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錢警官的妻子
她一副老干部作風(fēng),語氣生硬帶著直接式的命令,給觀眾和錢警官都干懵了。
【哎喲我天,復(fù)出的白明忘小姐好大的架子,連警察都敢命令?】
【什么檔次敢讓西城派出所鄧隊長親自來接你?!?p> 【大家重點是不是放錯了,不應(yīng)該把目光白明忘之前說錢警官和她上一輛車會必死無疑嗎?】
見錢義不說話,白明忘道:“要是為難不如這樣,你讓他和你一輛車?!?p> 白明忘指著查查。
查查:我?
“我打車跟在你們后面,放心,我一定到?!?p> 她輕聲在錢義耳邊說了一句,“我能救你老婆?!?p> 其實白明忘沒拿到他老婆的八字也沒見過他老婆,具體情況怎樣不知道。
但細(xì)想,家中有人生病,又讓這位警官不得不做違背良心之事還能是什么情況呢?
被人精準(zhǔn)拿捏住了軟肋,錢義答應(yīng)了。
進(jìn)警局不能開直播,白明忘把直播交給了若卿,叫他和網(wǎng)友聊聊。
約談白明忘的是副局長。
這人的氣和錢義一樣雜亂,只是金色的氣已經(jīng)逐漸被煞氣吞噬了。
白明忘毫不客氣地落座,帶著假笑,“你好?!?p> 副局長笑如春風(fēng),平易近人,雖說四五十的年紀(jì),但鼻頭略帶肉,眼中呈弧形眼尾尖利,說話語氣不急不慢。
“白小姐好像是個明星,賺不少錢吧?”
白明忘道:“欠著一屁股債呢?!?p> 副局長不知道錢義怎么搞的,居然讓這個女人完整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滿,把茶推到白明忘眼前。
茶是冷茶,但面子功夫做得足,倒叫人說不出半點不是。
“等白小姐太久了,茶涼了,別介意?!?p> 說的是別介意而不是抱歉,白明忘心頭了然——
這位副局長還是帶著架子的嘛,嫌自己來得晚浪費他時間。
冷茶白明忘自然不會喝,副局長笑了兩聲緩解凍結(jié)的氛圍。
“白小姐說笑了,一般來說有錢人都怕死,和我們這些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警察可不一樣。就像茶冷了白小姐不愿意喝,我們以前出任務(wù)的時候混著沙子的水都必須喝。”
他十指交扣托著下巴看白明忘。
混娛樂圈的人這些話應(yīng)該能聽懂,他想。
白明忘對上他的眼神毫不怯懦,她討厭有人在她面前端架子玩威壓,更討厭被威脅。
“玩命之徒?”白明忘不置可否,慢慢把茶杯圈了過來,“玩命之徒也分高階低階的,像以前的你,像曉蘭,都是高階的,不怕死。”
白明忘啜了一口茶,皺眉,“不怕死和找死可不一樣?!?p> 她重新抬頭盯著副局長,“另外,你太小看我了,我也不怕死。”
“好!”
副局長突然起身背對白明忘,“白小姐有骨氣。”
“所以還想請警官重查曉蘭之死。”
“該給的公道自然會給她?!彼?fù)手站著,沒給白明忘留正臉。
“那黑心組織的處罰如何了?”白明忘問道。
“法院正在判?!?p> 白明忘輕輕敲擊茶杯,對這位警官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爪子沒控制住力氣——
茶杯倒了,茶水順著辦公桌留下。
“希望你不要辜負(fù)大家的期望?!?p> 副局長焦急不安地扣自己的大拇指,眉眼逐漸壓低。
白明忘走出,和查查碰頭,問道:“這副局長身上背著好大一筆債,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活人的功過簿查查沒權(quán)限查看,回道:“你不如問問老板?!?p> “周辭惟???”
“嗯,他是我同事。我之前的同事干得太好,后來他就出現(xiàn)了,說是地府新雇傭的黑無常?!?p> 現(xiàn)在不像以前,地府也在大力搞風(fēng)氣建設(shè)。
惡鬼作惡小鬼作威事件大大減少。
為了促進(jìn)地府發(fā)展,人間清平,北陰酆都大帝在一百年前就提出了地府千年發(fā)展規(guī)劃,除了地府入編黑白無常,還會找精怪和人類做編外人員,共同促進(jìn)社會發(fā)展。
待遇之豐厚。
查查道:“雖然他也沒權(quán)限看活人功過簿,不過他在人間還算小有實力,說不定能幫你查到。”
白明忘看著周辭惟就想到她的債務(wù),于是沒回,只伸出脖子望了望——
司機(jī)怎么還不來?
“白小姐?”
白明忘等得心煩意亂之時被人叫住。
是錢義。
“你說你能幫我妻子……”
“帶我去看看吧?!卑酌魍纱嗟?。
“誒!”錢義一改老實樸素任人拿捏的憨厚樣,魁梧的軀體靈活一閃,“白小姐稍等,我去開車!”
白明忘默默取消訂單,聽查查問:“你要幫他?”
“好歹也是拿命為大家拼過的人,好人什么都得不到豈不是太慘了?!?p> 查查看錢義小跑過去的身影,“只是后來走叉了路?!?p> 白明忘沒說話了。
提起他妻子他總像有說不完的話,在車上就嘰里咕嚕開始交代。
“我妻子現(xiàn)在懷第二個孩子,五個月了,只是三個月后就常做噩夢,被折磨得心力交瘁?!?p> “她現(xiàn)在跟換了個人似的,身體不舒服說什么都不肯去醫(yī)院,還會發(fā)脾氣打人……我爸媽說是不是被邪祟沾染了,可是請了好多個大師做法卻怎么都不見好?!?p> ……
白明忘覺得不對。
懷孕的話錢警官身上沾染的怎么會是病氣?
而且聽他的說法更像是他妻子心里有毛病而不是身體有毛病。
白明忘問:“她不肯,就不帶她去檢查嗎?”
錢義嘆氣,“趁著給孩子檢查時給她查了,她得了乙肝……醫(yī)生說孩子可以留下,把風(fēng)險和注意措施都說了,她只要好好注意身體多活幾年沒問題的,但她現(xiàn)在……”
錢義頓住,眼神黯淡。
他苦笑,“白小姐看了就知道她的情況了?!?p> 開了近一小時車,錢義在一個老破小小區(qū)門口停下。
錢義幾乎有些卑微恭維:“家里窮,比不得大別墅,白小姐別嫌棄。”
白明忘溫婉一笑,道:“香火店比這里大不了多少?!?p> 雖如此說著,白明忘還是覺得奇怪。
不應(yīng)該啊。
錢義身上背負(fù)的怨氣存在很久了,他妻子有病是最近的事,那他之前昧著良心拿到的錢都到哪兒去了?
錢義本人絕對是謹(jǐn)小慎微的,白明忘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包庇惡人。
咔吱——
鐵門年久,推開時發(fā)出尖銳而持久的聲音。
白明忘見到了來迎接她們的妻子。
她妻子眼睛凹下去,整個人看著都沒有精神,除了肚子,其它地方瘦得和木柴一樣,皺皺巴巴的。
而他妻子的肚子——
繞滿了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