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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風(fēng)雨,御花園內(nèi)一片狼藉,都是殘枝落葉,最破敗的要數(shù)冷宮了。
而這冷宮里關(guān)著一位曾經(jīng)寵冠六宮的妃嬪,喚作謝晚懿。
被當(dāng)朝的明妃陷害為禍國妖孽妃,蠱惑圣上,被廢掉雙腿,打入冷宮,成為了階下囚。
那日她近乎乞求地對肖景焱講:“陛下,臣妾從未用蠱毒之術(shù)害過您,是有人陷害臣妾!”
謝晚懿近乎哽咽的祈求著,淚水劃過唇角,滴落在地上。
可肖景焱好像沒有看見一般,她跪在地上,身上那綾羅綢緞制成的衣服,被撕的粉碎,只會剩下幾片破布遮掩著身體,看起來狼狽不堪,那原本嬌艷的面容,如今蒼白入紙,雙眸中盡是絕望,她的長發(fā)散落地垂落在地。
肖景炎只是冷冷地說:“像你這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不配留在朕的后宮,拖下去,廢掉雙腿,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1”
肖景焱的聲音冰冷至極,渾身肅殺之氣,那一刻,謝晚懿真的相信,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
謝晚懿隨著他的聲音,眼睛越睜越大,淚水涌進(jìn)眼眶,越涌越多,睫毛再也受不住淚水的重量,晶瑩地淚水無聲地順著她的臉頰留下一行行淺淡的淚痕。
“陛下!都是謝明珠那個賤人陷害我!”謝晚懿用著幾乎沙啞到幾乎聽不見聲音的嗓子喊著。
沒等謝晚懿說完,只見肖景焱憤怒至極,青筋暴起,他緊緊掐住謝晚懿的脖頸,,使得她眼冒金星,呼吸困難。
她原本蒼白的臉,因為窒息變得通紅,就當(dāng)謝晚懿以為自己要命喪當(dāng)場時,肖景焱忽然松開了手,使得謝晚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捂著脖頸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那晚,肖景焱叫人打斷了她的雙腿,那凄厲刺耳的尖叫聲,回蕩在冷宮的每一個角落。
謝晚懿滿身是血地趴在雜草上,凹凸有致的身體,如今被打的不成樣子,她的淚早已經(jīng)哭干了,眸中只剩下絕望,等待死亡的降臨。
只聽門咔的一聲打開了,謝晚懿想努力坐起身子,額邊那垂下來的青絲一下下地晃動著,因為傷口的拉扯,原本清秀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一道熟悉的溫軟嗓音傳來:“姐姐在這冷宮里住的可安好?妹妹甚是擔(dān)心呢?!?p> 那是一張極為精致的臉,眉若遠(yuǎn)山,唇不點而紅,膚若凝脂,發(fā)髻高挽,插著一個金蓮步搖,朱紅與金黃交織的華服,拿著一把精致的團(tuán)扇,少了往日的天真稚嫩,多了幾分雍容華貴處處透露著成年女人的風(fēng)韻。
“賤人,本宮從小拿你當(dāng)親妹妹對待,你卻陷害我!”謝晚懿歇斯底里地喊著。
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想過,如今自己回落到如此境地,那個對她說,讓她成為后宮最幸福人的肖景焱,卻自始至終沒有來見過她。
過去種種回憶涌進(jìn)她的腦海,吞噬了她的理智,謝晚懿歇斯底里地喊著:“肖景炎,我日日夜夜陪在你身邊,為你洗手做羹湯,傾力輔佐你,為你傾盡所有,助你殺出一條血路,當(dāng)上儲君,如果這也算你說講的歹毒的話,那我當(dāng)真是歹毒??!”
