也不敢聲張“。周濘趴在床上，想著心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