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要罰你。”
“咳咳……”
云挽也沒想到自己如今的身子竟然這般嬌弱,只是吹了幾日冷風(fēng)便病倒了。
好在病得并不算嚴(yán)重,只是有一些咳嗽,她也便沒怎么放在心上,不料竟惹來了寧釗。
“世子爺……”看著門前清冷身影,她似格外驚訝般瞪大了眼睛,隨即竟連忙轉(zhuǎn)過身去,拿帕子遮住面容,連連道:“爺快些出去吧,妾得了風(fēng)寒,怕傳染給爺……咳咳。”
說著,她卻又咳嗽起來。
一只大手落在她后背,輕輕替她順著呼吸,冷漠嗓音里帶了一絲微惱:“就這般不愿見到我?”
云挽連忙轉(zhuǎn)過身,因咳嗽而臉頰漲的通紅,眼底卻偏偏暈開一抹水霧,她連忙搖頭解釋:“不,不是,妾只是怕——”
她話尚未說完,便被面前的男子用掌心堵住。
寧釗清冷眉眼間帶了幾分無奈:“好了,我知道,方才只是逗你。倒是你,這樣大的人了,怎么連自己的身子都曉不得看顧好,竟平白弄的自己得了風(fēng)寒……”
在之后的話,寧釗卻也說不出來,畢竟他心知肚明,少女是為了日日守著他來才得了風(fēng)寒。
偏偏這傻乎乎的丫頭,他不在時千盼萬盼,如今他人來了,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要趕他走,可不惹了寧釗不快?
他眉眼微沉,不許云挽說話,只拿掌心捂著她的唇,冷臉叫展夜將帶來的大夫喚了進(jìn)來。
那大夫替云挽把脈,她也便乖乖坐著,只用一雙清亮烏黑的眼眸直直盯著寧釗,眼睫鴉青卷翹,手指虛虛搭在他手腕上,似乎是怕自己一松手,寧釗便又走了不來。
直到大夫開完藥退了下去,寧釗這才松開捂著云挽嘴唇的手,給她淡淡一個眼風(fēng):“下次莫要如此?!?p> 云挽面頰一白,卻仍是淺淺笑著,像是聽不懂他的話般:“爺這話是什么意思?妾不過是屋子里待的悶得慌,想出去走走罷了,其實并沒有,并沒有等著世子爺……”
越說下去,少女蒼白的面頰上便帶了一絲血色,那雙眼也不敢看他了,睫羽如振翅欲飛的蝴蝶般顫抖著,視線虛虛落到被褥上。
寧釗看的好氣又好笑:“不是等我,那是等誰?莫不是你外頭還有一個野男人不成?”
云挽豁然抬頭,似乎將他這話當(dāng)了真,連連搖頭,眼眶都紅了起來:“妾沒有……妾心中只有世子爺一人,妾再沒有別的男人……”
寧釗不過隨口一說,不曾想少女竟嚇得紅了眼眶,眼淚便如斷線珍珠般落了下來,印在那張蒼白嬌美的面容上,說不上來的楚楚可憐。
他心尖猛然一軟,連忙坐回床邊,將哭泣的少女擁入懷中,嗓音多了一絲無奈的柔和:“我只是隨口一說,你瞧瞧你,怎么這樣小的膽子?”
云挽是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寧釗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垂眸,手掌輕撫少女柔嫩濕潤的臉頰,近乎無奈的輕輕嘆息:“這樣膽小,這幾日一個人睡怕不怕?”
云挽柔弱倚在他懷中,抬手擦了擦眼淚,低下頭去,嗓音還帶著幾分鼻音:“不怕?!?p> “不怕?”寧釗淺淺反問:“那夜里睡不著覺,叫青禾陪著的,又是誰家膽小鬼?”