從十六歲嫁進(jìn)王府,到如今已經(jīng)整整七年了,她對肖景焱已檢測傾盡所有了,數(shù)次為他擋下暗箭,只為了護(hù)他安好。
她也曾是草原上騎著烈馬最瀟灑的謝家的掌上明珠,變得謹(jǐn)小慎微,放下了一身傲骨,可她所付出的一切,卻換不來一直常伴他左右,這一個簡單的心愿。
那些獄卒在她臉上烙下印記,卻又會不定時給她上藥,那并不是肖景炎的憐惜,那只是他對謝晚懿的折磨罷了。
或許是厭倦了這一種方式,開始給她喂劇毒,讓毒藥侵蝕她的骨頭,如今的她,連伸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如同爛泥一般。
那種中毒的感覺,痛,太痛了,謝晚懿難受的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發(fā)寒,心臟如刀攪一樣痛苦,萬箭穿心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疼的她渾身顫抖,口中滿是鮮血,她用光了所有力氣,雙眼空洞無神,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她那破布般的衣服被鮮血染紅,宛如一朵凋零的牡丹,她曾經(jīng)以為可以為了肖景焱做任何事情,哪怕丟棄自己的驕傲和自由,她也曾經(jīng)以為自己所付出,可以的到處肖景焱的一絲憐憫,可是她錯了,錯的離譜。
她的身體如同被撕裂一班車,連呼吸都覺得痛,每一處都在流血,她的靈魂仿佛被抽離,只剩下空洞的軀殼,在黑暗中無盡的怨恨。
她真的好恨,恨肖景焱的無情,恨那些獄卒的毫無人性,她曾經(jīng)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卻落的如此下場,一切都被肖景焱奪走了。
“若有來生,我必定血債血償!”謝晚懿心中暗念著,她的聲音微弱而堅定。
那一刻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隨著時間段流逝,謝晚懿的意識開始模糊,她慢慢閉上雙眼。
混沌之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回蕩在謝晚懿的腦海里:“記住,我給你一個重新來過的機(jī)會,今生如何選擇看你自己,是否重蹈覆轍,或是手刃仇人,都看你如何抉擇了....”
“??!”
謝晚懿驚呼一聲,猛地坐起來。
可這里哪是陰森的冷宮,入眼是一間陌生而簡陋的房間,無數(shù)回憶涌進(jìn)她腦海里。
她居然成為了五品丞相府的庶出二小姐,姜潯,謝晚懿默念,以后世間不再有謝晚懿,只有姜潯。
吱呀,屋門被打開來,姜潯下意識往后縮,看見一個丫鬟模樣的小丫頭跑進(jìn)來,她激動地跪下來:“恭喜小姐,賀喜小姐,您馬上就要成小主了,以后那些看不起咱們,欺負(fù)咱們的嚇人和少爺小姐,都要高看咱們一眼。”
姜潯看那丫頭興奮地模樣,不由得笑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去當(dāng)小主呢,不過當(dāng)今圣上是誰?是肖景焱嗎?”
“小姐!咱們可以直呼陛下的名字,要是被他們抓住把柄,不知道會傳出什么幺蛾子來,小姐以后不可這樣的了?!毙⊙诀咭荒槆?yán)肅地道。
那個小丫頭,名叫小蓮,她雖然年紀(jì)小,但卻十分聰明,懂得規(guī)矩和禮儀,姜潯笑了笑,并沒有把那丫頭的話放在心上,如若肖景焱想置她的罪,她哪怕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也會被處置,相反,如若肖景焱傾心于她,哪怕她把天捅出個窟窿,他也會命人去補(bǔ)。
半個月以后,她坐著馬車來到皇宮,由宮里的嬤嬤安排住所,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殿選的日子。
就在那個小蓮為姜潯梳妝打扮的時候,有一位才女送來了幾朵剛摘下來的紫藤蘿。
小蓮見狀,不僅皺眉,“這個秀女好生奇怪,明明只是見過一面,為何會在殿選的日子送給自己花呢?”
“明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苯獫〉?。
小蓮看著姜?。骸澳切〗悖蹅冞€收下來嗎?”
姜潯忽然想到一件事,上一世,她剛封貴妃的時候,庭院里紫藤蘿開的正是旺盛,摘了兩朵插在頭上,對著肖景焱莞爾一笑道:a“陛下,臣妾簪花可好看?”
