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綻
沈瀾和姜裕呈可是熟的很,這個人對自己很好,甚至當謝螢秋虐待自己的時候,他還會出手相助,好言相勸。
但是,細想起來,其實很多時候,他挨打的原因,就是因為煽風點火的姜裕呈,不過他最后總是裝的一副霽月清風的樣子。
“去吧,特別熱鬧,你不是一直都說,你父親不是讓你出去嗎?這是宮里的燈會,他一定不會拒絕的?!?p> 自從那日在街上救下那名少女后,謝螢秋就被禁了足,謝家確實寵她,但只是把她當成一個鞏固權利的工具而已。
雖然自己衣食無憂,但是謝螢秋很討厭這種感覺,被人束縛住,沒有自由的感覺,謝螢秋要改變這一切。
謝螢秋還是應下了,自己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況且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總是要出門見人的。
“沈夫子今日也在這里啊,好巧啊,我剛剛都沒看見?!苯3氏袷莿偪匆娚驗懸粯?,很驚訝地說,但是沈瀾這么一個大活人在這里,誰看不見?怕不是故意不想看見罷了。
“姜公子好,那在下就先告退了?!鄙驗懙哪樕厦鏌o表情,似乎看不出姜裕呈對他的輕視。
“別啊,沈夫子,來都來了,我們一起學吧,正好螢秋在學。”
于是沈瀾的授課學生就由一個變成了兩個。
姜裕呈像是在故意刁難沈瀾一樣,沈瀾無論說什么,他都會反駁,問的幾乎和課上講授的內容毫不相關,但是沈瀾基本都對答如流,除了一道題,沈瀾卡了一下,那是一篇關于道德的文章,姜裕呈問插足其他人婚姻這種行為,是不是不道德。
沈瀾自然回答是。
然后姜裕呈便問,那沈夫子就永遠都不會插足別人的婚姻了嗎?
沈瀾沒有應。
“沈夫子怎么不回答了?”
“小姐覺得呢?”
“什么?”
“小姐覺得我能,我便能。”
這話點到為止,讓人卻是浮想聯(lián)翩,在場誰不知道,謝螢秋和姜裕呈的婚事只差臨門一腳了。
姜裕呈看似處處都在給沈瀾挖坑,卻把自己繞進去了。
看著氣氛有點不對,謝螢秋趕緊打圓場,當做這個問題沒發(fā)生過。
謝螢秋要重新看待沈瀾了,她愛沈瀾,是建立在沈瀾愛她的基礎上,而沈瀾愛她,卻單純因為她是她,現(xiàn)在事情變成了這樣,她對沈瀾,到底是心疼,還是愛呢?
過了一會,姜裕呈臉色鐵青地走了,門關上后,沈瀾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是在下的錯,小姐,請罰我吧?!?p> “你干什么!”謝螢秋有些被嚇到了,這又是鬧得哪出?
“在下不該在姜公子面前說這樣的話的,請小姐責罰?!?p> “我沒要責罰你???況且姜二公子也沒把你怎么樣啊,你快起來,別跪在地上?!?p> 謝螢秋不得不使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他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沈瀾不是那種頭腦一熱就什么都說的人,更不可能是在和姜裕呈爭什么寵,她那天可看的清清楚楚,沈瀾準備獻身與她的時候都要瘋了,雙眼猩紅,帶著幾分視死如歸的決心。
沈瀾就是在找辦法,讓她心軟,故意犯錯,好讓謝螢秋責罰他。
他以為謝螢秋把怒氣都撒在這上邊,之前的事情就能既往不咎了嗎。謝螢秋不是那么心軟的人,一閉上眼,他將自己按在墻上,掐著自己的下巴的樣子就浮現(xiàn)在眼前。
但謝螢秋選擇原諒他一會,沒辦法,他真的很讓人心疼,盡管謝螢秋知道,沈瀾在騙自己。
沈瀾跪在地上,身著一件單衣,略微有些松垮,從露出來的肌膚就能看出來,有很多深深淺淺的傷痕,眉頭緊鎖,雙頰微紅,悲憤中還帶著一絲倔強。
可他分明什么都沒做錯。
謝螢秋一直都沒有動,良久,沈瀾突然沖進謝螢秋的內室,找到了謝螢秋平時鞭打他的鞭子,狠狠往自己身上抽了一下。
“沈瀾!”謝螢秋跑的慢,一進門看到的就是他被打的皮開肉綻,面色慘白,虛弱地躺在地上的一幕。
“小姐仁慈,但我卻不能忍受我對小姐做出那種事情,小姐不罰我,那我便自罰認罪?!敝x螢秋哪里不知道,沈瀾的每一句話,都是在逼她原諒沈瀾。
“小姐若是不解氣,單憑小姐處置?!鄙驗懝蛑肋^來,將手中的鞭子塞到謝螢秋的手里,他的白衣已經(jīng)被染紅,面色發(fā)白,卻唇若丹霞,帶著幾分水潤,是個人看見都會更想蹂躪他。
“不了?!敝x螢秋沒有這種愛好。
“那小姐可否解氣?”
其實是解氣的,畢竟謝螢秋看的真的很爽。
“從今以后,一筆勾銷?!蓖米蛹绷诉€會咬人呢,沈瀾一向知錯就改,不會鉆牛角尖的,就像現(xiàn)在,不就來和她道歉了嗎,她還以為沈瀾穿越過來瘋了呢,是個正常人就好。
“那我今后,還是您的外室,就算日后您和姜公子成婚了也是一樣的?!鄙驗懻f完這句話就出去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謝螢秋。
外室?
怎么還有外室的事?
不是橋歸橋路歸路了嗎?
他從前還真的是原身的外室?
謝螢秋有些不爽,她這邊對著他余情未了呢,他倒是心安理得的當了人家的外室,盡管那個人是她自己。
沈瀾走出房門口,驀的抬起眼,犀利的眼神,為他狹長優(yōu)美的黑眸染上一層薄霧,露出了一個隱含深意,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謝螢秋剛剛竟然沒有反駁他,他可是從來都沒有答應過,當謝螢秋的外室,只是謝螢秋一直逼迫他而已。
如果是從前的謝螢秋,肯定會驕傲地仰起頭,用腳挑起他的下巴,嘲笑他居然同意了。
到底是性情大變,還是這幅殼子里,換了一個靈魂?
難道是什么邪術?他聽聞西域有這種奪舍的秘術。
還是他想見的人,終于來了?
他現(xiàn)在有百分之五十的確定,眼前的謝家小姐不是原來謝螢秋,他便可以利用外室這個身份調查。
原來的謝家小姐也就算了,他不可能讓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孤魂野鬼,披著和謝螢秋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