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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前她會歸來

黎明之前她會歸來

Twience 著

  • 輕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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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8-05上架
  • 3824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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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名

黎明之前她會歸來 Twience 3824 2024-08-05 20:41:13

  晚風(fēng)從遠(yuǎn)處遙遙吹來,燈光悠悠灑下一片暖黃。

  夜啤酒處一眼望去,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刈?,周遭傳來大笑、低語和微微苦澀的哭聲。

  這些都是人間常態(tài),很難過的小孩。

  茍鈺和郁月牽著手。

  婁洲說,“就這里吧。”

  “行?!?p>  郁月、茍鈺、婁洲、付席依次圍著桌子坐下,婁洲點了一箱啤酒,老板笑著端來杯子和下酒的花生,郁月回了個消息,將手機扣在桌面上,指尖一點一點,眼神空茫,不知在想著什么。

  付席早前喝過酒。

  他已醉了,眼里一陣恍惚,他眉眼帶著笑,那笑容看來莫名心酸,像是小丑的嘴角,是為了逗人快樂,是為了讓人知道他快樂,而他自己心里明明滿是難過。

  可是卻無人知道,也無人明白。

  婁洲利落地用開瓶器開了一瓶又一瓶,挨著放在桌上。

  “喝吧?!?p>  他提醒道:“少喝點?!?p>  郁月不說話,只坐在這,拿著酒倒了一杯又一杯,喝著,漫不經(jīng)心,眼睛里蒙著霧,看起來很遠(yuǎn)很遠(yuǎn)。

  桌上沉默不語,付席突然抬頭,問郁月,“你打算如何?”

  “就這樣,順其自然,”郁月看著他。

  “你呢?”

  付席笑了,“我想要復(fù)讀。”

  “對自己不滿意?”

  付席搖頭:“不滿意?!?p>  郁月說:“祝你一切如愿?!?p>  “借你吉言。”

  他們相視一笑,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郁月心中郁氣難消,她難過,并不知這份難過從何而來,也不知如何發(fā)泄。

  她只能喝酒,只能望著面前的人,埋下一件又一件的潦草心事。

  有些事說不出來,別人不能理解,她自己郁結(jié)無比,傷心、之力、無能頭力,抑郁、疲倦、到此無愉,糾結(jié)、郁悶、滿是悲憫。

  她累了。

  關(guān)于過去、關(guān)于現(xiàn)在、關(guān)于往后,關(guān)于家人、關(guān)于朋友、關(guān)于愛情,關(guān)于得不到、關(guān)于放不下、關(guān)于舍不得。

  她想,明明無論如何她都注定失去,明明再怎么樣她都無能為力,那為什么還要妄圖留住得不到的東西與回不去的過去。

  沒什么不好,是她無能。

  有些東西她注定守不住,觸不得。

  她只能一仟憤滿與不甘模糊掉自己脆弱而又敏感的玻璃心,將自尊與堅持親手埋葬在土里,聽從安排,不再有常態(tài)。

  玫瑰早晚凋零,入土腐朽成泥,她不是玫瑰,亦不是任何漂亮美麗的花朵,結(jié)局更好不到哪里去。

  煙花驀地沖上天,綻出一朵又一朵漂亮美麗動人的花的姿態(tài),絢麗奪目耀眼,像玫瑰與薔薇的牽連。

  可是下一秒,也只剩了消失掉的悲涼與無可奈何,天空墨黑,星月低垂,

  消失掉的煙火和她好像,和她的記憶好像,和她的曾經(jīng)好像,都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也如此的輕易湮滅。

  郁月回頭看。

  一條長街長,人來人往,路邊花壇里的青樹映在亮堂堂的燈光里。

  她抿了抿唇,笑了。

  復(fù)又轉(zhuǎn)過頭,看見對面的婁洲低著眉眼,燈光溫和,將他也襯得溫柔,婁洲一向好看,溫順的樣子看起來會很乖。

  她還記得那一天的畫面,黃昏濺落,金光四射,他們在樓梯相遇,他們隔著人群眼神交匯,而婁洲鄭重地移開目光,擦眉而過時他低下頭,向身邊的人揚起笑容。

  他的笑容干凈若雪。

  如同純粹的陌生人一樣。

  她喝著酒,啤酒的苦澀滋味在胃里發(fā)酵,微薄的酒精度數(shù)順著血液流遍全身,郁月覺得自己也醉了。

  所以心里情緒洶涌,所以心有不甘,所以覺得難過和遺憾。

  茍鈺坐在郁月身邊,低著頭回著他們的消息,郁月轉(zhuǎn)過頭,輕聲叫她:“茍鈺?!?p>  茍鈺抬起頭來,碎發(fā)微散。

  郁月問:“……你覺得我還清醒嗎?’

