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逼瘋敏兒的到底是哪個點？（一）
她就那樣坐在那個竹椅子上，一如往常，椅子已經(jīng)變得特別光滑錚亮。這是一把有些特別的椅子，量身定制款的，使用方法也與常人明顯區(qū)別，別人的椅子都是正著坐的，她的是反過來四腳超天坐的，而且她一坐就是那么多年，這么多年來她白天都在這把椅子上蹉跎時光。
那雙眼睛是如此哀怨，似是乞憐，似是冷眼旁觀，又似笑非笑。她就這么盯著自己，敏兒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一個勁的詢問她?？墒呛孟癖蛔韪袅艘粯?，她們似乎聽不見彼此的聲音。環(huán)顧四周，昏暗的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那張同樣量身定制的竹床孤零零的躺在角落里，其他的什么也沒有。敏兒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臉龐，可是怎么也摸不到她。她就一直是那樣的表情，直勾勾的盯著敏兒。
“媽媽，起床了?！迸c樂坐在自己的小枕頭上，用手搖酣睡在一旁的媽媽。見搖不醒，他索性爬起來摸黑翻過被子。
“??！”敏兒身上被踩了一腳，她不知道是誰為何突然給自己一個重?fù)?，嚇得不輕。
“媽媽，給我泡奶粉好不好?！?p> 半響，睡眼惺忪的敏兒轉(zhuǎn)過頭瞇縫著眼睛向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從窗簾的頂端微微的透出一小縷灰暗。經(jīng)驗告訴她，現(xiàn)在不會超過六點。
“寶寶，現(xiàn)在天還沒亮呢。我都還沒有聽到垃圾車來。再睡一小會好不好。”敏兒閉上眼睛，仍然還是那雙無比哀怨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看著媽媽躺著沒有動靜，與樂扶著圍欄來回的走著。感覺已經(jīng)過了好一會了，“媽媽，幫我泡奶粉。”
“媽媽說了，天還沒亮，天亮了就喝。要學(xué)會等待的不是嗎？”
“小狗和鴨嘴獸在哪里？小狗，我好想你?！?p> 怎么能就天亮了？可是屋子里黑黑的，與樂每次像這樣起床玩，時間長了對眼睛可不好，可拉開窗簾肯定睡不了啦。敏兒內(nèi)心糾結(jié)。
“寶寶，快來挨著媽媽再睡一會兒好不好，小狗也說還要再睡一會兒呢?！闭f著敏兒摸著與樂的小手把他拉到自己的懷里，“這會兒涼，蓋著點被子?！?p> “媽媽，我要喝奶?！?p> “可是天還沒亮呢，要天亮了才能喝?！?p> “有亮，有亮。”
“媽媽好困啊，好想再睡一會兒，可以嗎？”
“好的?！?p> 其實經(jīng)過這么一番，敏兒已經(jīng)醒了，再睡也不可能。只是還是不愿起來，因為感覺身體好重啊。
與樂又從被窩里爬起來了，這次顯然是打算從枕頭上走過去，敏兒趕緊翻了個身趴著。
“媽媽，”與樂扯著嗓子使出全身的力氣喊道，“幫我泡一下奶粉嘛?！?p> 這一聲“巨響”把敏兒嚇得一激靈坐起來，“好的，好的。馬上泡好不好?！边@個語氣的份量敏兒是明白的，為了避免一場不可收拾的哭鬧隨之而來，再也不敢睡了。
“媽媽先拉窗簾好不好。你先把眼睛閉著哦，然后慢慢的睜開?！泵魞簜?cè)身坐在圍欄邊上，眼睛都沒睜開，一只手往前伸出去，碰到窗簾后扯著簾子拉開了一道小縫，然后再使力，窗簾又開了一些。
盡管天剛蒙蒙亮，但是由于用的遮光窗簾，屋子里這一黑一亮之間變化太快，眼睛會受到強(qiáng)烈的刺激。敏兒瞇著眼睛看向兒子，他正有模有樣的閉著小眼睛，那么用力的樣子讓敏兒忍不住想笑。
“我先出去給你泡奶可以嗎？”