那時肖景焱溫柔地把她攬入懷中,憐愛地親了一下她的唇畔,“朕的貴妃國色天香?!?p> 還記得那時候她笑著對肖景焱講“陛下國色天香是形容皇后娘娘的”
“那又如何,在朕心里懿兒是朕唯一的妻子?!?p> 回憶慢慢淡出姜潯的腦海,她定了定神,想起來如若蕭景焱依然恨謝晚懿,那她等于往槍口上撞,姜潯臉上升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使了一個眼色,小蓮會意立即將花收下。
“多謝你家秀女的惦記了,我家小姐也說呢,大家都是殿選的秀女,要像一家姐妹才好。”
那個丫鬟走了以后,姜潯將手中的花丟掉。
“我記得咱們帶了香氛,你拿過來?!?p> 姜潯將香氛撒與發(fā)間,頭上僅僅插了一支,姜母生前留給姜潯的玉簪子。
其他秀女看見姜潯的打扮如此簡單,心里不由的產(chǎn)生疑惑,這樣的特殊裝扮,反而突出了姜潯精致的五官。
那幾個簪花面圣的秀女,當(dāng)場惹怒了肖景焱,不僅被趕出去,連她們的母家也受到了牽連。
姜潯身后的幾個秀女在小聲討論著。
“陛下不喜歡簪花的人嗎?”
“好像和當(dāng)年的貴妃娘娘有關(guān)呢?!?p> 姜潯這時看了一眼送給她花的秀女,只見她眼角含笑,就明白了她給自己下套,姜潯不經(jīng)感慨,這么多年過去,現(xiàn)在人的手段越來越低級。
很快,管事太監(jiān)喊到了姜潯的名字。
“宣!五品丞相之女,姜潯,入殿覲見!”
“臣女姜潯,參見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萬福金安?!?p> 姜潯說完,安靜地跪著。
這時,肖景焱開口:“跪近一些,抬起頭來?!?p> 姜潯聽話得上前,發(fā)間香氛吸引來蝴蝶,襯得姜潯越發(fā)清挽動人,肖景焱顯然愣了一下,眼中顯然有了一絲驚艷,接著他問道:“你可有什么才藝?”
姜潯剛準(zhǔn)備開口,只聽到一個刺耳的聲音。
“啟稟陛下,明妃娘娘到!”
姜潯一愣,明妃?當(dāng)年妃位的只有我一人,明妃又是誰,可以在大殿突然出現(xiàn),想必是一個寵妃能做出來的事情。
那女子穿著一身錦衣華府,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光彩照人,珠釵佩環(huán)滿身,她的五官極為精致,如同畫中人一般,她彎下腰,溫軟的嗓音傳來:“臣妾給皇上太后娘娘請安,皇上太后萬福金安?!?p> 她就是謝明珠,那個和謝晚懿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是她將謝晚懿推進(jìn)深淵,讓她生不如死,姜潯,將指甲攥進(jìn)手掌,才抑制住想立刻殺死她的沖動。
太后和前世一樣,還是很討厭謝明珠,冷冷道:“你怎么來了,皇后呢?”
謝明珠面不改色,依舊笑容滿面地講:“皇后娘娘今日頭疾又犯了,所以臣妾踢娘娘服侍太后娘娘還有陛下?!?p> 太后冷哼一聲,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謝明珠的出現(xiàn),讓肖景焱很是高興:“賜座!愛妃你也來掌掌眼。”
太監(jiān)看姜潯還愣在原地,趕緊提醒:“陛下在問你話呢!您若是有才藝,奴家就去準(zhǔn)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潯身上,本想撫琴讓肖景焱關(guān)注自己,可這樣會讓謝明珠發(fā)現(xiàn),她面不改色的說道“臣女不才,只讀過女則女訓(xùn),望皇上太后明妃娘娘恕罪”
果然太后很高興,“此女子端莊優(yōu)雅,皇帝不如納入宮中?”
“那就聽皇額娘的,就封姜潯為貴人吧!”
小蓮很是高興“小姐,不對,小主,老爺聽說了很是高興,給您了一萬兩銀子呢!”
姜潯微微一笑,手中撥弄著簪子,說,“傻小蓮,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面呢,這點賞賜不算什么。
小蓮一愣,這還是曾經(jīng)那個膽小懦弱的二小姐嗎
三日后,姜潯坐著奢華的轎攆,入了翡翠宮,姜潯被冊封為貴人,府上下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就連嫡女姜落落也對她恭敬有加,仿佛她真的成了未來的皇后一般。
“小姐,咱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府里的二小姐了,現(xiàn)在可是貴人,可不能掉以輕心。”小蓮緊張的拉著她的手說道。
姜潯微微一笑,撫摸著小蓮的頭,“小蓮,放心吧,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那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