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東西忘拿了?”大嫂記得李獲悅并沒有帶什么過來,“你不會是想自己再偷偷去找桑府麻煩吧?”
李獲悅調(diào)轉(zhuǎn)馬頭,調(diào)侃到:“桑府都被你找麻煩找到只剩一個空房子了,我還怎么去找?”
“可你都沒有回府,我怎么給你大哥報平安呀?”
李獲悅輕夾馬肚,邊走邊說:“直說就行,我的嫂嫂?!?p> 大嫂還是有些疑惑,但自從她嫁入李府,不管是不是李獲悅在打理全府上下,大家都很自然地聽從李獲悅的囑咐,不覺得一個排行第六的小姑娘沒有震懾力。
大嫂也不例外。
盡管疑惑,她還是照做。
這是李府府內(nèi)的氛圍,但一個很多年沒什么聯(lián)系的發(fā)小,怎么可能知道內(nèi)部的事?
李獲悅在外的“形象”,一向是只知道逛圣御街,沒腦子愛亂發(fā)脾氣的小姑娘。
這種形象是沒辦法當(dāng)家的,也不會對府里其他人的行為有約束力。
但一聽大嫂要先送她,晚些再回去,黃若初為什么會先朝李獲悅看一眼?
正常反應(yīng)不應(yīng)該是紫衣女子那樣,考慮自己的路線,然后直接朝著大嫂回答嗎?
這其中根本就不會有李獲悅什么事。
她們?nèi)俗罱淮我娒孢€在幾年前,那時候大嫂才剛嫁進(jìn)來,也不會和其他人說得出,府里一些隱形的運(yùn)行規(guī)律。
大嫂沒對黃若初說過,那她一個穿越的,平時沒事打聽別人府里什么規(guī)矩做什么?
除非有人刻意給她交代過。
那個人不止知道殊察使是做什么工作的,還知道李獲悅在李府說話的分量。
思考到這里,其實李獲悅都不會去管,有潛在的穿越者雖然一開始是很震驚,但對李獲悅來說,目前并不是很迫切地需要去了解清楚。
盡管有潛在穿越者對李府所有人,都是一種威脅,然而人家都藏起來了,不至于明天就舞到圣上面前,李獲悅也不至于急得當(dāng)場勒馬轉(zhuǎn)向。
能讓李獲悅轉(zhuǎn)向的,是黃若初自己懟完許嬌兒后,居然等著李獲悅接話。
當(dāng)李獲悅能順利接上她的話,她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甚至非常贊同,因為主題方向是一致的。
為什么能主題方向一致?
自然是三個人在某種意義上,是一類人。
李獲悅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自然嚇得直接勒馬,她自己將自己暴露了個干凈!
黃若初不覺得李獲悅的話奇怪,甚至期待李獲悅能接上,那就證明——
黃若初有極大可能知道李獲悅也是穿越者!
這才是她必須勒馬轉(zhuǎn)向的真正原因。
能知道李獲悅是穿越者的,只有李獲悅的母親,其他人從來沒有懷疑過。
南國有穿越記錄以來,被穿越時段基本都在六歲到三十歲之間,沒有一個像李獲悅一樣,從出生起,就是穿越者。
這也是為什么她能在京都存活這么久,畢竟憑行為突然異常或者突然失憶這種檢測,在李獲悅這里根本行不通。
黃若初到底是從哪兒,得到李獲悅是穿越者的這個信息的?
或者她究竟是不是得到了這個信息,還是僅僅誤打誤撞引起了誤會?
對于這個問題,李獲悅沒辦法擱置,她必須馬上去弄清楚。
黃若初不知道李獲悅已經(jīng)轉(zhuǎn)頭追過去了,還緩緩?fù)铝丝跉?,等紫衣發(fā)小送她到大道口時,她提議自己回去,里面太窄了,馬騎著麻煩。
兩人道別后,夜幕已經(jīng)降臨,從黃若初回家必經(jīng)之路的小道口暗處,走出一道身影,帶著幕離,看不清模樣。
“東西放了吧?”
黃若初停下,回到:“放了呀!”
想了想,黃若初又問:“不過你這東西……不影響智力吧?”
“怎么了?”
黃若初擔(dān)憂地說著:
“我看那姓桑的好像就變得呆呆的,他要是傻了,不會查到我身上吧?”
帶著幕離的人冷笑了一聲:“傻了就傻了,你操什么心?”
“行叭行叭,你有道理。”黃若初翻了個白眼。
等了一會兒,戴幕離的人沒說走,但也不開口說話。
黃若初正打算問還有沒有其他事,不然她就回家了,小孩兒還在家呢。
結(jié)果對方突然開口道:
“她……她沒察覺到什么吧?”
聲音中透露著一絲小心翼翼。
黃若初愣了愣,沒聽明白,啊了一聲,問到:“誰?”
戴幕離的人似乎嘆了口氣,感覺和黃若初交流有些困難,但還好黃若初也不算反應(yīng)太慢,又說到:“哦哦,她啊……應(yīng)該沒有吧?!?p> 如果不是分別前的最后一眼,黃若初肯定有信心說自己沒有暴露。
“應(yīng)該?”幕離下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慍怒。
“哎呀!你放心!我今天一句話都沒有和她交流過,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 ?p> 黃若初覺得他們都把李獲悅說得太厲害了,害得自己也惴惴不安的。
今天還是她去提醒李獲悅該接話去罵許嬌兒的呢,想來也不是傳聞那般,也不知道他們在擔(dān)心什么。
要是李獲悅真那么厲害,怎么不也去考個狀元試試?
戴幕離的人明顯不放心她,要求她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全部再復(fù)述一遍。
黃若初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地說了一遍,除了最后分別那一眼她下意識隱瞞了外,其他的幾乎沒太大差別。
對方聽完,心中不安,但反反復(fù)復(fù)捋了幾遍,也覺得沒太大問題,便暫時放黃若初回家。
黃若初在復(fù)述時,毫無意外地又想起來李獲悅的那句話:
你要真覺得人人平等,就該讓天下千千萬這樣的下人,都有自主決定的自由。
這句話讓黃若初頗有感觸,可惜她力量有限,除了教教小孩加減乘除,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是不是受這句話的影響,一向得過且過的黃若初,突然朝離去的那個人問著:“你們明天還是按原計劃進(jìn)行救援嗎?”
已經(jīng)走了兩步的人,停了下來,微微回頭:“打聽這個做什么,你有什么事嗎?”
“那個……那個,我,我想問你們還缺不缺人?”
幕離下傳來輕笑聲,笑得黃若初耳尖發(fā)燙。
就在黃若初快受不了逃跑回家之際,那個人說:“你不能打不能扛的,不必操心這些事,把自己保護(hù)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