“要跟媽媽去。一起去?！?p> “你不在床上玩一下？”
“跟媽媽一起去外面！”
“好好好。我先下去？”敏兒指著地面，見與樂沒有反對從圍欄上跨過去，踩著放在床尾的凳子然后在腳落地前熟練的穿好拖鞋，一邊把床尾一側(cè)的圍欄拉下來，一邊說“過來，媽媽背你?！比缓筠D(zhuǎn)過身坐在床尾。
與樂熟練地趴到媽媽的背上，敏兒起身先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jī)，5點57。她不由自主的在嘴里嘖了一聲，然后又回頭在床上找與樂的襪子，蹲下來在地板上提起鞋子，弓著背背著娃出去了。
把娃放在沙發(fā)上后她迅速起身先去把水燒起來，然后退回來沙發(fā)上。
“先把襪子穿起來。鞋子要現(xiàn)在穿嗎？”
“鞋子不穿。”
“好，那你在沙發(fā)上坐著，我去洗奶瓶，然后倒水，再泡奶?！?p> 其實奶瓶昨晚睡覺前喝完后已經(jīng)用冷水洗過了，但是每次泡奶前敏兒都會用燒開的飲用水再把奶瓶涮一下，這已經(jīng)是一個堅持了快兩年的習(xí)慣。
“媽媽給我泡奶粉嘛?！?p> “好的，寶寶，媽媽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泡了。泡奶之前要先洗奶瓶，用開水燙一燙，干凈了才行。不然喝到肚肚里肚肚會疼的。如果肚子疼了就要去看醫(yī)生，打針，還會沒力氣，吃不下飯，很難受的?！泵魞阂贿呎f著話吸引與樂的注意力，一邊加快速度。
“好，現(xiàn)在開始舀奶粉了，一、二、三、四、五、六。用勺子攪一攪。嗯，美味又營養(yǎng)的奶粉就泡好了?？ㄉㄉ?，小朋友要不要來一杯呀?！?p> 不等敏兒說完與樂一把搶過奶瓶直接開喝。
“媽媽，我喝完了。”
“真的嗎。太好了。把奶瓶先放桌上吧。“敏兒扯著嗓子大聲說，生怕與樂聽不到。
突然，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了，與樂拿著奶瓶出現(xiàn)在眼前。
“媽媽，你在做什么？”
“媽媽在上廁所啊。你快過去好不好。你看你鞋子都沒穿?！?p> “寶寶，你快過去好不好？媽媽是女生，你是男生，女生上廁所的時候男生怎么可以進(jìn)來呢。我害羞，快點把門拉上?！?p> 與樂低歪著頭看看，再看看，“媽媽，小易哥哥也自己上廁所?！?p> “是嗎？那你會不會自己上廁所啊？”
“我不會?！?p> “把門關(guān)了好不好。襪子踩臟了等會兒怎么上學(xué)呀。媽媽幫你穿鞋子可以嗎？”
“好，你先去沙發(fā)上，我馬上來?！?p> “好的?！?p> 與樂轉(zhuǎn)身走了，可是隨即又回來了，敏兒正窘迫，“媽媽，我?guī)湍汴P(guān)門?！?p> “好好，謝謝你哦?！?p> 對于被圍觀上廁所這件事，寶媽們都深有體會，敏兒也從最初的堅決不能接受到如今的隨意了。一是廁所的門已經(jīng)壞了很久，鎖不上；二是若堅持把他鎖在外面，又擔(dān)心他會害怕然后大哭大叫的，還要費(fèi)力氣費(fèi)時間去哄。
敏兒從衛(wèi)生間把水壺帶出來，放到地上的插座上，然后挪到沙發(fā)上給與樂穿鞋子。
“你先玩一下，等水燒好了我給你換尿布好不好?！?p> “好的?！?p> 敏兒又返回衛(wèi)生間，準(zhǔn)備洗漱。
“爸爸開門?！边诉诉?。
“爸爸開門?！边诉诉诉诉诉?。
“爸爸，開門嘛。開門！”
在衛(wèi)生間里敏兒已經(jīng)明顯感受到與樂情緒的變化。她繼續(xù)刷牙。
砰砰砰?！鞍职珠_門?！?p> “樂樂，門打爛了。你拿什么打的？”
“爸爸在睡覺。”
“你從哪里拿的石頭？”
“鵝卵石，給爸爸。”
“爸爸，我?guī)湍愠潆??！迸c樂在床頭柜上擺弄起來。
“你不要亂動啊，有電危險?！睒钒址瓷肀硨χc樂繼續(xù)睡。
