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醋
“聽說你昨日去看了你父兄?”
寧釗稍微拉遠(yuǎn)些距離,瞧著身下神色迷蒙,面頰酡紅的少女,不由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他微涼的指尖,讓云挽慢慢回籠了些思緒。
她手臂搭在他肩頭,有些慵懶的輕輕應(yīng)了一聲:“我同爹娘十幾日不見,心中想念得緊。”
寧釗極低的笑了一聲,“我只是隨便問問,并非問責(zé)。你年歲小,突然間離家,懷念家人是人之常情,我理解?!?p> 情事方罷,他比往日多了一絲溫柔:“你若是想再見他們,我便讓人把他們接到京城里,就在附近買個宅子,你們也能時常見面,如何?”
他話音一落,身下的少女眼睛一下子亮了,撐著他的肩膀坐起身來,眸光亮亮的:“真的么?”
卻還不等寧釗說話,少女目光又黯淡下來,身子也軟軟倒在他懷中:“算啦,不要了,這樣會給爺帶來好多麻煩的……沒關(guān)系,妾忍一忍就好了?!?p> 寧釗聽著她有些失落的輕軟嗓音,心口不由一軟,攥著她的手腕,俯首在她手腕內(nèi)側(cè)輕輕一吻:“不麻煩?!?p> 云挽沒想到今世這樣早,寧釗便會提出幫她將父母帶到京城之中,并且在她拒絕后,他依舊說出了這句話。
前世,寧釗是在她伺候了他兩個多月,偶爾發(fā)現(xiàn)她因思念家人而哭泣后,這才主動提出幫她將父母帶到京城的。
云挽當(dāng)時雖然驚喜,卻也記得父母說的話,不愿讓寧釗麻煩,因此拒絕了他。
被她拒絕后,寧釗面色有些難看,便不曾再說什么。
可如今,云挽只是象征性的拒絕了一下,聽寧釗說不麻煩,一下子仰起了巴掌大的瑩潤小臉,唇角笑靨深深,如同盛了兩斛酒,眸光亮晶晶的,湊過來在他臉頰一側(cè),極其響亮的落下一吻。
“謝謝爺~爺真好~”
少女嬌軟嗓音拖得又長又甜,臉上的笑如同滲著蜜,亮晶晶的眼睛里只映著一個他,叫寧釗一時難以把持住,忍不住捏著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小妖精。”他在她耳邊輕斥一句。
云挽雙手摟著他脖子,在他身下輕擺腰肢,笑得很甜很壞:“云兒是小妖精,那世子爺喜歡么?”
她纖嫩指尖順著寧釗鎖骨慢慢滑下來,似不經(jīng)意間將他衣襟扯開,柔若無骨的小手頓時伸了進(jìn)去。
寧釗呼吸陡然一深:“你——”
云挽有些惡劣的,湊過來在他滑動的勾結(jié)上淺淺一咬,聲音越發(fā)嬌媚:“爺對妾身這樣好,妾身今夜,一定好好報答爺……”
紅帳垂落,又是一夜旖旎。
進(jìn)了四月,淅淅瀝瀝的梅雨便下個不停,云挽嬌懶坐在屋檐下的搖椅上,手邊放著一疊果子,正一邊看書一邊吃著果子。
“世子爺來了?!?p> 隨著丫鬟一聲傳統(tǒng),那抹天青色的修長身影頓時出現(xiàn)在門口,云挽一下子抬起頭看過去,恰好與男人四目相對。
云挽面上的笑一寸寸綻開,當(dāng)即丟下手中的話本,從搖椅上站起來,拎著裙擺便要跑過去。
只是她才跑到一半,便見一抹鵝粉身影從一側(cè)沖了出來,手中撐著一把同色的油紙傘,裊裊娜娜的在寧釗面前一福身,嗓音嬌柔無比:“奴婢青桔,見過世子爺。”
寧釗腳步被這個突然沖出來的丫鬟止住,目光也被迫從云挽身上收回來,極快的在她身上掠過一眼:“嗯?!?p> 沒得到意料中的回答,青桔忍不住咬咬牙,隨即慢慢站起身子,撐著傘試探著,走到寧釗身側(cè),手臂高高抬起,那寬大的衣袖便滑落下來,露出一片雪白芳香的手腕。
她掐著嗓子,向?qū)庒摽拷骸坝陝荽螅緸槭雷訝敁蝹?。?p> 她剛一靠近,一股嗆鼻的香味便沖上鼻端,寧釗眉頭擰了又?jǐn)Q,終于將目光落到身側(cè)人面上。
她方才說自己叫青桔,寧釗還無什么印象,如今見了這張敷滿脂粉,以至于有些失真的臉,他才模模糊糊想起來:“你是云兒身邊伺候的那個丫鬟?”
云兒,
如此親昵的稱呼,不由叫青桔一陣嫉妒。
她遮著眼底的嫉恨,柔著嗓音慢慢道:“正是奴婢?!?p> 寧釗緊皺的眉頭仍未解開,抬眸看了眼獨自一人淋著風(fēng)雪朝他走來的云挽,再看看撐著個傘在他面前矯揉造作的婢女,眼底劃過一絲厭惡,毫不客氣的開口:“你既然是她的丫鬟,不去伺候她,跑到這里做什么?”
“奴婢……”青桔猛地一噎。
寧釗已從她身邊錯身走過,留下冷冷一句:“玩忽職守,自行領(lǐng)罰。”
青桔驚愕的瞪大了眼:“世子爺!”
寧釗身影卻已朝云挽去了。
云挽在方才青桔迎上去時便停下了腳步,她眼底微不可見的劃過一絲淡淡笑意,隨即很快垂落睫羽,做出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拿那雙濕漉漉的眼眸,怔怔的瞧著寧釗。
看著他和青桔說話,她似乎更是連自己在雨中的事都忘了,只格外傷心的將目光望過來,那眼眸一瞬間就紅透了。
雨水劃過她蒼白精致的面容,混雜著眼淚,叫寧釗的心陡然一緊。
他已大步來到云挽身前,蹙眉伸手便去拉她,卻被少女突然推開。
少女在雨中用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含著眼淚看他一眼,隨即張了張唇,似乎要說什么,可話未出口,眼淚便先落了下來。
“云兒……”
寧釗原本還要責(zé)罵她怎么傻乎乎的待在雨里,可一看她剎那間淚落如雨的模樣,哪里還顧得上責(zé)罰,連忙抬手捧住她面頰,有些驚慌:“怎么了?哭什么?”
云挽搖頭,只字不發(fā),眼淚卻落得更兇,只抬起手輕輕推開寧釗,然后慢慢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往屋中走去。
寧釗抬手抹了把臉頰上的手,擰眉不解的看展夜,展夜也是一臉懵的回看他。
“爺,云姑娘,莫不是,吃醋了?”
他試探著道。
“吃醋?”寧釗眉頭緊擰,很不解的問:“她什么時候吃的醋?”
展夜謹(jǐn)慎的回頭望了望,“或許,就是方才?云姑娘吃了剛才那個丫鬟的醋?”
寧釗心中越發(fā)不解。
他只知道吃飯的時候要加醋,可剛才云挽只是在他面前站著,她也沒吃飯啊,怎么就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