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地休息
蕭怔看著江淮月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氣的忍不住大喘氣。
“你做什么?我不幫你拿?!?p> 蕭怔說著話,腳下的步子就慢了些,劉生看著兩個人還有閑心說話,抬手就要再落下一鞭子,
江淮月沒回蕭怔的話,反倒是很有眼力見的將手里的一點碎銀子塞到劉全的手上。
“官爺,行個方便?!?p> 這跟著流放犯人去瓊州的事情本來就是苦差事,根本就沒人愿意做,他們愿意做也不過是因為這流放的人大都是達官貴人,就算被抄了家那手上也是有銀錢。
這流放的人想要在路上過的舒坦,就必須要塞給他們銀錢。
他們也都是看著其中這個油水足夠才愿意跟著一同去的。
見了錢,劉生的表情就算不上難看了,他垂眸掂量著手中分量不少的銀兩,又打量著看了江淮月一眼。
他實在是沒想到,江淮月居然還能拿出錢來,還能給他不少。
見劉生滿意的收了錢,江淮月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官爺,我們這也走了大半天了,這會日頭正盛,不如就先讓大家休息一會吧?!?p> 聽到江淮月這話,劉生沒忍住嗤笑出聲。
這婦人就是婦人,眼見如此短淺,誰都知道這流放路上銀錢珍貴,江淮月就是因為腿腳累了,就能拿出來那么多銀錢打點人。
不過他可沒那么好心提醒江淮月,如今錢已經到手了,他可沒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劉全拿了錢,面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叫了走在前面的陳武一聲,兩個人商討著在前方的小樹林稍作休息。
兩個人將江淮月給的銀子對半分了,還在不停的說著江淮月實在太蠢了。
江淮月看著不遠處的小樹林,仔細留意了一番,發(fā)現其中確實有幾個黑影在其中等著。
要停下來也是省的這劫匪在搶東西的時候誤傷了她。
那群劫匪見了錢怎么可能會輕易善罷甘休,恐怕連帶著其他的銀錢也不會放過,她放了銀錢在身上,反倒是危險,不如就給了官差,既能做個順水人情,又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她空間有那多寶貝,就這一點碎銀子,她還嫌揣在身上硌人。
江淮月將身上的錢給了出去,自己都沒說什么,反倒是驚到了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蕭怔。
“你就這么將錢給了出去?”
“你怎么這么蠢?眼看著中午了,官差怎么也會讓我們休息,你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江淮月走在前面,并未理會蕭怔,倒是把他氣的冒青煙。
看到江淮月就這么輕易的將手上僅剩的銀錢給了出去,辛玉蘭嘆了一口氣,緩聲對著江淮月道:
“淮月,娘知道你是千金小姐出身,吃不了這樣的苦,可這到瓊州還有那么遠,我們也是需要銀錢的?!?p> 江淮月拍了拍辛玉蘭的肩膀,“娘,您先別擔心。”
“什么千金小姐?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p> 三房辦了這樣的蠢事,大房和二房怎么可能會錯過這樣的熱鬧,他們耳朵十分靈敏的就靠了過來,二房更是毫不掩飾的出聲嘲諷。
之前李氏還只以為江淮月就是出身低微,性子老實,現在看來,恐怕她是個傻的。
江淮月那一段碎銀子恐怕還是她偷偷帶出來的,也是三房所有的錢了,江淮月就這么輕易的用了出去,現在恐怕他們三房全部加起來身上都沒一文錢。
先前蕭家父子是怎樣的風光,她又是如何窩囊,如今他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還不是仰仗她。
李氏想到了先前過的那些隱忍的日子,是忍不住的得意。
到時候三房的人餓的受不了了,若是在她面前磕上三個響頭,她說不準還會大發(fā)慈悲給他們一個饅頭吃。
李氏幾乎是用鼻孔對著江淮月,“哼,把錢都給出去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接下來怎么活?!?p> 大房是個十分精明的,大房的許氏因為娘家并沒有貼補多少,這一路上,沒少昧著良心拍李氏的馬屁。
如今見李氏出言挖苦三房,也跟著幫了兩句腔。
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太太更是毫不掩飾的用自己渾濁的雙眼瞪了江淮月一眼。
三房沒有娘家貼補身無分文就算了,這個江淮月居然私藏銀錢給了官差也沒想著孝順她。
怪不得先前二房罵她是一個“掃把星”,看來是說的還真是沒能錯。
說不準燕王府遇難就是因為江淮月嫁了進來。
江淮月幫著蕭怔推了推板車,反倒是被蕭怔嫌棄,江淮月可沒有看人家白眼的習慣,兩手一攤,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扔在了板車上。
你愿意干就干唄。
她看了一眼此刻還正在昏迷不醒的蕭衍。
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江淮月摸了一下木簪,意識進入到空間里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治愈的東西。
“原地休息吃飯!”
隨著陳武的一聲喊叫,江淮月從空間里出來,這才發(fā)現大部隊已經走到了小樹林。
跟著流放的都沒有吃過苦的,先前出門都是要踩著下人的后背上馬車,如今卻背著那么多東西就這樣生生走了大半天,他們早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會他們也不管之前在府上的那些什么破規(guī)矩了,在陳武話音剛落的時候直接癱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陳武也沒理會這群人,只將自己牛車上帶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大麻袋黑黢黢的饃饃。
那麻袋就這樣隨便的被扔在地上,一些甚至滾了出來,沾上了不少泥沙,看著就不像能吃的樣子。
陳武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吃。
劉生甚至用腳都已經踢到了那黑饃饃,他直接一個一個將黑饃饃扔到這些人面前,吩咐道:
“一人一個,趕緊吃,吃完別耽誤上路?!?p> 有人看著地上滾動的黑饃饃,上面還發(fā)著難以言說的酸臭味,哭喪著臉沒忍住問道:“官爺,這能吃嗎?”
陳武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廢什么話?”
那人的粗布麻衣直接被鞭子抽破,血肉翻了出來,那人被痛的跪伏在地上,發(fā)出慘叫聲。
隊伍瞬間安靜下來,沒人再敢言語,甚至連跪帶爬的去撿地上的黑饃饃,狼吞虎咽的塞進嘴里,也不管什么能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