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遇斗毆
不妄在背后著急喊道,“國公先洗臉!”不妄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下被雷劈的樣子怕是要被所有人看到了...”
路上幾個士兵都向他問好,只是不知道為何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急匆匆走到河邊,見到一身煙藍色袍衫便服正在凝視著河水,似是在照鏡子。
這不正是自己嗎!
她拉過那煙藍色衣袍之人,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就這么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怪陰森的。
不過自己頭發(fā)怎么似是炸開了?臉上也盡是灰燼。怪不得不妄讓自己洗臉呢......
她有些著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自己”卻較為淡定,“如你所見,我們身子互換了。目測有被雷劈過的痕跡?!?p> 戴思謙怕的哪里是身子互換,她怕的是...蕭星緯此刻定是知道自己是個女子了。
戴思謙覺得天都塌了,她蹲坐下來,神色疲憊又憂傷,“我以前從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為何卻屢次讓我碰上?”
蕭星緯看著眼前自己英俊的臉龐露出自己從未見過的神色,倒是覺得有些新奇。
“你蹀躞系反了?!?p> 戴思謙低頭看著自己隨意系的蹀躞微微一愣,蕭星緯便已經(jīng)上來將那蹀躞扯過重新系上。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戴思謙愣住的表情,語氣慵懶開口道,“嗯?我自己的身子還碰不得?我可不想因為衣冠不整被旁人嘲笑?!?p> 戴思謙愣在原地許久,平復著自己忽快的心跳。他說的不無道理,但似乎又有什么不對。
她后退了一步,眼眸微瞇,“所以現(xiàn)在,國公知道我的秘密了。戴某別無他求,只愿國公能替戴某保守秘密?!?p> 蕭星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知曉她說的是女扮男裝之事??聪虼魉贾t的眼眸幽深了幾分,如深不見底的海水一般。
隨后他徐徐開口,“我不僅知道你是女扮男裝,我還知道——”
“娘娘是重活一世之人。”
蕭星緯話畢,話音卻一直回蕩在戴思謙耳邊。
戴思謙頭腦飛速運轉,如此說來一切都講得通了!蕭星緯也是重活一世之人,從凌羽節(jié)便察覺到自己的異常,隨后一直在背后觀察自己。
從一開始,他便什么都知道!
但他卻未曾阻止自己的計劃,也并未揭穿。這是不是可以代表,至少他和自己不是敵對立場?
戴思謙收起方才略微驚訝的表情后穩(wěn)了穩(wěn)心神,“如此看來,國公也并非一般人?!?p> 蕭星緯看向她,淡色眸子中泛起幾分意味不明的神色,“冒著殺頭風險,只是為了報仇?”
薩仁眼眸中有烈火涌動,那是無盡的仇恨在燃燒?!皶x國公高高在上,當然不會體會到那種囿于深宮,受盡冷眼苛待,慘死烈火之中的感覺?!?p> 蕭星緯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么,卻又未曾開口,眼眸也變得惆悵了幾分。
自己又有什么資格開口呢?自己與她終究是敵對關系,無論是王正卿還是余白,任何人都可以站在她的立場,唯獨他晉國公不行。
蕭星緯抬頭看向蒼穹無邊的天空,苦澀自他口中蔓延,“那便祝你——大仇得報?!?p> 蕭星瑋回到戴思謙帳中,余白隨后跟了進來。
不知為何,這幾日他看到余白便覺得煩躁。
他模仿著戴思謙的動作,向余白問道,“余白,你跟著我多久了?”
余白愣了一瞬,垂眸回答道,“自公主將我從斗獸場救下至今日,整整一千一百一十四天?!?p> 蕭星緯瞳孔微微一顫,他說的不是三年有余,而是一個有零有整的天數(shù),可見薩仁在他心中有多特殊。
同樣是男人,他怎么可能不懂。
余白和薩仁之間,有著三年多的曾經(jīng),是他無法超越的一千一百一十四天。
蕭星瑋的雙眸緊閉,一只手半握拳撐著額頭。他眉頭微微蹙起,面色也變得冰冷,明明是酷暑,卻似寒冬臘月。
他突然想做一回惡人,將余白從薩仁身邊趕走。
但下一秒,他卻只是揮了揮手,便讓余白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蕭星緯和戴思謙便騎上馬匆匆離開了營帳。
戴思謙握緊手中的韁繩控制著身下的白馬,看向身旁騎著馬的“自己”問道,“所以我們什么時候能換回去?”
戴思謙并無帶兵經(jīng)驗,若是讓自己模仿蕭星瑋,怕是破綻百出。
蕭星緯抬頭看了看萬里無云的天空,“短時間內(nèi)怕是換不回去了?!?p> 他轉頭對身旁的“自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緩緩開口道,“剿匪的功績都歸你,不好嗎?”
戴思謙輕笑一聲道,“不屬于我的,我薩仁不要。”隨后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韁繩,那馬嘶吼一聲,便向前疾馳而去。
平宣縣。
蕭星緯和戴思謙本想直接向衙門借人,還未行至官府,卻被一場打鬧引走了注意力。
一五大三粗的男子吼道,“王二,我是看你大兒子死了,覺得你可憐不與你計較!可你簡直是個畜生!”
那名被喚作王二的男子急得臉紅脖子粗,“那地世世代代都是我家的!就算我兒子去了,那也應該是我的地!”
“呸!真不要臉,你為了這塊地連夜在那蓋了個房子是什么意思!還把我們地都擋住了,真是晦氣!”
……
兩幫人聲音越吵越大,最終他們竟掄起鋤頭打了起來。他們的眼神如野狼一般,每個動作都是下了狠手,幾乎是要將對方骨頭擊碎。
他們二人正欲上前阻止,下一刻卻見前方一排衙役已經(jīng)趕到。
領頭的衙役呵斥一聲,“大膽!敢在此聚眾斗毆,將這幫人通通給我?guī)Щ厝?。?p> 那五大三粗的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官爺,這是我們的自己的事,況且是那王二不講理在先……”
那衙役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話,見了知縣大人再說吧?!?p> 待他們走后,蕭星緯下馬看了看地上他們的打斗所留下來的血跡,“倒是些不怕死的?!?p> 戴思謙略微思索后道,“或許,也可以為我們所用?!?p> 他回頭與戴思謙相對視一眼,心下了然,隨后一躍上馬,“走吧,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