  茍鈺打量著她,隨后點頭:“清醒。”

  “那就好?!庇粼抡f。

  茍鈺伸手理了理她額角落下的發(fā)絲,聲音很輕,“怎么了,難受嗎?”

  郁月?lián)u了搖頭,“沒事……”

  “醉了就不要喝了?!?p>  “我還沒有?!?p>  而此時付席閉著眼緩了緩,舉起酒杯,像是孤注一擲,有點說不出來的灑脫與瘋狂,打斷了茍鈺和郁月。

  “來來來,干杯干杯,去他的成績,去他的未來--

  郁月嘆了口氣,扶著額頭笑了,她和婁洲碰上他的杯,茍鈺也笑,他竟帶著些哭腔,“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郁月溫柔又堅定地點頭,“我們都會有。”

  付席半捂著臉。

  額發(fā)半濕,眼角涌出淚,他伸手抹掉,神色憔悴模樣有幾分說不出的狼

  狽。

  郁月發(fā)著呆,就看著婁洲。

  婁洲也不再躲,他們兩個直直相望,距離很近。

  郁月率先移開目光,付席深吸一口氣,恢復(fù)了些精神,將他們這點抓著不放,笑得意味不明,“你看著他干什么?”

  “我……”

  “你就沒什么想和他說的?“

  郁月頓了頓,“說什么?“

  付席道:“隨你說什么,這么久了,你心里難道沒有話想告訴他嗎?”

  郁月歪了歪頭,纖手支頜,看著婁洲,目光汶潤,嘴角含笑,“說我喜歡你?”

  婁洲一愣。

  “還是說我放不下你?”

  “哎,”郁月似有些好奇,她斂下心里的失落與苦澀,自然地笑著問“你究竟,為什么不喜歡我?“

  “我……”婁洲語音低下來,還沒說出口,就被付席打斷。

  付席說:“他以前喜歡過你?!?p>  “……是嗎?”

  “是啊?!?p>  “也是,”郁月仿佛大悟,支著頭,低聲重復(fù),“以前喜歡過。”

  “但那都是以前了?!?p>  付席說:“但到底是喜歡過的……”

  婁洲打斷他:“我沒說我不喜歡你啊。”

  郁月倒酒的動作停下,側(cè)了側(cè)頭,玩笑的口吻,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真心,“那就是喜歡我咯?”

  婁洲蜷起手指,神色鄭重,聲音穿過空氣,落進(jìn)郁月的耳朵里。

  “是。”

  這時,郁月真的醉了。

  天空中煙花大盛,開得淋漓盡致,嬌艷嫵媚,卻轉(zhuǎn)瞬即逝,蒼涼不盡,絢麗流轉(zhuǎn),煙消云散。

  郁月伸手捂住眼睛,掌心緊貼顫動的眼皮,觸到一片溫?zé)帷?p>  她哭了。

  許久后,她擦了擦淚痕,抬起頭,面色平靜,眼中卻盡是隱忍的疼痛與遺憾。

  遺憾,遺憾什么?

  她總是問自己,可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交雜,纏亂,一點一點的,她總是感到難過,可是卻又無法發(fā)泄出來,沒辦法大醉一場,大夢都是可惜。

  醒來后,她也遺憾夢境。

  付席醉醺醺的,指著婁洲,大著舌頭胡言亂語,郁月卻聽得認(rèn)真:“你對他……可千萬不要有太大的期待?!?p>  郁月點了點頭。

  “他這個人啊,矛盾得很。”

  “知道。”

  “你們之前的都過去了,后面究竟如何還是看你們的緣分,喜歡這件事當(dāng)真是神奇的。”

  “嗯。”

  付席趴下了,嘴里還在嘟嚷著什么,郁月已經(jīng)聽不清了,就連眼前的光

  景,都變得不那么清晰起來。

  郁月笑了笑,對婁洲說:“我對你一直都是,無所求的,今后如何,就像他說的,看緣分吧?!?p>  婁洲忽地喝了一口酒,喉結(jié)上下滾動,欲言又止,卻終究是沒有開口。

  “你想說什么?”