“啪?！?p> “什么掉了？我都說了不要玩手機(jī)了，爸爸的手機(jī)被摔壞了?！?p> “爸爸，我?guī)湍憷昂熀貌缓?？?p> “爸爸，陪我玩好不好？”
“爸爸起床了好不好？”
“爸爸，去挖沙好不好？”
敏兒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盡管有鏡子上面的燈光打著高光，仍然美化不了粗糙暗淡的皮膚，左邊眼皮下方的那塊色斑越來越明顯了。不過好在一天中看鏡子的時間有限得很。
“樂樂，來，媽媽給你換尿布?！泵魞簭男l(wèi)生間出來熟練的在主臥室的小盆里倒上水，把棉柔巾丟進(jìn)水里，尿布、紙巾、衣服褲子全準(zhǔn)備好?！翱靵恚葥Q了再玩，不然屁屁會被咬疼的哦?！?p> 與樂在爸爸的房間不肯過來。
“小熊貓，你在哪里啊，你有沒有起床?！泵魞汗室獬吨ぷ釉谥髋P里喊到。
果然這招是管用的，與樂跑著過來了，他一出來，樂爸就迅速把自己臥室的門關(guān)上了。
“來了，該換尿布換衣服了?！泵魞鹤诘首由希焓秩克?。
“不?！?p> “為什么？”
“媽媽，跟我一起玩?！迸c樂拉著媽媽的手就往外走。
“先換了再玩好不好？”
“不要?！?p> “不可以這樣的。媽媽擔(dān)心尿布會把屁屁咬紅，那樣很疼的?！?p> “不疼。我們搭積木。”
敏兒被與樂拉著半推半就的來到客廳的小桌子上，索性坐下來。
“媽媽，我搭了煙囪。冒煙了?！?p> “哇哦，這是工廠嗎？那么多的煙囪。”
“媽媽，你幫我搭?！?p> “好吧，我要在工廠里搭一個房子。離煙囪遠(yuǎn)一點。這是工人們的宿舍。哦，還要搭一個園子。這是園子的門。工人們下班后可以在園子里休息?！?p> “再搭一個什么，媽媽？”
“嗯。搭一個觀景臺好不好。在觀景臺上可以看到整個工廠。要高高的才行。媽媽搭一塊。”
“我搭一塊?！?p> “啊，越來越高了。不能倒哦。”敏兒不停的把搭起來的積木扶正?！翱梢粤藛?？你喜歡這個觀景臺嗎？”敏兒有些急切的問道。因為大早上起來陪搭積木這個可不在必做清單里，但是換尿布換衣服不一樣。
“喜歡。好高啊?！?p> “好了，工廠都建好了，我們該去換尿布了吧？”
“走吧，好寶寶，換了尿布就是香寶寶了?！泵魞哼呎f邊拉著與樂朝臥室走去，“你喜歡媽媽牽著你嗎？”
“媽媽，給我紙。”
“只可以拿一張哦。”敏兒把他抱起來放在腿上準(zhǔn)備開始脫睡衣，慌忙中又先從桌子上拿過來紙盒給與樂抽了一張，儼然就像一個不斷被打擾而又不得不應(yīng)付的趕工人。
“躺好了，不要亂動，小心掉下去哦！用水擦洗一下屁屁才不會紅的，你懂的。最近天氣有點熱，悶著小屁屁怎么辦呀？是不是疼的哇哇大哭呀?！?p> “怎么辦呀？”與樂擺弄著手中的紙巾奶聲奶氣的學(xué)著媽媽的語氣。
“是啊，可怎么辦呀。”母子兩咯咯咯笑起來。
換尿布這一串動作敏兒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重復(fù)了多少遍了。我?guī)退懔艘幌?，從與樂出生的第一天醫(yī)院護(hù)士第一次做了示范后，到現(xiàn)在六百多個日夜里，白天平均一天最少重復(fù)6次，加上一歲以前晚上還要重復(fù)1-2次，減去幾個月白天的次數(shù)，她在與樂身上重復(fù)這一動作不會少于三千次。而每一次，敏兒從來沒有馬虎過，每一次都像呵護(hù)自己的眼睛那樣呵護(hù)這個小屁屁，哪怕是最疲憊不堪的時候。
“媽媽，起來了?！迸c樂越大越不愿意長時間吊著腦袋躺著。
“好的好的，馬上，媽媽用紙巾把水擦干就可以了。”
“來，我們穿上干凈的尿布，然后今天換一套干凈的衣服?！?p> “好的?！?p> “你真是個乖寶寶呀，我真愛你。你愛不愛我嘛？”
