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代言情

藤蔓向上

第一三七章 或有神示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080 2024-11-15 02:00:00

  樓婧宜總是尖叫著爭搶。

  奚午蔓總能想到在魚塘邊見過的那兩個學齡前男童。

  他們爭奪竹竿時,大概也說著這樣的話——

  這是我的!

  不,這是我的!

  奚午蔓把話語代入了當時的場景,發(fā)現(xiàn)毫不違和。

  可是,那根竹竿最后不屬于他們任何一個人,甚至,他們?yōu)樗麄兊貌坏降臇|西而挨了打。

  樓婧宜有沒有挨打,奚午蔓不知道,不過,樓婧宜總纏著樓盛,而樓盛總黑著一張臉,完全是對誰都瞧不上也不愛搭理的表情。

  奚午蔓感覺,樓盛并不是生來就是那樣的表情,他的表情是被樓婧宜逼出來的。

  當然,這只是奚午蔓出于好奇的猜測,并非說樓盛的厭世感真的是由于樓婧宜。

  奚午蔓不知道樓婧宜和樓盛到底是什么關系,她沒有問,只能猜到樓盛和樓婧宜有點親戚關系,比如堂兄妹什么的。

  其實不管他倆到底什么關系,對奚午蔓而言都不是很重要,她只是有點好奇,為什么樓婧宜總是那樣大吼大叫,總像爭玩具的小孩子一樣爭樓盛,甚至為了樓盛,總是表現(xiàn)出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瘋狂。

  僅僅是因為好奇,奚午蔓整宿想著樓婧宜,畫畫畫著畫著,思緒就飄遠,樓婧宜的臉與行為就占據了整個夜晚。

  這夜里的濃霧,是為樓婧宜而起的,為了讓人對她產生探索欲。

  打著手電筒、或者干脆摸著黑,走進那一片濃霧、或者只隔著窗戶觀察,去探尋樓婧宜的內心世界。

  也許會發(fā)現(xiàn)另一片人間四月天的生機盎然,也許會發(fā)現(xiàn),那里完全是一派霧場,連樓婧宜本人都什么也看不清。

  走在霧里,踩著的是什么、撞著的是什么、碰著的又是什么,完全是憑盲人摸象一樣的猜測。

  可是為什么非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呢?

  天快亮的時候,奚午蔓才突然想到。

  那到底是什么都沒關系,樓婧宜的動機與心理也不重要。

  反正,樓婧宜只是一個過客,就跟肖茜一樣。

  是的,奚午蔓至今不知道肖茜在她面前囂張跋扈的底氣到底是什么,不過突然覺得,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那有什么重要呢?肖茜在監(jiān)獄里,也許她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

  而以后樓婧宜會出國,就算不出國,奚午蔓也不一定能再見到她。

  她們本來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管是肖茜還是樓婧宜,奚午蔓本來完全可以跟她們沒有交集。

  但她居然遭受了來自那兩名女性的暴力,由于男人。

  噢,這簡直荒謬!

  她們居然認為,她們像小孩子爭玩具一樣非要得到手的男人,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會抱有和她們一樣的想法,她們把她們中意的男人身邊的每一個女性都當做情敵。

  這過分自大!

  她們簡直令人身心疲憊,又令人抓狂。

  奚午蔓實在受夠了。于是,她總是刻意與樓盛保持著距離。

  她可不想再遭到無端的暴力。

  本來一個女孩子是很可愛的,但她陷入了愛情——如果那種麻痹自我的、嚴重影響一個人人格的東西能夠被稱為愛情。

  樓婧宜幾乎無時無刻不跟著樓盛,至少在奚午蔓能看見的地方是這樣。

  有了那個少女的限制——當然是受到了限制,無論是言行還是思想——樓盛完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應付其他的人際關系。

  那少女實在太會整事兒了。

  奚午蔓幾度懷疑,樓盛稍微把樓婧宜晾一晾,樓婧宜就會把天捅出個婁子。

  那小姑娘——也不是很小——的任性簡直達到了令人后背發(fā)涼的程度,她會做出什么事來都不奇怪。

  奚午蔓把她劃分到了危險一類的人,時刻警惕著與之保持距離,也不讓其靠近自己。

  即使只是偶爾遠遠地瞥上了一眼,奚午蔓就已經能感知到,樓婧宜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足殺死人的利器。

  連眼睫毛都能作回旋鏢。

  有呂樹在,奚午蔓倒也不至于每天膽戰(zhàn)心驚,只是對樓婧宜已經有了一種發(fā)自心底的抗拒。

  不錯,是抗拒。

  她拒絕接受樓婧宜的存在。

  當她看清自己的想法,卻為自己的這一想法打了個寒戰(zhàn)。

  她自知沒理由抗拒樓婧宜的存在。

  不管怎么說,樓婧宜有存在的自由,或者按某種宗教的說法,樓婧宜是上帝的子民,上帝既創(chuàng)造了她,自有用意。

  于是,奚午蔓開始主動追尋樓婧宜的身影,試圖從她身上看到某種神示。

  樓婧宜總是跟樓盛待在一起——這是她一貫的作風,奚午蔓便連帶著一起觀察了樓盛。

  不過從一開始,奚午蔓就沒把樓盛和宗教教義聯(lián)系在一起,所以嚴格講來,她是把樓盛當成了工具,更好地了解樓婧宜身上神示的工具。

  那雙黑亮的大眼睛,辨識度很高的高鼻梁,還有沒什么辨識度的薄嘴唇及感覺每天都變化形狀的臉蛋,奚午蔓漸漸發(fā)現(xiàn)其中的美,并有些沉淪。

  還有那少女獨有的肌肉不發(fā)達的長腿,苗條的身姿,拋開心底的抗拒,完全具備奚午蔓會琢磨著畫下來的美感。

  但是很遺憾,由于已經產生了抗拒心理,再怎么也無法放下心里的成見。奚午蔓沒有考慮把樓婧宜當作創(chuàng)作素材。

  奚午蔓致力于從樓婧宜身上探尋到上帝的痕跡,甚至抱了這樣的期待,很淺的期待——也許,可以通過樓婧宜相信上帝的存在。

  正如不信仰任何宗教一樣,奚午蔓也并不相信上帝的存在。

  即使是生活在周圍人都會到教堂懺悔或祈禱的環(huán)境里時,她也從沒做過彌撒,也沒向上帝祈禱,自然也沒懺悔過。

  從某種程度講,她是無神主義者,雖然她并不喜歡各種各樣的主義,也不喜歡用什么主義者定義某一個人。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一些概念——哪怕不那么準確,甚至往往會讓人產生偏見——在使用上有很大的便利性。

  人類現(xiàn)有的知識體系,無法證明上帝的存在,同樣,也無法證明上帝不存在。

  對未知的東西,完全可以把自己當作中間派,即使是無神論者,也可以抱著隨時改變觀念的態(tài)度。

  正是抱著這種觀念可改的態(tài)度,奚午蔓觀察樓婧宜。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