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意見勉強達成一致后,馮若渝便打算各干各的去了。
鄔長殷:“我還沒有工位。”
“可以在家畫,齊韻就經(jīng)常在家干活,她說狀態(tài)會放松一些?!?p> “我在工位就好,方便交流?!?p> 原先的兩間臥室間打了個門,里間看似是任仲平和齊韻,實際是任仲平的單間。外間是文案組馮若渝夏云璉常山月三人的。
“你覺得任哥那間怎么樣?”馮若渝問。
“不怎么樣,鍵盤聲很吵。”
“……他用的消音的鍵盤?!?p> “一個人太安靜了畫不下去?!?p> 馮若渝聽完這兩句手上的青筋突然暴起了兩下,她把手背過身去。
她身子微俯,兩人距離近了,她不掩情緒,壓低聲音:“那你要什么?”
話落,她聽到一聲如微風拂柳般溫柔的嘆息,又頃刻在塵埃中散去。
“你旁邊吧,我比較熟悉,會放松一些?!彼Φ馈?p> “我都可以,那你去和小夏商量吧,幫她搬一下桌子?!?p> 鄔長殷輕飄飄走了。馮若渝的心卻還沒落下,一場意料之外的合作,不對,現(xiàn)在應該說是招聘,讓她心底蒙了四年陳灰的東西活了,不過她不打算舊事重提,也不想在結局既定后反水。但鄔長殷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好像都是蒼耳一樣,有著帶鉤的刺,越接觸則越多。
很令人煩惱,她不打算去把一些太早的的東西重申一遍,這太傷感情,但也不想和過往糾纏不清,她花了兩年才調(diào)整過來。
夏云璉:“小帥哥,你在哪兒干活?”夏云璉看他朝這邊走過來?!翱梢院臀覔Q個位置嗎?我的位置應該是在北邊?!?p> 夏云璉說:“我都可以,小渝沒意見吧?”“嗯,他讓我來和你商量?!瘪T若渝在鄔長殷來之前就和她簡略講過了,夏云璉看馮若渝不排斥,便也隨他去了。
“夏夏,你覺得這里加個小分支怎么樣?”馮若渝轉(zhuǎn)過椅子開口,卻陡然對上了一雙寧靜深邃的眸子。
“抱歉,習慣了,沒打擾到你吧。”馮若渝尷尬一笑。
“沒有,你繼續(xù)吧”鄔長殷目不斜視地繼續(xù)勾著線。
夏云璉湊過來問:“怎么啦,渝寶?”
“這里要不要再加條分支?”
“寶寶,這條線已經(jīng)加了快二十個小支線劇情了,真的有必要在這種地方下這么多功夫嗎?”
馮若渝剛張開口,便聽見身旁的人冷不丁冒了一聲:“小工作室做游戲不能學大公司,做買斷制乙游上不失為一個辦法?!彼曇粢活D。
“起碼很多人在看到自己每一個選擇都有回應是感到開心的。”他接了下去。
“好像是……”夏云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夏云璉卻還愣在原處,很多過去的記憶就像沉寂的魚塘,乍看之下水平如鏡,但只要一個小石子便可激得魚走水渾。
她不知道這些年他會不會再有別的人這樣,但起碼她高中時真的會截一些劇情的小彩蛋和他分享。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分享者,話很少,但永遠會認真傾聽,也回以出自己的想法。
雖然馮若渝還不太適應他在身邊,但工作效率也沒落下。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大聲說:“為了慶祝小鄔的加入,今天我請個奶茶,喝什么,大家?”
“好耶!我要百香果!”夏云璉第一個捧場。
“沾小鄔的光,就楊枝甘露?!背I皆乱不貞?。
“還有……”任仲平嗓門更大,一下把齊韻的聲音蓋過去了“沾光沾光,先讓我們的月亮點,長殷,喝啥?”
“檸檬茶吧,謝了?!彼D(zhuǎn)身看著馮若渝。
“你嗓門小點,壓的我們lucky都出不了聲了?!毕脑骗I戳著任仲平的胳膊。
“你要什么來著?”任仲平問。
“嘿,和你一樣吧,月月姐,感謝小渝。”齊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幾人又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了別的。馮若渝點完奶茶,剛放下手機抬眼便與了鄔長殷投來的注視交于一處。
“下班后要一起去吃個飯嗎?算……你請我喝奶茶的回禮。”
“要是別人都按你這個回法,怕是我很快就要成世界首富了。”馮若渝笑著。
“我們這么多年沒見,應該敘敘舊吧。”鄔長殷開口提出。“況且當年你在校門口請過我不少次,就當遲來的回禮吧?!?p> 鄔長殷這話已經(jīng)把姿態(tài)放的很低了,馮若渝不好拒絕,只能講到嘴的借口咽下了。
“想吃什么?”開車時鄔長殷問她。
“面吧。你呢?”馮若渝隨口一提。
“聽你的”鄔長殷沒多說什么。
“我知道一家價格公道味道還好的店,我指路?!瘪T若渝說。“好。”
二人一同走進店里,一位頭發(fā)半白的大媽走上來問:“二位要吃點什么?”
馮若渝扭頭問鄔長殷:“這么久了口味變了嗎?”
“沒有?!?p> “好,”馮若渝對老板說:“兩碗牛肉面,一碗特辣,一碗微辣。”
點完單后,馮若渝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一坐。這店小,桌張不過五,兩三個凳子湊在一桌,木質(zhì)的的桌椅在燈下泛著渾濁的光,有些年頭了,但主人擦得很細致干凈,無一絲塵埃。
面還未端上,鄔長殷也沒有開口,而店里也另只有一個人在默默吃著自己的晚飯。
馮若渝也不知如何開口,在人前尚可裝作客套,而現(xiàn)在她也從鄔長殷眼里看到了不耐。
“馮若渝,你沒什么想和我說的嗎?”鄔長殷打破了這份逐漸蔓延的尷尬,一刀見血,切在了動脈上。
“你還在執(zhí)著于那個答案嗎?”
“你當年有話沒說完,有些事也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我,我還沒忘?!编w長殷話里帶著他獨有的固執(zhí)。
“但不重要了,于我已經(jīng)過去了。”馮若渝搖頭。
“但你在回閉我?!编w長殷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我只要知道一件事,高三開學時你手腕上的劃痕怎么來的?”
聽完這個問題,馮若渝一直沒開口?!斑@個說起來還挺讓人難堪的……”馮若渝拎起包“我先走了,錢回去轉(zhuǎn)你,抱歉?!?p> 鄔長殷立馬拉住了包的一角。
“是我的錯,不應該逼你回答這個。吃完再走吧,我不會問了。”他的聲音低悶,垂著頭,稍長的頭發(fā)將臉掩的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