“要的?！?p> “要的？哦，好吧。來，套蘿卜了。把手伸進(jìn)去。哎，不是這里，這里是領(lǐng)口。”
“哈哈哈。”與樂總是很開心。
“早上還是要披一件外套的，等氣溫起來了后再把外套脫掉。你會脫嗎？”
“不會?！?p> “那你讓老師幫你脫好不好?！?p> “好的?！?p> “好的，自己去玩吧?！泵魞河珠_始收拾換尿布這一攤子。
“爸爸，爸爸起床了?！迸c樂又跑到樂爸的臥室門口開始敲門。
“樂樂，你怎么又來了呀。”
“叮叮叮......“
“爸爸，鬧鐘響了?！?p> “好?！?p> “爸爸，起床了。我拉窗簾好不好。黑漆漆的?！?p> “爸爸，今天挖沙好不好？”
“爸爸今天要上班?！?p> “去水邊挖沙。”
“與樂，今天要補(bǔ)班。你好吵啊。我起床了?！?p> “爸爸抱我。”
“好。舉高高?！睒钒直еc樂從小臥室里出來，坐在沙發(fā)上，儼然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爸爸抱我?！?p> “我一直抱著你?！?p> “站起來站起來?！?p> “還要舉高高嗎？爸爸舉不動了，與樂變重了。”
“舉高高，喜歡舉高高?！?p> “好，再舉一次?！闭f著又舉了一下，“你自己玩?！睒钒终f著準(zhǔn)備把與樂放下。
“爸爸陪我玩?！?p> “你媽媽去哪了？去找媽媽。”樂爸壓低聲音說到，像是一個怕被發(fā)現(xiàn)的陰謀家。
“媽媽，媽媽?！迸c樂跑到主臥室，“媽媽你在哪里呀？”
“媽媽在這邊。”
與樂循聲而來，掀開簾子進(jìn)到主臥的書房?！皨寢專阍谧鍪裁?？”
“媽媽在換衣服。你去外面玩好不好。女生換衣服男生不可以看哦?！?p> “媽媽這個會倒，這個也會倒?！迸c樂指著落地衣架和掛燙機(jī)。
“是的呢，你走路的時候要離遠(yuǎn)一點，不然倒下來砸到你可怎么辦?！?p> “好的。”
“好了，我們?nèi)コ遭}鈣好不好?！闭f著敏兒拉著與樂從主臥室里出來。
“媽媽，拿剪刀。剪刀危險不能拿?！?p> “是的，小寶寶不能拿剪刀，不然會傷到自己的。來，張嘴。還有DHA哦。嗯，真棒?！?p> 吃完敏兒趕緊把剪刀放回廚房。
“去叫爸爸給你洗臉可以嗎？”
這時樂爸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問道：“樂樂的洗衣機(jī)買了嗎？”雖然他嘴里含著牙刷，但是并沒有影響敏兒聽清楚他說的話。
“沒有。”敏兒在廚房里開著水龍頭在給與樂洗奶瓶，頭也沒抬的回答到。
“為什么還沒有買？當(dāng)初說要買的是你，現(xiàn)在不買的也是你?！?p> “因為我又考慮了一下，不知道這個洗衣機(jī)買回來后該放在哪里比較合適。你想好放在哪里了嗎？”
“不行就放在衛(wèi)生間里?！?p> “那又該去哪里洗漱和上廁所呢？”
“你是故意不買的吧？”
“你把擺放的位置找好了，我在網(wǎng)上單一下，送回來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嗎？”
“真是搞笑?！睒钒钟行┎粣偅瑧崙嵉倪M(jìn)到衛(wèi)生間，接著就傳來咳嗽的聲音。
還要做什么？哦，與樂今天的尿布還沒裝呢。打開的尿布已經(jīng)沒有了，敏兒重新去箱子里拿了一包。這是最后一包了，一定要記得買。還是拿手機(jī)記一下備忘錄吧，不然總忘記。裝奶粉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奶粉也只有幾天的量了，奶粉也要買。
“樂樂，你少吃點面包好不好，等會兒還要吃早點呢，可不要脹成憨寶寶哦，吃得太多消化不了，肚肚會疼的?！笨粗鴺钒謴谋淅锬贸鰜淼拿姘旁谧雷由希c樂一個人在吃著，敏兒提醒到。
“媽媽，你喜歡吃面包嗎？”
