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裝哭表演

　　大理寺卿眉頭一皺，他沒想到裴老夫人會如此平靜，甚至主動接受抄家流放的命令。忍不住問道：“裴老夫人，您真的相信忠勇侯是被冤枉的嗎？”

　　裴老夫人眼神堅(jiān)定，她看著大理寺卿，語氣平靜：“老身一生忠誠于朝廷，深知我兒忠勇侯的為人。他若是背叛，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大理寺卿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氣，說道：“裴老夫人，即使如此，圣旨已下，只能遵命行事。不過，老夫人您放心，我們會盡量保護(hù)府中的財(cái)物，不讓其遭受不必要的損失?！?p>　　裴老夫人長嘆一聲，道：“大理寺卿，老身明白。只是，昨晚有人提前將府中所有物品搬走，不知尚書是否知情？”

　　大理寺卿一愣，他看著裴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裴老夫人，此話當(dāng)真？”

　　裴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看著桂嬤嬤，示意她將昨晚的事情經(jīng)過告訴大理寺卿。

　　桂嬤嬤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后緩緩道來。

　　昨晚，府中突然闖入一群黑衣人，他們動作迅速，將府中的財(cái)物全部搬走。裴老夫人發(fā)現(xiàn)后，立即派人追趕，但黑衣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理寺卿聽后，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但還是不太相信她們的話：“老夫人莫不是在哄騙本官？你要知道，這可是欺君大罪！”

　　裴老夫人定定地看向大理寺卿，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尚書大人，若是不信，盡可派人去搜查。老身豈敢在此信口雌黃?！?p>　　大理寺卿聞言，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審視。他看著裴老夫人，似乎在尋找什么破綻，然而裴老夫人神色自如，毫無破綻可尋。

　　“裴老夫人，您確定昨晚府中確實(shí)被人搬走了所有物品？”大理寺卿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

　　裴老夫人輕輕嘆息，哭泣道：“尚書大人，老身豈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昨晚府中確實(shí)被人搬走了所有物品，連一粒米都沒剩下。老身真的不知道這是什么人干的，為什么要對老身如此下手?！?p>　　大理寺卿沉吟片刻，下令道：“來人，派錦衣衛(wèi)去查看裴老夫人府中的情況?！?p>　　不多時(shí)，錦衣衛(wèi)回報(bào)，府中確實(shí)空無所有，像是被土匪洗劫干凈。

　　大理寺卿聽后，更加困惑，他看著裴老夫人，問道：“裴老夫人，您是否記得搬走物品的那伙人的長相？”

　　裴老夫人搖了搖頭，淚眼朦朧地說道：“尚書大人，昨晚光線昏暗，更何況那伙人皆身穿黑衣，以黑布蒙面，老身實(shí)在是無法辨認(rèn)?！?p>　　言盡于此，裴老夫人掏出絲帕，裝模作樣地擦拭著眼淚，那雙蒼老的手輕輕顫抖，似乎在為府中的變故而悲痛欲絕。

　　大理寺卿眉頭緊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同情。

　　此時(shí)，一名侍衛(wèi)走進(jìn)正廳，向大理寺卿行了一禮，道：“尚書大人，府外已有眾多百姓聚集，紛紛議論此事，不知是否需要加強(qiáng)戒備？”

　　大理寺卿微微點(diǎn)頭，喝令道：“加強(qiáng)戒備，不可讓閑雜人等靠近。至于外面的議論，不必過于在意，只需做好本職工作便是。”

　　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去，大理寺卿轉(zhuǎn)身對裴老夫人道：“老夫人，我還有公務(wù)在身，不便久留。您放心，我會盡快稟告皇上，請求圣裁?！?p>　　裴老夫人輕輕點(diǎn)頭，親自送大理寺卿出門。

　　待大理寺卿離去后，她轉(zhuǎn)身回到正廳，望著周圍的侍衛(wèi)，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的冷笑。

　　謝茯苓坐在書房里，不禁感嘆一聲：這裴老夫人，真是機(jī)智極了。

　　裴老夫人適才的“裝哭表演”，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戲碼。裴老夫人哭訴著自己的無辜，同時(shí)巧妙地在話語中暗示，忠勇侯府的財(cái)物并非被家人提前轉(zhuǎn)移，而是被人暗中搬空。

　　謝茯苓原本猜測，抄家的人或許會認(rèn)為裴家人提前得知消息，將府中的財(cái)物藏匿起來。

　　而裴老夫人的此番舉動，不僅洗脫了忠勇侯府的嫌疑，更是讓那些意圖不軌之人忌憚不已，當(dāng)真是高明！

　　……

　　約莫半個時(shí)辰后，一輛華麗的馬車疾馳而來，直奔忠勇侯府，最終在大門口停下。

　　大理寺卿匆匆下車，火急火燎地沖進(jìn)府內(nèi)。忠勇侯府內(nèi)的仆人見狀，紛紛避讓。

　　大理寺卿穿過前廳，來到了后堂。

　　裴老夫人正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拿著一串佛珠，神色憂慮。見大理寺卿進(jìn)來，慌忙起身，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刻了。

　　“大人，您可算來了。我兒縉霄的事，您可查明白了？”裴老夫人語氣顫抖，眼中滿是期待。

　　大理寺卿微微點(diǎn)頭，沉聲道：“老夫人，我已經(jīng)向皇上稟明了情況。裴縉霄通敵叛國，罪證確鑿，按律法裴家人應(yīng)滿門抄斬。但皇上開恩，念在忠勇侯府過往的功勛，特許免于滿門抄斬，改為流放?！?p>　　裴老夫人聽到這里，險(xiǎn)些昏厥過去：“流放？大人，這流放之地可是偏遠(yuǎn)得很，我們這一家老小能否承受得?。俊?p>　　大理寺卿嘆了口氣，道：“老夫人，您也知道，通敵叛國乃是大罪，皇上能饒他們一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于流放之地，我會盡量為他們選擇一個相對安穩(wěn)的地方?！?p>　　裴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但仍然擔(dān)憂：“大人，我兒縉霄素來忠誠，他怎么可能通敵叛國呢？這其中必有蹊蹺?！?p>　　大理寺卿皺了皺眉，道：“老夫人，證據(jù)確鑿，裴縉霄的確通敵叛國。至于其中的原因，我也無法探究。不過，皇上已經(jīng)下旨，此事已成定局?！?p>　　裴老夫人悲痛欲絕，淚水奪眶而出：“大人，我兒裴縉霄為朝廷效力多年，為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場？這叫我如何是好？”

　　大理寺卿見她又哭起來，眉頭一皺，轉(zhuǎn)過身去，面向裴家的一眾仆從丫鬟，清了清嗓子，喝問道：“諸位，你們可知裴家如今獲罪，將被流放邊疆，生死未卜。本官仁慈，給你們一個選擇，愿意留下的，可進(jìn)宮當(dāng)奴才，不必流放受罪。你們可愿意？”

　　話音剛落，場上氣氛頓時(shí)緊張起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露難色。

　　大理寺卿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似乎在尋找第一個愿意站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