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賞你了
裴玄不語,只是搖頭笑了笑。
“這忘憂物可不是那么好尋,若是被你喝光,我可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p> 見裴玄鄭重的收起美酒,姜晚檸暗自咽了咽口水,眼里的可惜怎么都掩蓋不住。
忘憂物是清河郡的特產(chǎn),手藝難學(xué),故而很多人重金也難求一瓶。
小時候關(guān)于這忘憂物還有一個傳說呢——話說蚩尤被黃帝逼退,轉(zhuǎn)而在清河偏安一隅,祖祖輩輩定居于此,就在蚩尤族安居樂業(yè)之時,一場天災(zāi)干旱讓人叫苦連天,人人都鬧了災(zāi)荒。
就在這時,出現(xiàn)了共工,他一人深入清河深山,三月不出,眾人都以為他死了的時候,他卻突然跑了出來,昭告眾人,他求了雨,不過一刻,這雨還真的來了。
原以為是偶然走運,誰料后來的幾次大旱,共工都成功的求了雨,甚至還能自由逼退雨,就此得了水神一個名號。
后來很多人慕名而來,你來我往之下,這水神共工便自創(chuàng)釀了酒,只道喝了這酒的人,可以暫時忘卻煩惱,享受當(dāng)下,故而便喚-忘憂物。
“后來如何?為何如今在清河竟找不出一個會釀這酒的人?”
見到忘憂物,姜晚檸也沒了之前的防備,便也將清河郡的傳說講給了裴玄。
聽到裴玄的疑惑,姜晚檸有一瞬間的迷茫,“那是因為...如今的清河人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清河人了...”
她語氣落寞,裴玄也罕見的沉默下來,看來二十年前清河郡差點被屠城的事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想必你拿的這些酒...”停下一瞬,姜晚檸轉(zhuǎn)眼看了一眼被收好的忘憂物,接著說道:“應(yīng)當(dāng)是最后一批了?!?p> 哪怕厲害如母親,也無法完美復(fù)刻出正宗的忘憂物。
裴玄點點頭,“沒錯,這是清河一老人家贈與我的?!?p> 他突然明白過來當(dāng)初那老人為何會神秘的說出一句“再見?!?p> 不是不會釀,而是不敢釀。
見姜晚檸還沉浸在回憶中時,裴玄挑了挑眉,讓燕南拿出一個稍大的盒子。
往事不可追,姜晚檸回過神來,看到裴玄的動作,神情一愣,當(dāng)即話便沒過心的說了出來,“雖然忘憂物珍貴,但我也不是雞鳴狗盜之輩,你大可不必這么防著我吧?”
她就看起來那么不可靠嗎?
竟然讓堂堂一位心思沉沉的裴太傅這般戒備。
“呵~”
裴玄可真是被氣笑了,他有時候真想掰開這女的腦袋,看看這小小的東西里都裝了些什么。
“放心吧,本太傅可沒有奪人喜好的習(xí)慣,這酒便施舍給你了?!?p> 看著被放在眼前的盒子,她略有些遲疑的打開看了一眼,里面的瓶子被放的剛剛好,雖然只有三瓶,卻也顯現(xiàn)此物的珍貴。
這下她是真的不明白了。
“裴大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母親去后,她便失了親人的溫暖,除了留給自己的嫁妝以外,也就只有眼前的忘憂物是她童年的回憶,雖摸不清裴玄忽遠(yuǎn)忽近的態(tài)度,她卻還是受不住誘惑確認(rèn)著。
裴玄挑眉,語氣輕佻帶著不羈。
“怎么,看不上?那還我!”
見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要過來搶奪箱子,姜晚檸想也沒想伸手便拍掉那雙手。
旋即雙臂緊緊抱著箱子,“不行,裴大人說的已經(jīng)賞我,那便不能失信于人。”
此刻的姜晚檸還義正言辭的講著道理,顯然忘了裴玄可不是個講道理的主。
女子手勁并不大,拍在手背上并沒有讓裴玄讓多大感覺,可看著眼前女子一副笑顏如花的摸樣,不知怎的,放在膝蓋上的手背竟然有些火辣辣的灼燒感。
另一只手覆在手背上,灼燒感漸漸緩解,他神色莫名的笑了笑。
“我的東西也不是白收的?!?p> 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的姜晚檸聽到裴玄正經(jīng)的語氣,也連忙坐直了身子,將箱子放在身側(cè)。
“那是自然,裴大人直說便是?!?p> “我要你后天隨我面圣?!?p> 面圣?
不待解惑,裴玄接著說道:“我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你只說你去不去便是。”
接過燕南的解酒湯,裴玄遞給姜晚檸。
“喝?!?p> 單單一字,竟讓姜晚檸聽出了些關(guān)心的成分,真是荒謬。
如此想著,她還是接過解酒湯,點頭說道:“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我去就是?!?p> 正好她也正愁如何見到皇上,既然裴玄有這個要求,而這個要求又跟她的目的一致,為何不去?
該聊的都已經(jīng)聊完,裴玄起身便送了客,坐到馬車上的姜晚檸抱著盒子,竟還有些暈暈乎乎。
掀簾看著熱鬧的街市,她突然覺得這幾天是不是過的有點太順了?
每次的收獲好像都不錯...
懷著這種心情,哪怕姜晚檸見到顧一琢和吳雨欣那兩張討厭的臉,也沒了以往的冷漠。
剛從宮里回來的顧一琢看到姜晚檸那張喜笑顏開的臉,心中火氣騰升,再想到皇上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心里直覺這事定跟姜晚檸有關(guān)。
“姜晚檸,你這個妒婦,竟還有臉笑?”
一聲怒吼,止住了她的腳步,姜晚檸有些不可置信的轉(zhuǎn)過身子。
“顧一琢,你說我什么?”
她徹底冷下臉來,打發(fā)翠竹將箱子拿走,踱步走到顧一琢面前。
看著這張前世自己愛慘的臉,再想到他剛剛的辱罵,她沒有絲毫的猶豫。
“啪!”一巴掌,她做了重生以來最想做的事。
“一琢!”
顯然,吳雨欣也被姜晚檸的動作嚇住,楞了好幾秒才沖上前去,一臉心疼的看著顧一琢。
當(dāng)即轉(zhuǎn)頭對姜晚檸控訴道:“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聽到這個稱呼,姜晚檸冷笑一身,滿眼不屑的看了一眼吳雨欣,語氣冰冷,“你叫我姐姐?”
“據(jù)我所知,我母親可只有我這一個女兒,何來姐姐一說?!?p> 說完,也不看她發(fā)白的小臉,冰冷的眼神落在震怒的顧一琢身上。
“你倒真只是個武夫,隨口一張,便給我扣上這般大的帽子?!?p> 世人對女子多刻薄,更何況是被扣上七出名聲的,往后更是寸步難行,他顧一琢今日的話若是傳出去,她定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