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桑榆捉住他的手……
謝逢君無奈一笑。
他伸手輕觸白桑榆的臉。
少女肌膚仿佛最上等的絲綢,吹彈可破,眼角嫣紅的鳶尾花更趁她美如天仙,絕世無雙。
即便是放眼整個南陽國,白桑榆也稱得上一句絕色。
京中人盡皆知魚目混珠的白錦錦,卻無人知曉白桑榆白桑榆這顆蒙塵的珠。
這等的容貌,這等的本事。
只怕白錦錦總有一日是要讓賢的。
出神之時,白桑榆卻忽然捉住了他的手。
少女指尖微涼,觸碰之下如同一塊世間最美的玉,晶瑩剔透。
謝逢君的身子猛地一僵,不自覺便想起了方才的舞。
美人一舞,動人心魄。
沒想到,天下竟會有如此美景……
見他看得出神,白桑榆便微不可見地露出笑意,道:“世子爺看夠了,是不是也該離開我相府了?”
謝逢君沉醉她攝人心魄的美貌,卻也看清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一抹狡黠。
他心中猛地揚起不祥的預(yù)感。
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見白桑榆的手從他緊抓的衣領(lǐng)下冷不丁地猛然探出了一只白皙的手,一針便刺入謝逢君的脖頸。
謝逢君身子一僵,就這么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草地上。
他暫時還未曾失去意識,見拍著手的白桑榆便是無奈一笑,嘴里還忍不住調(diào)笑道:“你這丫頭好狠的心,是想要謀殺親夫不成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敢臭美?”
白桑榆俯下身去,半蹲在他身邊,毫不客氣地又將銀針插入了幾分。
謝逢君這下算是徹底沒了意識。
白桑榆看著昏睡不醒的美貌公子,正要離開卻駐足。
深秋霜重,謝逢君若真的在這凍上一夜只怕是不妙。
更何況堂堂世子爺未曾拜見便出現(xiàn)在相府,怎的說也是個麻煩。
嘖。
白桑榆短暫地犯了難,然而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卻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個顯然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次日一早,謝逢君眉尖一顫,一股子香氣便竄入了鼻間。
單是這香氣就讓他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他頓了頓,顫巍巍睜眼,卻見周圍紗帳翻飛,一墻之隔隱約的喘.吸聲聽的人面紅耳熱。
門外討價還價的聲音順著門縫清晰傳入。
“這么漂亮的公子你才出五十兩?怎么也要五百兩!”
“你們樓里頭的花魁才一千兩,這么個男人你就要五百兩?!”
“我呸,這小子昨兒才被賣來,我可花了大價錢呢……”
三句話,輕而易舉讓謝逢君判斷出了這是什么地方。
青樓!
還是做男人生意的那種!
他想起昨夜,輕而易舉便判斷出是白桑榆那丫頭干的好事,不由恨得牙根癢癢,一腳將門踹開,也顧不得門外兩人嚇了一跳,只單手將惦記他身子的恩客打暈,又隨手掏了一張五千兩銀票塞給拿著帕子待在原地的老鴇。
“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
這話是咬牙切齒說的。
說罷再一摸胸前,竟然除了五千兩銀票外什么也不剩,謝逢君的火氣便是更上一層樓。
這小丫頭夠狠,就給他留了這么一張贖身的錢!
好好好!
居然將他這么個美貌公子扔到青樓,居然只斂財不騙色!
看不起誰呢?!
他越想越是火大,恨不能立刻把那奸詐的小丫頭揪出來罵個狗血淋頭。
等到老鴇反應(yīng)過來時,謝逢君已利落地翻窗而去,沒了半點身影,唯剩發(fā)著愣的老鴇。
老鴇擦了擦額角的汗,目瞪口呆。
“這姑娘還真是神機妙算……來人,快拿兩千兩,給那位姑娘送去!”
那邊廂,頭戴斗笠將全身掩藏的一絲不露的白桑榆坐在雅間品著茶,任由同樣遮掩了身份的嫣然去取了銀票來。
“今后若還有這樣的生意,還望姑娘成全?!?p> 老鴇眉開眼笑。
白桑榆揮了揮手,道:“那是自然,我倒是要多謝你們天宮樓的老板愿意費心造這戲了?!?p> 而剛離開的謝逢君看著干干凈凈的牌匾上所寫的“天宮樓”三個字,更是氣的七竅生煙。
原來此地并非什么青樓,不過是白桑榆聯(lián)合酒樓老板隨意找了個房間搭了個戲臺子,又找人在門外說了兩句話引他出門來罷了。
他居然一時不察,真的上了她的當!
謝逢君不怒反笑。
“你這奸詐的小丫頭,竟戲弄到我頭上來了!走著瞧!”
說罷便扯了扯衣裳,閃身回了定南侯府。
即便未曾親眼看到,白桑榆也猜得到謝逢君是何等氣急敗壞。
她眼中露出奸計得逞的幸災(zāi)樂禍。
哼,讓他擅闖相府,還假扮成了阿城騙人。
騙財騙色那都是輕的,小懲大誡罷了。
看他下次還敢來。
至于這兩千兩銀子,她可就笑納了。
她將銀票握緊,垂首一笑。
等到她走后,那扮作老鴇的侍女便來到了后廂。
屋中香氣裊裊,紗帳之后,一個削肩細腰的身影正點著茶,淡淡道:“送出去了?”
“自然?!?p> 侍女答道。
那身影繼續(xù)詢問道:“多少銀子?”
侍女道:“三千兩,她只留下了兩千兩?!?p> 身影嗤笑一聲,竟是格外的悅耳動聽。
“三千兩,小丫頭還真是出手不凡。這示好之意,我們天宮樓收下了?!?p> 侍女聞言不由驚詫:“示好?今日之事難不成并非那姑娘臨時所為?”
身影笑著搖了搖頭。
“若非是刻意安排,何人會身揣五千兩銀票出門呢?”
身影呷了口茶,繼續(xù)道:“除了示好,誰會放著這樣的財神爺,不自己賺了銀子,反倒大老遠跑來給我們酒樓送銀子呢?”
她微微一笑,素手一揮,最后一筆嫣紅的鳶尾花便已完成。
“白家三姑娘,假以時日,必名動天下?!?p> 她端起茶杯,看著杯中繪制出的美人,竟是白桑榆的模樣。
她盈盈而飲,身形風流,隱隱綽綽,那姣好的身段將侍女都看得癡了癡。
她略略側(cè)過頭來。
一雙上翹的美目,竟同白桑榆有三分的相似。
……
而白桑榆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
她坐著馬車回到相府,才進門,便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