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我見你險些入了魔障,實在是沒辦法,所以才......”系統(tǒng)解釋的聲音也在腦海中響起。
“無礙?!?p> 她先將手放在阿音的脖頸處,為她施法緩解了幾分疼痛。
見她好些了,這才將視線落在桌上那個看似普通的人參身上。
是她想偏了,何必要占據(jù)他的機緣,直接毀了不是更好嗎?
只要他得不到,那不就是她的目的。
此番何嘗不是她的教訓,若是這次她如法炮制將機緣率先搶奪,那么之后她是否會嘗到甜頭而一直延續(xù)顧朝生的路。
那么到時候的她究竟是蘇越,還是被供養(yǎng)的下一個顧朝生。
她未可知。
此時,她的內(nèi)心終于閃出了幾分后怕。
長嘆一聲,將人參拿在手中,指尖冒出一縷藍色的火焰,一點一點燃上它的人參須。
既然如此,毀了便是了。
“大人。”怕蘇越又是陷入了魔障,阿音連忙出口阻攔,畢竟她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東西嗎?
此時毀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就算價值不高,但畢竟是人參,將其倒賣也可以賺一部分的錢。
蘇越長長的睫毛顫動,在燭火的投影下照出一小片陰影,她輕聲撫慰道:“阿音,我很清醒。”
阿音便不再出口阻攔了。
下一秒,她神識被猛地攻擊,腦海中傳來針扎似的疼痛,還有另一道聲音:“大膽!”
疼痛在腦海中盤旋,可她眼睛都不眨,只是指尖的火越來越發(fā),幾乎已經(jīng)快燃到了那人參的身體處。
“你這是干什么!得不到就毀掉是嗎!”稚嫩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的慌張。
蘇越依舊沒有回答。
只是時刻警惕著,若是神識傷了并不容易修復(fù)。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道理!你都沒有和我簽訂契約,我又如何活過來?現(xiàn)在還怪我不說話不理你要燒了我!你怎么這樣!”它之前之所以如此淡定始終不曾與她溝通,便是它知道普通修士的手段是奈何不了她的。
而且他聞了聞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
呸,一股子腐朽味兒。
而且身上還有天道的詛咒,和她綁定,一不小心就是個死無全尸,多年的道行灰飛煙滅,可不得安安靜靜,偷偷摸摸嗎?
那死老頭兒,說好了給它找個功德高的主人,現(xiàn)在就把它交給一個這樣的人!
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
它不就是小小的給她弄了點心魔嗎?
居然敢這樣對待擁有至高無上權(quán)力的人參精大人,簡直是不可饒恕。
但是但是!
它現(xiàn)在困在身體里面驚恐的望著已經(jīng)燒到了它身體的火,這火咋這么邪門,居然能夠傷到它。
擦!
好痛!
“別燒了別燒了?!?p> 見她始終都不搭理他,它微弱的神識只好向她求饒,將契約展現(xiàn)在她的神識中,又割裂了一部分,簽訂了契約。
“我簽,我簽?!?p> “可我現(xiàn)在不想要了?!币凰仓g,火瞬間增大。
這小人參也不管什么了,眼前自己都快被燒死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
亂七八糟的道:“簽訂契約之后,你我修為共享,但你修為太低且身體損傷太大,我可以給你修復(fù)心脈保證你能夠活的久一點,對你來說我會很有用的。”
“別燒我,燒了我對你百害無一利。”
指尖的火熄滅,即便是蘇越也不得不承認,它說得確實動心,就算只是修復(fù)她的心脈那一條作用也是足夠的。
找到另外一個人太難了,世界之大無數(shù)人往矣,她沒辦法拖著一具外內(nèi)傷俱殘的身體去尋找。
蘇越思索了片刻,才終于:“主仆契約?!?p> 她對它實在沒什么信任,畢竟這到底是顧朝生的東西,若是它有朝一日臨時倒戈......
“你死了我怎么辦?”它略有些崩潰。
蘇越嘴角上揚:“你在,我怎么會死?”
它沉默了片刻,展示在蘇越腦海中的契約變了又變:“簽吧?!?p> 蘇越細致查看之后,這才割裂了一部分的神識,簽訂了契約。
這人參已經(jīng)有了千年的時間,只是還不曾接受傳承,所以簽訂契約用的是神識,確保不會違逆。
怪不得在夢中她不曾看見。
簽訂了契約,眼前干癟的人參一下子就豐滿起來了,之前被燒過的地方又長了出來,掙脫蘇越的手在桌子上伸了伸手,伸了伸腳,蹦跶蹦跶的落在地上成個人扎著小辮子的小孩兒,眼睛又大又圓,控訴的看著蘇越:“就是你,你太過分了!”
阿音走上前,望著他:“哎?人參精?”
她是個醫(yī)女當然不怕,還很好好奇它怎么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人參精有很多用耶。
這是一個穿金帶銀的小人參,看起來就像是個兩歲的小孩兒,脖子處帶著大大的金色項圈,手上戴了好幾個金色的手鐲,沒有穿鞋子腳上也是金色的圈圈,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我勒個豆,這還是個富貴的人參精。”
小人參將蘇越始終都不搭理他,只好將視線落在阿音身上。
眼中金光一閃:我勒個乖乖,這氣運也太復(fù)雜了。
它能看見這人的氣運早就斷了卻又在硬生生地給接上,磕磕巴巴的,之后的路連它都看不清楚。
“你是個什么妖怪?”它睜著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是人哎!不是妖怪?!卑⒁粢餐瑯诱J真的看著它。
“你是啥?”
“人?”
“什么人?”
“就是普通人咯?!?p> 它繼續(xù)去看蘇越,這才是真正的兩眼一花,這不就是送死來了嗎?
濃厚的死氣將她的氣運緊緊纏繞在中央,看不見一點光亮。
都不是說斷了連上,那是死了給連上,就一口氣在那兒續(xù)著。
坐在地上開始大哭:“那老頭騙人?。?!”
無人搭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哭了好久。
人界說的果然是騙人的:愛哭的孩子沒有糖吃。
啪唧一聲胖臉挨落在桌子上,拿著桂花糕吃著獨自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