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皇宮來人
薛老夫人在看到穆婉婳的第一眼時眼神很復雜，眼中似乎閃著淚光。
隨后她的眼神逐漸清明，變得冷漠而嚴厲。
“見過外祖母?！?p> “坐吧?！毖戏蛉说穆曇袈牪怀鲆唤z情感，仿佛坐在她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外孫女，而是自己不喜歡的人。
這讓穆婉婳摸不著頭腦，根據(jù)母親留下的手札，薛老夫人和兩個女兒的關系非常好。
當時母親懷自己的時候孕吐嚴重，薛老夫人多次乘車來府中探望。
可她現(xiàn)在對自己卻是這個態(tài)度。
薛老夫人冷冷看著她，開口，“若非太子妃之位落到你頭上，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p> 穆婉婳愣了一秒，隨后立馬跪在地上，“這么多年未在外祖母跟前盡孝是我的不是，還請外祖母贖罪?！?p> 薛老夫人的臉色有些動容，但語氣并沒有緩和，“你先起來吧，今日讓你過來是為了叮囑你一些事情?！?p> 穆婉婳起身坐在椅子上認真聽。
“當今太子是趙貴妃所出，從小養(yǎng)在皇后的膝下，這二位在后宮少不得一些明爭暗斗，等你成婚后她們免不得要把手伸進東宮。”
“說起來無論王皇后還是趙貴妃對你這位太子妃都不會太滿意，她們背后都有世族，族中都有妙齡女子，說到這里你也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吧。”
穆婉婳點點頭，這些她早就從系統(tǒng)那里得知，心里也有了準備。
薛老夫人隨后指了指身邊的一位嬤嬤，“這位是竹心姑姑，是你母親的貼身婢女，你母親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在我身邊此后，今后就讓她跟著你吧?！?p> 穆婉婳對竹心姑姑行了一禮，“見過竹心姑姑，竹心姑姑照顧我母親多年，理應是我的長輩，還請姑姑受我一拜?！?p> 竹心姑姑對穆婉婳的態(tài)度則要好很多，她連忙上前攙扶，“小姐別說這樣的話，能再服侍您也是奴婢的福分?！?p> 其實穆婉婳在看到竹心第一眼時，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一段記憶。
小時候她在鄉(xiāng)下的莊子里過得并不好，有一天一位姑姑偷偷出現(xiàn)給她帶了些生活物資。
此后這位姑姑就每三個月來一次，可每次她把東西放到屋外就走了。
有一次穆婉婳在屋里蹲著，等姑姑放下東西要離開的時候叫住了她，可那位姑姑頭也不回就跑開了。
此后東西還是會放到門口，可穆婉婳再也沒見過那位姑姑。
見到竹心第一眼的時候穆婉婳就確定，那位姑姑就是竹心。
薛老夫人乏了就讓竹心帶著穆婉婳在府里轉(zhuǎn)轉(zhuǎn)。
竹心帶著穆婉婳去了她娘未出閣時的閨房。
這房子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住過了，但桌子上卻沒有一點灰塵，顯然是有人時時打擾。
屋子里有一副畫像，畫中有兩位妙齡女子，眉目含笑。
竹心看著畫像，眼神中是散不去的悲傷，“左邊是大小姐。右邊是二小姐?！?p> “小姐，您別怪老夫人對您冷淡，當年二小姐生您的時候難產(chǎn)，最后撒手人寰。”
“之后京中流言四起，說您是孤星降世，穆家嫌棄您就把您送到了鄉(xiāng)下的莊子?！?p> “后來宮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大小姐也去世了，老夫人悲痛欲絕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小半年。之后她每次想念兩位小姐的時候都會來這里。”
竹心說得淚流滿面，時不時掩面而泣。
穆婉婳能體會這其中的痛苦，心里對薛老夫人也并沒怨恨。
“姑姑放心，我明白外祖母的不易?！?p> 竹心點點頭，臉上有了些許欣慰，“其實老夫人也并非對小姐你不聞不問，我偷偷去看你，其實老夫人是知道的?！?p> 穆婉婳心中也五味雜陳。
她抬頭再看向畫中妙齡少女，臉上是說不出的復雜。
兩位小姐的閨房彼此相連，穆婉婳都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許多他們一起生活的痕跡。
竹心回憶起往事，感慨道：“兩位小姐雖然容貌上有些相似，可脾氣性格卻是不同。二小姐活潑好動，熱心善良。大小姐沉穩(wěn)持重，敢愛敢恨?！?p> 說到這里她看了穆婉婳一眼，“說來奇怪，小姐您雖是二小姐所出，但容貌和氣質(zhì)卻更像大小姐?！?p> “特別是這眉眼和唇，幾乎一模一樣。”
穆婉婳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她沒見過母親和大姨母，只能從竹心的嘴里還原兩人的樣子。
另外跟來的兩個老嬤嬤也點頭，“的確，我看著小姐，就感覺跟年輕時的大小姐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隨后竹心又帶著穆婉婳見了見府中的女眷，然后就回了薛老夫人院里。
薛老夫人精神好了一些，坐在椅子上等她。
她身后站了兩排丫鬟，手里都端著各種家伙什兒。
“你嫁入東宮所需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了一份兒，另外我也會給你添一些嫁妝。”
“前路兇險，希望你能活下來，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難大可以來薛府找我?！?p> 薛老夫人面冷心熱，心中雖然不喜，卻終究沒辦法舍棄穆婉婳。
穆婉婳也感受到了薛老夫人的善意，再次躬身一拜，“孫女謹記外祖母的話，一定不會讓外祖母失望。”
薛老夫人親自把她扶了起來，臉上神情復雜，“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我都這把歲數(shù)了，也沒幾年了。”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查清楚你大姨母和母親去世的真相，哪怕我活著等不到了，死了你就燒紙告訴我，也讓我做一個明白鬼?！?p> 對于薛老夫人的話，穆婉婳并不意外，她自己心里對于母親和大姨母的死也早有耳聞。
她親自去調(diào)查過，母親懷孕的時候是外祖母派去的大夫照顧，懷孕期間一切良好，可偏偏在最后血崩而亡。
大姨母是寵冠后宮的薛貴妃，身體一直很好，可最后也因病去世。
若說這里面沒有貓膩，穆婉婳是斷斷不信的。
“外祖母您放心，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查清楚。”
薛老夫人點點頭，對穆婉婳滿意了許多。
這個外孫女更堅強勇敢，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外面匆忙跑進來了一個婆子。
“老夫人，不好了，宮里來人了。”
薛老夫人十分鎮(zhèn)定，“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p> “聽說太子帶著穆二小姐和一個婆子去陛下面前告了小姐一狀，說小姐心思狠毒，無辜虐待奴仆，人品低下……”
這婆子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了。
薛老夫人臉色鐵青，“這還沒嫁進東宮呢，他們有些人就按耐不住了?！?p> 竹心也很著急，“老夫人那我們應該怎么辦？”
薛老夫人一時間也沒想出一個好的對策。
穆婉婳走到薛老夫人身邊，十分自信道：“外祖母您且寬心，我已經(jīng)想到應對的辦法了，只要需要跟您借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