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親愛的大侄子
雍晟里,拍賣會結(jié)束后。
“陸淮然這個混蛋,關(guān)鍵時刻永遠(yuǎn)在掉鏈子!”
姜曉容掛掉提示著無法接通的電話,一邊碎碎念,一邊在原地踱步。
賀窈剛剛拍下的那枚吊墜要六千六百萬,就憑她倆的存款肯定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姜曉容咨詢了幾位圈里的朋友,商量來商量去,還是覺得湊違約金比較靠譜。
她想著,抬步往拍賣場那邊走,卻在下一個拐角處,無意間聽到了汪靜宜的名字。
“......查到了,剛才那個女的,名叫汪靜宜,達賀汪建斌的女兒,她和賀小姐之前好像有些過節(jié),具體原因是......”
那人說著說著,聲音突然矮了下去,姜曉容躲在墻角后面,悄悄探出半邊腦袋去看。
兩個男人正站在那邊,其中那個說話的她剛剛還見過,是雍晟里的王經(jīng)理。
而另一個則是那個帶著賀窈進拍賣場的男人,此刻聽著王經(jīng)理的匯報,表情越來越難看。
聽到最后,他直接冷笑了聲:
“呵,我這大侄子還真是心疼我啊,渾身都是把柄,叫我想不抓都不行?!?p> 他說完,遞給王經(jīng)理一只精致的木匣子:
“你親自送到袁小姐房間吧,六千多萬的東西,叫別人送我不放心?!?p> 王經(jīng)理打開看一眼,隨后將盒子收好,有點納悶地問:
“這賀小姐膽子也忒大,怎么敢這樣叫價?您告訴了她賣家是誰嗎?”
“我沒說,她也沒必要知道。”
那人提起賀窈,面上是一派溫柔:
“那丫頭是聰明過頭了,以為自己的對手是個蠢貨,誰知道人家這次有高人指點,不過給她長個教訓(xùn)也好。”
王經(jīng)理笑笑:
“也多虧了賀小姐,這次算是歪打正著,她把價格提這么高,連帶著您賣給袁小姐的人情也是水漲船高。”
“……再加上這東西的賣家就是您本人,豈不是相當(dāng)于白撿了袁家六千多萬的人情......”
姜曉容驚訝地捂住嘴,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個大秘密。
她不敢再偷聽下去,連忙離開雍晟里,待她回過神來時,姜家的司機已經(jīng)把她送到家門口了。
手機里有幾個賀窈的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短信,上面說吊墜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讓她放心。
不知道窈窈和那人是什么關(guān)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個幕后賣家是誰。
姜曉容想到這兒,忙拿起電話,給賀窈撥了回去......
思緒回到現(xiàn)在,賀窈看著那道寬闊的背影,口中喃喃著:
“原來覃丞不老啊,看起來也不瘸......”
原來他就是覃丞,原來自己可以嫁的,和想嫁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可知道這個消息后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覃卓然的一盆冷水就當(dāng)頭潑下來。
“嗤,他當(dāng)然不老不瘸,而且還相貌堂堂,不然,怎么能將那袁家大小姐迷的七葷八素的呢?”
賀窈聞言皺眉,正想說點什么反駁他,卻看見袁曼妮熟稔地拿起覃丞的酒杯,放到唇邊輕啜一口,隨后又挽上他的胳膊,笑著同他說話。
賀窈覺著刺眼,只好收回視線,覃卓然見狀,立馬添油加醋地說:
“他倆這事兒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就上次咱們?nèi)サ哪莻€曼霓club,覃丞也有不少股份在里邊,這名字估計也是他起的,算是變相表白吧?!?p> 明知道覃卓然在故意挑撥,但賀窈還是很難做到不在意,于是她干脆就不聽了,抬腳就要往花園里走。
覃卓然:“哎,你去哪?”
賀窈:“去個沒有你在的地方,你一張嘴總能聽到有狗在叫?!?p> “你!”
覃卓然有時候都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了,怎么性格一會兒一變,還差距這么大。
“賀窈,該不會是覃丞沒你想得那么差勁,你又覺得自己有后路了吧?”
覃卓然追上去,拽著她的胳膊使她轉(zhuǎn)過身來。
“別做夢了,你以為這樣的覃丞能看上你嗎?一個不安其室臭名昭著的女人?”
賀窈憤憤地甩開他的手,一腳踢上他小腿前側(cè)。
看著覃卓然痛到蹲下,她冷笑地睥睨著他:
“我倒是想試試看,萬一他看上我了呢?”
她說著,也蹲下身子,靠近覃卓然耳畔,涼涼地道:
“那我可就是你長輩了?!?p> “我親愛的,大侄子!”
賀窈說罷,又轉(zhuǎn)身欲走。
覃卓然當(dāng)然知道她有這個本事,這一瞬間,他氣得恨不能沖上去扭斷她漂亮的脖子。
可他不能。
若說原先,他放不下賀窈可能是因為占有欲在作祟,但如今,他已經(jīng)有了必須要娶賀窈的理由。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放她走!
覃卓然想著,不顧腿上還在痛,站起來從后面死命抱住她。
“窈窈,你別走!”
賀窈翻了個白眼,鞋跟抬起,準(zhǔn)備再給他一腳,讓他長長記性。
誰知他早料到她要做什么,矯健地后撤一步,接著開口:
“窈窈!就算覃丞他曾經(jīng)對你表示過好感,那也是騙你的!”
賀窈的掙扎停止了一瞬,覃卓然趁這個空擋繼續(xù)說:
“他是為了報復(fù)我和爸,才刻意接近你的,否則,這世界上會有那么多巧合嗎?”
“......”
感受到懷里的人情緒發(fā)生變化,覃卓然知道自己這句話,道出了關(guān)鍵。
賀窈突然變得有些迷茫,腦子里那些她刻意忽略的疑問,在此時一個個蹦了出來。
是啊,怎么就那么巧。
為什么自己只要遇上點麻煩,他立刻就會出現(xiàn)在身邊?
為什么要帶她進拍賣場,為什么要給她號碼牌,為什么要隱瞞身份?
為什么任她內(nèi)疚到痛哭,也不肯告訴她真相,減輕一點她的負(fù)罪感?
單憑一句喜歡?
好像說不通。
但倘若換成蓄意、陰謀、利用這幾個詞的話……
恰如其分。
覃丞靠在桌子旁,看著窗外的一幕,煩躁地松了松領(lǐng)帶。
這臭丫頭,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那一腳踢得堪比WWE選手,怎么這會兒,倆人又抱上了?
袁曼妮拿著他那杯酒湊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笑笑說:
“看來覃少還是很喜歡窈窈的嘛,外面還謠傳他們要分手,真是無稽之談。”
覃丞歪頭睨她一眼:
“不是說你請柬丟了,怕安保不讓你進,所以才跟著我進來,怎么這會兒還跟著我,不到處去交些朋友?”
袁曼妮掐起腰,半是撒嬌半是開玩笑地道:
“你就是我今晚social的重點對象,怎么,覺得我很煩嗎?”
“倒不是‘很’,”覃丞將頭別開:“有點吧。”
他笑得痞里痞氣,袁曼妮有心生氣,但又被他的皮相勾引了去,只口中嘟囔著他說話不中聽。
覃丞也不管她,自顧自地去和別人寒暄,她舉著酒杯跟在后頭:
“喂!你的酒杯!”
覃丞從經(jīng)過的侍應(yīng)生托盤里又端過一杯酒,后背朝著她,擺了擺手:
“看你好像很喜歡這杯酒,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