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勞相公了
三天后,何依依準時來到林家后門。
一直呆了小半個時辰,院子里的已經(jīng)沒有什么聲音,鈴鐺還是沒有出來。
何依依有點昏昏欲睡的靠在墻角的樹上。
這時,后門被輕輕打開,鈴鐺輕手輕腳的挪了出來。
她的樣子很是狼狽。
頭發(fā)散亂,衣服也是胡亂套在身上,甚至還有撕破的地方,露出來的脖頸滿是青紫,嘴角也破了,扶著墻慢慢挪動著。
何依依趕緊上前扶她,“你……”
開口,卻不知道能說點什么。
何山自覺回避,轉到了樹后。
鈴鐺搖了搖頭,將手里的包袱打開,露出里面的木盒。
何依依打開木盒,里面是厚厚的幾本書冊。
簡略的翻了下,有一本名冊,其他的都是賬冊。
來不及多說什么,將鈴鐺扶到角落坐著休息,何依依將書冊傳入空間。
快速將所有內(nèi)容都拍了下來,再按照原來的順序重新放回盒子里。
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把東西還給鈴鐺,又細細囑咐一番,便讓她回去了。
何山從陰影中走出來,站在何依依身邊。
兩人就這么并排站著,看著鈴鐺輕輕推開門,慢慢的扶著墻挪了回去。
每一步都那么慢,像是用盡了氣力的隱忍。
直到一切又歸于平靜,何山才輕輕說了聲“走吧”。
何依依收起臉上的心疼,與何山一起,沉默的走進了夜色。
一路無言,但兩人都知道,他們的心里并不平靜。
兩人一直等到天亮才出城回家。
回到家里,何依依換回自己的妝容,出門去請大夫。
宋瀾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痂,之前的藥也吃完了,雖然宋瀾一直拒絕,何依依還是去請了大夫復查。
美其名曰,給母親也看看。
大夫很滿意宋瀾的恢復情況,藥不用吃了,也可以簡單的活動一下,但不能長時間活動,更不能劇烈運動,如果傷口再裂開會很麻煩。
反倒是宋瀾母親的情況比較棘手。
老人家是常年積勞積弱之癥,沒有什么有效的治療手段,最好的方法就是精心養(yǎng)著,循序漸進的進補。
其實藥一直是吃著的,但家里條件有限,買不了什么名貴的藥材,便一直這么時好時壞的吊著。
盡管盡量瞞著,前兩天老人家還是得知了宋瀾受傷,這一上火又嚴重了。
何依依請大夫好好給診了脈,按照長期調理的方案拿了第一階段的方子。
送走大夫,看著得知自己可以下地活動躍躍欲試的宋瀾,何依依給他潑了一瓢涼水。
將剛從鎮(zhèn)上買來的筆墨紙硯鋪在桌子上,又拿出在空間里打印出來的劉老板家的名冊和賬冊,微笑的看著宋瀾。
“相公,大夫說了,還是以靜養(yǎng)為主,就麻煩相公幫我把這些書冊都謄抄一遍了。”
宋瀾被何依依看的發(fā)毛,抽動了兩下嘴角也沒有笑出來。
拿起旁邊擺放整齊的厚厚一摞打印紙看了起來。
本來只是轉移視線,卻被這奇異的紙張吸引了視線,拿起來細細研究。
厚實,光滑,質地均勻,上面的文字也不知是怎么寫上去的,宋瀾直覺這東西不簡單。
一旁的何依依默默觀察著宋瀾的反應。
她的空間肯定要用,很多事也不能不做,她的特殊和這些改變都沒辦法完全瞞著宋瀾。
如果宋瀾不能接受……
正想著,就見剛剛還一臉認真研究的宋瀾忽的收起了探究的心思,抬起頭來一臉便秘的問何依依,“這些,全部謄抄?”
“噗!哈哈哈哈……“原本嚴肅的何依依一秒破功,她對這種鋼鐵漢子的委屈小表情真是毫無抵抗力。
什么試探、保留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忍住摸頭的沖動,放軟了聲音請求。
“是有重要用處的,有勞相公了?!?p> 宋瀾其實對她這有事相求就叫相公的做法很無奈,但也確實無法拒絕,認命的提筆抄寫。
這一抄,就是4天。
這期間,何依依又進了一趟城。
茶樓的新品糕點已經(jīng)成了城里的“網(wǎng)紅“小吃,尤其受各家小姐的喜愛,連帶著茶樓的生意也水漲船高,高峰時間甚至有人在門口等位。
對比之下,對面劉記幾乎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小二說,這幾天,已經(jīng)看見劉老板來看了好幾次,還派人到他們的鋪子搗亂,不過被他們掌柜化解了。
雜貨鋪的兩個新品也已經(jīng)上市了,掌柜根據(jù)他們之前討論的營銷方案又做了優(yōu)化。
不僅給自己熟悉的老主顧定制了折扣、贈品、試用等福利,還對被收買了采買管事的人家展開了攻勢。
掌柜從這些人家可以自主采買的小院子下手,每家挑選一個給送了些樣品,多是些姨娘或者小姐的院子。
掌柜說,這是他們東家給想的辦法。
改良的燭火和用肥皂洗過的衣服很容易就看出區(qū)別,大宅院里面的爭斗和嫉妒自己就會把生意送上門。
何依依不得不豎起個大拇指,千萬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啊。
等宋瀾把抄寫好的幾本冊子交給何依依的時候,眼里的光似乎都暗淡了幾分。
何依依心疼又好笑,好好的夸獎了他一番。
別看宋瀾是個粗糙的獵戶,年少時也是被精心教導過的,不僅寫的一手好字,文采也不錯。
相比之下,原主大字都不識得一籮筐,簡直是個文盲。
何依依,也好不了多少,這里的字雖然不如繁體字那么難認,可是跟現(xiàn)代的簡體字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別。
最關鍵的是,她不會用毛筆。
所以真的不是她壓榨宋瀾,這事只能他來。
拿到材料的第二天,何依依便又出門進城了。
最近劉老板忙著跟兩家鋪子斗法,已經(jīng)沒空搭理她了。
何依依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進城后,她來到了林府的角門。
從林府出來已經(jīng)將近五年了,看守角門的婆子她并不認識,使了點錢,那婆子才同意幫她叫人。
出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婆子,看見何依依的時候一臉疑惑。
“姑娘你是?”
“馮媽媽,您不記得我了,我是九兒,以前在小姐身邊伺候的?!?p> 何依依今天也是做了年長婦人的打扮,用頭巾包了大半張臉。
養(yǎng)病的這段時間瘦了很多,倒是與在林府的時候更像了些。
馮媽媽看著她思索了一會,皺了眉頭,“是你,你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