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將你父親抓了進(jìn)去
當(dāng)樹葉上滴落雪水的時候,天氣開始回暖。
楚楚蹲在院子里,看著一個二個垂頭喪氣的藥苗,不由得蹙眉:“丹谷,天氣暖和起來,這藥苗便能恢復(fù)嗎?”
“小姐,一定可以的?!?p> 丹谷看著那藥苗,總覺得活不過這個冬天。
突然,婢女急匆匆的進(jìn)來傳話。
“陸姑娘,陸夫人來了?!?p> 陸夫人?楚楚怔愣了片刻,母親來了?
她走出臥房,便看到母親蘇氏從門口走進(jìn)來。
神情疲憊,看起來似乎蒼老了許多。
蘇氏哽咽著說道:“楚楚,你父親他......”
“父親怎么了?”
陸楚楚呼吸一窒,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蘇氏抹了把眼角的淚,嘴唇顫抖的說道:“你陸伯父去世后,和你父親對接能源的便換成了陸緱梓。”
聽到陸緱梓的名字,陸楚楚不由得眉頭緊鎖,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蘇氏繼續(xù)說道:“那陸緱梓原先裝作熱情的模樣,進(jìn)貨價格從五兩降到了四兩。
你父親還以為她人良善,可憐我們一家。
可誰承想,那能源塊是造假的水貨。
現(xiàn)如今用了假能源塊的人家,家中發(fā)生了爆炸。
不但要求索賠,還報了官,將你父親抓了進(jìn)去。”
陸楚楚心中咯噔一聲,失聲說道:“什么?”
她突然想起那日陸緱梓說的話:
‘陸楚楚,很快你就會哭著來求我?!?p> 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陸楚楚跌坐在椅子上,四肢百骸被涼意滲透。
蘇氏看著楚楚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還是說我們哪里得罪了她?”
楚楚抬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就算你沒有得罪她,沒有利用價值也會被她棄如敝履?!?p>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你父親還在牢中不知情況如何?!?p> “先賠錢,將受害者家屬安頓好?!?p> 楚楚望向門外的藥苗,緩緩說道:“母親,家中銀錢可夠?”
蘇氏愁苦的說道:“你也知道,你父親一向清貧,那賠償即便是掏空家底,也還要負(fù)債累累才夠。”
“母親,你先能賠償多少便是多少,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陸楚楚從屋里拿出嫁妝盒子,遞到蘇氏手中:“現(xiàn)如今,先將父親從牢中救出才是要緊的?!?p> “閨女,父母親竟會給你添麻煩?!?p> 蘇氏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陸楚楚想到一個月前,父親滿心歡喜的寄來了五百兩銀票。
在信中,父親說現(xiàn)如今家中生意好做,余錢比原先要多。
讓自己在外該花的錢不要吝惜,缺錢了便跟父親講。
現(xiàn)如今發(fā)覺,這一切都是陸緱梓做的局,一個讓陸家身敗名裂,人財兩空的局。
陸楚楚捏緊了手,指甲嵌進(jìn)掌心也毫無察覺。
她一直自詡謹(jǐn)小慎微,若是別人冒犯也會先禮讓三分。
陸緱梓一而再再而三,騎在人頭上造作,不將人當(dāng)做人看。
陸楚楚忍著發(fā)抖,先安撫母親的情緒:“不要擔(dān)心,那受害者家中蒙受損失,固然要鬧。
該賠多少答應(yīng)賠給他們,若是銀錢不足,便想辦法湊齊。
先講父親從牢中救出來才是要緊,錢財沒了可以再賺,可父親年紀(jì)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p> 蘇氏點點頭:“那便照你說的這樣,我先回去看看家中值錢的東西還有多少?!?p> 送走母親蘇氏之后,陸楚楚臉色陰沉,將丹谷都嚇了一跳。
“小姐,現(xiàn)在該當(dāng)如何?”
陸楚楚冷笑一聲,淡淡說道:“該跟她算算賬了,狗蛋的爹娘,王員外的幼子,她手中還有多少人命是我不知道的。”
說罷,陸楚楚起身去院中薅起藥苗:“等不及成熟了,能賣多少先湊多少罷?!?p> 踏雪一進(jìn)門便看到那滿地藥苗悉數(shù)被連根拔起,疑惑的問道:“怎么了?這藥苗犯了哪條王法?”
丹谷湊近小聲說道:“噓,小姐家中出了變故,現(xiàn)如今缺銀錢?!?p> 踏雪心下了然,她走近說道:“這藥苗你拿去紫霄堂賣可賣個最高價,到了報我的名字就好?!?p> 陸楚楚一把將踏雪撈起來,緊緊抱在懷里。
“讓我抱會?!?p> 小貓毛茸茸的身上散發(fā)出被陽光曬過的味道,讓人心里不由得安定。
陸楚楚心里像被揪著般難受,她自以為從未對不起過陸緱梓。
可陸緱梓毫不猶豫的便陷害父親,那可是她親叔父。
祝緞菡也從未對不起過她,可她也是毫不猶豫的找人污了祝緞菡名聲。
若是得罪過她的人呢?那便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般陰毒的手段,真叫人不寒而栗。
踏雪被勒的有點喘不過氣:“楚楚,你怎么了?”
“我心中難受的緊,不知道怎么辦才好?!?p> 陸楚楚想起最初,那個無論自己做甚么都會護(hù)著自己的陸緱梓,原來竟是為了踩著自己嫁入三王府。
現(xiàn)如今嫁入三王府無望,自己對于她來說也失去了利用價值。
若有忤逆,那便是家破人亡。
陸楚楚覺得,自己的思緒從未如此清晰過。
她終于明白了,那盞熱茶的背后看不清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什么了。
她一直為陸伯父去世后,陸緱梓的行為感到惋惜和痛心。
許是她失去父親傷心過度,又或許是壓抑太久終于崩潰。
直到今日,陸楚楚才明白,這些都不是。
她一直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渣,只是裹著一層陸府二小姐的光鮮外衣。
陸府二小姐,多么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在外誰不尊稱一句陸二小姐。
可脫了這層身份的外皮,她就是一個唯利是圖,卑劣齷齪的小人。
陸楚楚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淚珠,那是流給識人不清的自己的。
“側(cè)王妃到——”
陸楚楚連忙放下踏雪,整理自己的情緒。
走到院子里迎上念佩瓊:“佩瓊姐姐,今日怎么來了?”
念佩瓊皺著眉頭,神情擔(dān)憂:“我聽王爺說,你父親入獄了?!?p> “不是甚么大事,讓你擔(dān)心了。”
陸楚楚勉強勾了勾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念佩瓊拉住她的手說道:“我看你臉色怎的如此不好,若是有甚么難處,定要告知我。
若是能幫得上,姐姐我絕不會推辭。”
陸楚楚驀的掉下一滴眼淚,滴在衣服上暈開一片水漬。
漿果貓可可
?(?`^′?)?這兩章寫的非常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