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說我要向誰道歉?
謝嘉文翹著二郎腿坐在玉石椅上,宮里的奴婢全都跪了一地。
身后的奴才來昌諂媚道:“四皇子,這些養(yǎng)不熟的東西,奴才全都叫來了,任憑您發(fā)作?!?p> 被綁在最前面的長相清秀的女子連忙磕頭:“四皇子,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放過奴婢吧!”
“請四皇子饒過姐妹一條命!”
“請四皇子饒命!”
一語卷起千波浪,一院子的人皆是跪地求饒,頭被磕出血印都不敢放松。
來昌呵斥:“都吵什么吵,故意讓人看咱們宮里笑話不是?”
謝嘉文的面色難看起來,明明才十歲,但是臉上卻陰沉的讓人害怕:“一個個的都是吃里扒外的,若不是你們,母妃怎么知道本皇子宮里的事情!”
“來昌,每人十大鞭,就在這施刑!”
“不要啊,四皇子饒命啊!”
“四皇子饒命......”
謝嘉淵到的時候聽到的就是一片求饒聲,來順心中一個咯噔,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二皇子的臉色,果然已經(jīng)黑的徹底了。
聽到那些磕頭聲,他心底也是一片發(fā)寒。
二皇子和四皇子一母同胞,可這性子怎么就南轅北轍呢。
謝嘉文聽著耳邊傳來的求饒聲,心中一片雀躍,他最喜歡的就是這些低賤的人在自己面前俯首稱臣的模樣。
他勾了勾手,身后的來昌立馬狗腿的上前。
“四皇子有何吩咐?”
“鞭子上的鹽水可都浸泡好了?”
“好了,都按照您的吩咐來的,一會那皮開肉綻的滋味可得要他們記一輩子的?!?p> 此話一出,跪著的一眾人眼中皆是一片絕望。
謝嘉淵再也沒有忍住,直接踹開了宮門,連平日的修養(yǎng)都被扔到了一邊,可見是氣急了。
“謝嘉文,先生平日里教你的文章你不好好學,反倒是把仗勢凌人學的透徹!”
清冷盛怒的聲音傳到謝嘉文耳里,他條件反射的從玉石椅上跳下來。
不過臉上依舊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二哥怎的來我宮里了?”
“我不能來?”
“我又沒這么說,只是這些賤婢剛犯了錯事,我在懲戒他們呢。”說完又補了一句,“二哥,你有時間來這管教我倒不如去和大皇兄好好道個歉?!?p> 這話一出,滿院靜寂。
謝嘉淵更是覺得荒唐至極:“你說我要向誰道歉?”
“當然是大皇兄啊,我都聽說了,父皇想要派個人去處置最近城中發(fā)生的流民問題,若不是你正好在御書房,這差事原本屬于大皇兄的。”
謝嘉文說的頭頭是道,最后更是覺得自己的親兄長過于蠻橫。
都是親兄弟,竟然如此不擇手段。
這話就連來順都聽不下去了,更何況是謝嘉淵本人。
“都給我下去!”男人冷著臉,額頭上青筋暴起。
謝嘉文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來順把人都帶走,甚至是來昌都沒有留下。
“皇兄,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呵,當然是教訓你!”
話音剛落,謝嘉文被一陣力道直接震得倒地,連帶著把那把玉石椅子震的四分五裂。
“咳咳咳咳……皇兄,你這是做什么,莫不是瘋了不成!”
“謝嘉文!”
謝嘉淵怒斥,“母妃整日里為你憂愁,你可倒好,不思進取也就罷了,還仗勢欺人你宮里的奴仆都換了好幾波了,竟還敢這般無法無天!”
“那是他們做錯了事情該罰,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更何況我可是天潢貴胄,區(qū)區(qū)幾個奴才死了就死了!”
“你……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
謝嘉淵再好的脾氣此刻都被氣的發(fā)抖:“原以為表弟的事情讓你長了個教訓,可如今這般我瞧著你是令人生惡的很!”
“成年奕?”謝嘉文踉蹌著身子站起來,臉上全是不服,“我說皇兄怎么今日如此大的怨氣,原來是因為他啊?!?p> 他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自己蠢被人拐子拐了去還能怨我不成,肯定是舅舅那個老頑固又去給母后告狀……了!”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你放開我!”
手腕傳來劇痛,讓他不得不蜷縮在地上,謝嘉淵此刻不光面冷心更冷。
這人不知感恩就算了,就怕以后成為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想到這,男人眼中一片幽寒。
外面的來昌心中不安:“這……這都是親兄弟,怎的二皇子還動起手來了?”
來順可不會慣著他!
“二皇子那是管教幼弟,怎么,來昌你在四皇子面前狐假虎威的,現(xiàn)如今竟然還質(zhì)疑起二皇子的事兒來了?”
來昌表情訕訕的:“奴才不敢!”
來順哼了一聲:“還有你不敢的嘛,剛剛不還拿了浸了鹽水的鞭子?!?p> 他最看不慣就是來昌這種一朝得勢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的人,想當初他也不過是辛者庫的一個奴隸,不說相互體諒,但也不能為非作歹。
兩個人正談著,腳步聲傳來,兩個人紛紛閉上了嘴。
謝嘉淵臉色并不好看,來順什么都不敢問趕忙跟上去,后面的來昌則是趕緊去看看四皇子,結(jié)果一過去就被嚇了一跳。
只見四皇子躺在地上,嘴角還留著鮮血,臉色十分蒼白。
他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四皇子!”
“快、快去叫太醫(yī)!”謝嘉文心里嘔死了,剛剛謝嘉淵竟然連踢了他好幾腳,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什么仇人呢。
*
御書房。
井德明小心翼翼的進來,立在一邊。
宣武帝沒抬頭,等到手上的書法完成后這才問:“又發(fā)生什么事了,讓你都不敢說?”
井德明頭低的愈發(fā)的深。
“皇上說笑了,宮里的事情哪里能瞞得過您啊,只是奴才聽人說二皇子從貴妃那出來直接去了四皇子的住所,還把所有的仆從都趕了出來。”
宣武帝把寫完的字隨意的放在一邊:“哦?”
“皇上,四皇子那邊叫了御醫(yī)......”
宣武帝沒有接這茬,反倒是問:“貴妃那邊身子怎么樣了?”
“太醫(yī)說貴妃就是近日憂慮太深,加之操勞過重,所以才大病一場,只需好好將養(yǎng)便沒有問題?!?p> “既如此,那這件事情就不必傳到貴妃宮里去了,井德明,去太醫(yī)院傳朕口諭,誰都不許去四皇子那,不過是長兄教訓幾下弟弟,哪里用得著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