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秦婭驚訝問道。
“還能有誰?馮久,姐,你不覺得他很討人厭嗎?”
曹義安臉臭的很,牢騷滿腹。
“他又怎么你了?”
“我剛剛找他打架,混蛋竟然不接受我的挑戰(zhàn)?!?p> 秦婭抬頭,冷笑道,“曹義安,你真是閑的,公司業(yè)務(wù)很忙吧?干嘛不回去處理幾百上千萬的生意?留在小山村跟人打架?”
要說可疑,他比任何人都更可疑。
親爺爺活著的時候,回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現(xiàn)在長在這里了?
兩人是遠(yuǎn)親不假,但沒有熟絡(luò)到寸步不離的地步。他太熱情,反而容易嚇跑秦婭。
“姐,他就是我對手公司派來整垮我的,我不能走?!?p> “……你有被害妄想癥?”
秦婭想笑,鬧了半天,她跟曹義安一個毛病,驚弓之鳥啊。
她孤兒出身,自卑可憐,喜歡把自己裝在套子里,隨時防備別人的攻擊,這都是成長過程中形成的保護(hù)殼。
曹義安有兄長,有爺爺,他疑神疑鬼的毛病,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忽然理解曹義安,頗有些惺惺相惜。
“你別胡思亂想,他別不是你競爭對手派來的,如果想要你的命,直接在你床上放條有毒的蛇,神不知鬼不覺?!鼻貗I緩和語氣勸她道。
曹義安怪叫道,“婭姐,你好狠!”
“不是嗎?這才是殺手該具備的品質(zhì),所以你就不要把他當(dāng)做假想敵了?!?p> 完了,這才一天的功夫,婭姐就被“啞巴男”給收買,曹義安在心里給他的好友默哀。
“剛剛你說有事求我,什么事?”
“哦,我想拉條網(wǎng)線,你幫我去鎮(zhèn)上聯(lián)系一下好嗎?”
“就這事?”
小菜一碟啊,他小時候的玩伴就在鎮(zhèn)上的通信營業(yè)廳上班,以前他三兄弟是想讓網(wǎng)絡(luò)覆蓋全村,不是有個固執(zhí)的爺爺嗎,做啥事都會被他冠上“敗家子”的稱號,所以小山村至今還是半封閉狀態(tài)。
當(dāng)天晚上曹義安就完成秦婭交代的任務(wù),看到馮久拿著手機靠近秦婭,他就跟腳底按了彈簧一樣,精準(zhǔn)的插進(jìn)兩人的中間。
“你有啥問題,可以問我?!辈芰x安挺著胸脯,好似一堵墻,睨著馮久。
馮久看看他,見縫插針的,從他張開的胳膊肘下,把手機遞給秦婭。
“種子!”
馮久說他家鄉(xiāng)有種碗蓮,十幾個品種,很漂亮,落花村的氣候很適合碗蓮生長,問她有沒有興趣養(yǎng)。
二舅爺留下來好幾口大缸,一開始吳作民說敲碎了,省的占地方。
秦婭沒有聽他的,反正房子大,她一個人住,總有大缸的一席之地。農(nóng)村這種東西司空見慣,可第一次見到這種古樸大缸的秦婭,愛惜的不得了。
養(yǎng)碗蓮正合適。
“哦,我想都買回來,你幫我聯(lián)系,多少錢告訴我,我直接轉(zhuǎn)賬給你?!?p> 劃著手機里的照片,越看越喜歡,秦婭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它們。
曹義安要自閉了。
“你們兩個,真當(dāng)我不存在嗎?”
近在咫尺,他能敏銳的聞到馮久身上的煙草味,甚至抬起頭來,能看到他下巴如雕刻般剛毅的線條。
秦婭哈哈笑著,示意馮久別再捉弄曹義安。
“氣死我了,婭姐,你喜歡碗蓮早說啊,我能給你弄來上千種,干嘛讓啞巴買?”
“曹義安,你怎么能這樣說話?”
曹義安漲紅了臉,不服氣的辯解道,“本來就是嘛,還怕人說?”
“不是已經(jīng)查清楚,馮久跟你對手公司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你大可不必這樣?!?p> 忙活了一天,大家都很累,村里人休息的早,回吳家的路上,除了草叢里不知名的秋蟲鳴叫,就剩三人沙沙的腳步聲。
“婭姐,你著急睡覺嗎?帶你去個地方,你保準(zhǔn)喜歡?!辈芰x安湊過來,神神秘秘道。
“什么地方?”
秦婭揉著酸脹的胳膊,以前在城里只有成晚的失眠,現(xiàn)在她只想快點睡覺,床鋪是她最想念的地方。
馮久警惕的盯著曹義安。
“跟我來吧,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反正你以后都要面對,萬一沒人引領(lǐng)你,我怕你會害怕!”
說的邪乎,也讓秦婭生出幾分警惕。
“抓蛇?”
曹義安嚇的直擺手,“怎么可能?你看我為了你的人身安全,在村子周圍放了很多雄黃?!?p> 那是為了你自己吧,秦婭忍不住腹誹。
“去啊,離這里不遠(yuǎn),你肯定喜歡的?!辈芰x安死皮賴臉的央求。
秦婭看看馮久,對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見狀,她對馮久說道,“忙了一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我跟他去看看?!?p> 馮久猛地抬頭,有那么一瞬間,秦婭覺得馮久的眼神滿含譏諷,似乎在嘲笑她。
這……就很奇怪,也讓人很不舒服。
“一起!”馮久比劃道。
算了,天黑根本看不清對方表情,一定是她多慮,隨便懷疑別人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掉啊。
奇怪的是,曹義安這次竟然很高興馮久能一起去。
“走走走,就在前面,咱們落花村一大特色,不去看才可惜呢?!?p> 算算來村子也有半月有余,對村子地形的了解,不說百分之一百,百分之八十也有了。
曹義安帶他們往南走,南邊有一片平坦的沙土地,種了大片的花生,并且她也在地里干過活,對這邊多少有些了解,可沒有曹義安說的有趣。
“曹義安,你別裝神弄鬼的,到底有什么事?不說我回去了?!?p> “婭姐,都走到這里了,還差最后幾步?”
“你,不會是想嚇唬我吧?”
曹義安瞪大眼睛,這家伙還特意用手機電筒照著自己的臉,燈光下整張臉顯得格外的猙獰。
“天地良心,除非我不想見明早的太陽,姐,你咋能這樣說我?”
“快點吧,到底有什么驚喜?”秦婭一點都不想再跟他廢話,催促道。
“跟我走吧?!?p> 趟過花生地,沿著半山坡走出去二里多地,曹義安自豪的指著前面一大片草叢說道,“怎么樣?婭姐,是不是驚喜?是不是意外?震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