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了文帝話外的送客之意,老王妃索性也不哭嚎了,只見她一臉決然地抽出了別在腦后的金簪,灰白的發(fā)絲散落滿背,她迅速將簪子抵在自己脖頸處,說道:
“陛下,如果你今天不應(yīng)下這門親事,老身也不活了,我不忍看我的裕昌只能青燈古佛了結(jié)余生,所以請陛下看在往日恩情的面子上寬恕老身的大不敬之罪,事到如今老身也是別無他法了?!?p> 老王妃此番舉動嚇得文帝連忙起身搶奪發(fā)簪,可奈何不了一意孤行,僵持下一向不喜形于色的文帝也失去了對她的耐心,將她一把甩開,冷冷地說道:
“汝陽王妃,一直以來,寡人敬你是長輩,念你當(dāng)日對寡人僅有的一絲恩德,所以一直寬縱你,但是寡人畢竟是一國之君,你也不要過分,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驗(yàn)寡人的耐心!”
這次的老王妃是真的觸碰到文帝的逆鱗了,一直挾恩圖報也就罷了,竟還以命相逼文帝,這一波操作屬實(shí)是讓一旁看戲的老王爺也為她捏了把冷汗,只見帝王一怒并沒有震懾到這個無知老婦,她竟更加得寸進(jìn)尺的撒潑道:
“陛下,老身今日便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來的,棺梏早已經(jīng)為自己預(yù)備妥當(dāng),本就是多半只腳邁入陰間的人了,也不在乎早走這么幾天,只求陛下能成全裕昌的一片癡心!”
說完便不顧身旁老王爺?shù)睦叮活^往大殿旁石柱上奔去,就在眾人慌亂間,一支箭射了進(jìn)來,不偏不倚的射中了老王妃的衣領(lǐng)將她直直釘在了墻上,文帝本欲出言訓(xùn)斥,但在看清來人后又變了臉,心上的陰霾也在看清來人后頓感一掃而空
“子晟??!你可算是回來了,因?yàn)槟愕慕K身大事寡人也真真是頭痛,快,你告訴老王妃,你愿不愿意娶裕昌郡主為妻?。俊?p> 文帝轉(zhuǎn)向老王妃,只見她被掛在墻上,臉陰沉的簡直都快要滴出水,她看著面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默默嘆了口氣,就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此番又無望的時候,凌不疑開口了,只見他薄唇輕啟,淡淡說道:
“娶親是嗎,不用陛下為臣憂心了,臣娶了裕昌郡主就是?!?..
這邊的程府----
“元漪啊,我有一同僚恰好認(rèn)識這白鹿書院的第一才子,說他可以來咱家教習(xí)這幾個孩子!”
下朝還來不及換官服的程始捏著一封信迫不及待的奔到了自家夫人面前,獻(xiàn)寶似的將信封遞了過去,蕭元漪一邊看他還一邊繼續(xù)說道:
“人家還說了,這位公子才華橫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聽說是來咱們家后也表示非常愿意,說他很仰慕咱們這種保家衛(wèi)國的武將世家。”
聽著程始對這位才子的描述,蕭元漪內(nèi)心強(qiáng)烈不安,總有一種莫名的預(yù)感,果不其然,當(dāng)她一目十行的看完內(nèi)容直接看往此信的落款時,只見落款處工工整整的寫著她此刻最害怕看到的名字-----袁慎,她頓時陷入了沉思,全然沒有理會程始邀功的眼神,自顧自的放下信紙坐在了太師椅上。
程始一陣失落,心想著這反應(yīng)看著不太對啊,元漪不是要找好夫子嗎,這夫子都已經(jīng)是白鹿書院的第一才子了,難不成還差點(diǎn)?
于是也只能默默看著,程母眼看著自家沒出息的大兒子不禁嘆氣道:
“大郎啊,你說你這眼中只有你這新婦,全然不管為娘的死活,一大早便因?yàn)槿思冶甲?,人家也不見念你點(diǎn)好啊?!?p> 聽著程老太太夸張的言語,蕭元漪頓時感覺自己更頭疼了,急忙招手讓人將還一臉不滿的程母架回了房間。
蕭元漪雖已知這袁善見心思不純,但此番,他們不僅不能拒絕,還得恭恭敬敬將人給請來,畢竟這事文帝竟也知曉了,但這么做卻總有一種將自家姑娘親自給人家送上門去的感覺
“將軍,你現(xiàn)在差人去袁家送個拜帖,我同你一起去拜會一下這個袁公子,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