云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爺,你,你竟然監(jiān)視妾——”
許是自己經(jīng)歷了重回一世這樣離奇荒誕的事情,云挽膽子便比前世小了許多,先前有寧釗陪著還好,可他自幼,丟她一個人睡覺,云挽便不敢了,總覺得她死了都能重生,那這世間肯定還會別的鬼,因而自己嚇自己,便更睡不著了,只得將青禾騙進(jìn)來,誆她和自己一起睡。
這樣丟人的事情,云挽本以為他們不會報于寧釗知曉,沒想到竟然還是說了。
只是她如今在寧釗面前在全然單純的小丫頭,并不知一屋子的丫鬟小廝皆是寧釗眼目,便做出幾分微惱模樣來:“爺莫非是不信任妾身?”
總是笑意盈盈的少女眼下眉眼間帶了幾分惱怒,瞧著倒也是寧釗前所未見的生動鮮活,他不由凝眸欣賞片刻,這才慢慢摩擦著她面容,似無奈般:“笨丫頭,這里的人都是我的人,哪兒來的什么監(jiān)視不監(jiān)視?”
云挽因驚訝而瞪大眼眸,直直看著他,好一會兒,那張面容便紅了起來,連帶著視線也不再敢看他,雙手?jǐn)囍l(fā)尾,像是羞極了般:“那,那妾那日同青禾說的話……”
寧釗眉宇淺淺一揚(yáng),明知故問:“嗯?云兒說了什么話?”
明明是再冷清不過的人,可對上懷中嬌柔貌美的少女,他竟平白也多了幾分少年人般的惡劣脾性,逗著她:“是云兒說愛慕世子爺,只愿伺候在他身邊的話,還是說此生認(rèn)定了世子爺,對他寧死不悔的話,嗯?”
雖然這些話確確實實是云挽說出口的,她說出來時只不過是利用院中那些耳目來向?qū)庒撍茉熳约喊V情單純的報恩女人設(shè)??扇缃袼麑⑦@些話重復(fù)出來了,她面頰竟火辣辣的,忍不住抬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唇,紅著耳尖羞道:“世子爺——”
她撲入寧釗懷中,雙手交疊捂住他的唇,寧釗竟也任由她胡作非為,只將手臂橫在她腰后,虛虛攬著她,一雙沉凝漆黑的眼眸深深望了下來。
“世子爺……”
云挽被他這樣看著,不由紅了臉頰,捂著他嘴唇的手也松了些,有些呆呆地仰頭和他回視,嗓音癡纏繾綣,清亮眸中只他一人。
寧釗心頭一處恍若被什么東西揪住,一陣酸軟,他再也忍不住,俯下身來,唇瓣如鳥掠水般淺淺映在云挽唇瓣上,嗓音清冷而柔和:“傻姑娘,我既要了你,便不會丟下你不管。往后可不許那樣,傷了自己的身子,我要罰你?!?p> 云挽望著他癡癡一笑,慢慢點了頭。
她明白寧釗看似冷淡,實則是最心軟不過的性子,他看見她對他的癡情專一,便會以同等的情感來回報她。
前世便是如此,她陪在寧釗身邊一年,他便憐惜她獨自在外受人非議,因而頂著安淮王的責(zé)罵將她迎入王府,并將她安排在了離他的院落極近的地方,就是怕她會緊張害怕。
其實寧釗是個很難得的男人,他看上去對一切漠不關(guān)心,實則最重情義,云挽前世哪怕死,也從不曾恨過他,重生一世,也只想和他好好的。
“我曉得了,世子爺。”
少女乖順的應(yīng)答,叫寧釗心中軟成一團(tuán):“從里以后,我每月逢二,四,八,十便會過來,若是來不了,也會叫人過來傳話,我沒來的時候,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不必再傻乎乎的等我,知道么?”
云挽輕輕瞇了瞇眼,軟軟應(yīng)了一聲,手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似羞怯般:“那世子爺現(xiàn)在要——”
她肩膀上的衣服因她的動作而滑落下來,露出一片雪白圓潤的肩頭,那肩頭一處還帶了一顆淺淺的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