“不喜歡。我們要準(zhǔn)備出門了。”敏兒去到主臥室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jī)，被與樂用衛(wèi)生紙蓋著了。當(dāng)她轉(zhuǎn)過頭看到床上滿床的碎紙時，臉一沉，忍不住嘆氣?？戳艘幌聲r間，算了，先收拾一下吧。
“與樂，你個小家伙，不是跟你說了不能把紙這么亂撕亂扔嗎？”
“媽媽，媽媽，是我撕的?！迸c樂跑進(jìn)來，自豪的說到。
“你是不是個小家伙，說了多少次，不能這樣不能這樣?！?p> 自從有了娃，這個家里的衛(wèi)生和整潔度真的是降了一個臺階又一個臺階，如今只要與樂的東西不是在地上躺著都在可接受的范圍，至于是躺在沙發(fā)上，還是桌子上關(guān)系不大。反正它們隨時都會被與樂搬家，調(diào)換。
裝尿布的垃圾桶也得扔了，天氣熱太容易味道了，敏兒蹲下去把垃圾系起來提出去放到門口。
一切準(zhǔn)備就緒，敏兒把與樂抱上遛娃車，“走了，今天要上學(xué)哦?！?p> “媽媽，走，去挖沙?！?p> “寶寶，今天不挖沙，今天上學(xué)，今天開始上六天學(xué)，然后就可以連續(xù)挖五天沙。再堅持堅持好不好?！泵魞阂贿吔o與樂系安全帶，一遍唱著“爸爸媽媽去上班，我上幼兒園，我不哭也不鬧......”
“好的?！?p> “你的小臉蛋洗了嗎？”
“爸爸去上班了。與樂，拜拜。”樂爸背著雙肩包出去了。
“爸爸拜拜?！?p> “你眼睛上的眼屎還掛著呢？媽媽給你洗一下。掛著眼屎的寶寶幼兒園可不讓進(jìn)哦。”
敏兒迅速去到衛(wèi)生間對著水龍頭清洗了毛巾然后快速的來到與樂面前，“來，把眼睛閉上，要閉上哦。”
“媽媽，我?guī)湍阆?。”說著與樂把毛巾搶過去。
“不是我?guī)湍阆矗俏易约合??！?p> “媽媽，我要擦香香?！?p> “你坐著，我?guī)湍悴??！?p> “我要下來?！闭f著與樂已經(jīng)開始試圖爬起來站在遛娃車上。
“好好，我抱你下來，你別這樣，很危險的?！?p> 敏兒從臥室桌上把臉?biāo)弥^啦，“來來來，擦小臉蛋了?！?p> “不擦不擦?！闭f著與樂圍著茶幾跑起來。
敏兒去追，他越發(fā)開心。“來抓我呀。”
“抓到了，”敏兒一把拉他到懷里，用兩只膝蓋固定住他，“香香擦了再跑好嗎？臉蛋要擦一擦，小鼻子也要擦一擦，下巴也要擦一擦?！?p> “媽媽，額頭也要擦一擦?！?p> “對，額頭差點兒忘記了。謝謝樂樂提醒我。小手也要擦一擦。天氣太干燥了，手上都長肉刺了?！?p> 為了能夠迅速出門，敏兒擦完直接把與樂抱到遛娃車上固定好。
“今早喝水了嗎？”
“喝了?！?p> “真的？”敏兒去茶幾上給與樂水杯里加了水，“來，再喝一點。一定要多喝水，不然拉不出粑粑哦。白天在幼兒園要多喝水多吃蔬菜，好不好，好嗎？”
“好的。媽媽我要吃益生菌?！?p> “肚肚又開始脹了？好，我去拿給你?！?p> “媽媽也喝水?！?p> “好的。謝謝寶娃提醒媽媽喝水。我要喝多多的水。”敏兒先去冰箱里拿了顆益生菌給與樂，然后又沖去茶幾上拿自己的水杯喝水。她的杯子有些特別，因為確切的說只是個水壺蓋子，在自己的水杯接二連三的被與樂摔壞之后，她索性就把這個水壺蓋子征為自己的水杯了，它的優(yōu)點是與樂對它不感興趣，所以得以長久存在。
“走了走了，要遲到了?！泵魞簭哪_上甩掉拖鞋，然后把腳伸進(jìn)鞋里，再一登，左腳鞋就這樣穿好。再重復(fù)一遍，右腳也穿好。她從鞋柜上拉過包，把拉鏈打開，把手機(jī)和鑰匙拎出來看一眼。然后拉上拉鏈，挎在肩上。
“走，出發(fā)。”推著遛娃車出門了。
每一個平常而又普通的早上，對于敏兒都像是在打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