  婁洲沉默著,好久,他道:“只是在想,什么才算是有緣分?!?p>  郁月一時倒不知如何回答。

  “大抵,遇見本身,就是一種緣分吧?!?p>  婁洲垂下了眼,看著盛滿啤酒的玻璃杯。

  此后,郁月拿出手機,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拍了幾張照片,存在手機相冊里,算作留戀。

  時間過得很快,茍鈺揚了揚手機,拉著郁月說:“我們該回家了。”

  “再等等……”郁月拒絕說。

  “時間不早啦,十二點了?!?p>  郁月酒意上頭,她搖了搖頭,說:“再晚點,好嗎?“

  “不行,”茍鈺聲音堅定,“我媽媽會擔(dān)心的?!?p>  郁月皺了皺眉,“會擔(dān)心……”

  婁洲這時突然開口:“你先回去,我送她回去吧?!?p>  “不行,”茍鈺很干脆,“這是我的責(zé)任?!?p>  郁月說:“我不想。”

  聲音軟糯,帶了哭腔。

  “好吧。”婁洲站起身來,身影覆蓋了郁月的影子,他沉聲對茍鈺說:“你去攔車,我來?!?p>  茍鈺抿了抿唇,終是點頭。

  郁月趴在桌上,一瞬間變得難過。

  婁洲說:“走了?!?p>  郁月余光掃到茍鈺攔到了出租車,只搖頭。

  “郁月,”婁洲嘆了口氣,彎下腰,將郁月攔腰抱起,她太輕了,骨架瘦弱嬌小,婁洲哽了哽喉嚨,“回去了?!?p>  “婁洲?!彼兄?。

  “我在?!?p>  郁月靠著他,他一步一步走近茍鈺。

  “婁洲?!?p>  郁月攬住他的脖頸,抬頭深深地注視著他逆光的面容,忽然,她仰頭吻了吻他的脖頸,有些固執(zhí):“我喜歡你。”

  婁洲將她放在車上,郁月不松手,司機催促說快點,茍鈺安撫他說再等等馬上就好。

  婁洲溫柔道:“乖,聽話?!?p>  好像從前。

  “好嗎?”

  郁月松了手,說:“好?!?p>  車門關(guān)上了,司機一踩油門,出租車就開了好遠(yuǎn),郁月回頭一看,婁洲依舊站在原地,看車漸漸遠(yuǎn)去,淹沒在川流不息中。

  再見,他立在煙火正盛中。

  郁月回去后吐了一遭,吐得昏天暗地,她醒來后頭昏腦漲,盡是恍惚,記憶也變得淺淡起來,只有模糊的幾個場景與影像。

  一恍惚,好像就是過了好多年。

  她扶額,翻了翻手機,界面一滑,切到微信。

  ……語音通話+四分鐘。

  她目光下移,落到晚安二字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了笑,點進(jìn)了頂置的微信號。

  她拇指飛快,“早?!?p>  對面秒回,“嗯,早?!?p>  郁月將手機一摁,便不再回消息,兀自定了定神,揉揉隱隱作痛的額角,下了床。

  今天九點需要到校,拿畢業(yè)證和各種訂過了的資料,郁月整理好后出門時正好。

  她一身收腰紅色長裙、高幫白色帆布鞋,背著簡約款式的黑色雙肩包,恰好及肩的黑色挽起,碎發(fā)從額角滑落。

  脊背筆直,背影單薄。

  公交車遙遙過了幾個站,最后穩(wěn)穩(wěn)停在學(xué)校門口。

  郁月下了車,眼見是人來人往、綿軟的云、盛開的花、透明的天,還有一如既往嚴(yán)肅的門衛(wèi)。

  她以為今天會看到婁洲,但她目光掃過整個教室,只看到了付席。

  沒來?

  郁月垂下眼瞼,斂去莫名的失落,從容坐下,也沒有再問,她將昨晚當(dāng)做最后一次放肆。

  反正從此,都將各自前程,奔赴遠(yuǎn)方。

  只是可惜--

  郁月抬頭望向窗外,還沒當(dāng)面說再見。

  畢業(yè)證與各種資料發(fā)下來,郁月拿了東西便坐上了回家的車,此時下雨了,天空烏蒙,鉛云壓低,雨水滴下來,砸在地面上,濺起了水珠,潤濕了衣衫。

  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滑到熟悉的界面發(fā)了個消息。

  婁洲的手機鈴聲一響,輕輕震動。

  看到消息,他神色微變,最后怔愣。

  她說-

  “先生,也許此生再不能相見。

  二十三號晚的微醺,算是故意,二十四號你沒來。

  我們沒有擦肩而過。

  今生卻僅此一次。”

  婁洲放下手機,釋懷地笑了。

  而郁月放下了手機望向窗外,景物飛速掠過,向后倒退,什么也沒留下,

  什么都是錯過。

  他們的少年時代是一張白紙,落幕時,上面染滿了黃昏的溫柔金光。

  而那些訊息,總是被攔截失敗。

  斷掉的,是親手清空。

  他們從此,只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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