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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一四八章 給貓嘗嘗鮮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120 2024-11-20 20:00:00

  突然的亮光刺得奚午蔓本能閉上眼睛。

  在重新睜眼看清男人的臉之前,她先聽見奚午瀟的聲音。

  “阿硯,你在做什么?!”奚午瀟的憤怒遠(yuǎn)超震驚。

  奚午蔓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很快消失,酒氣朝門口的方向移去。

  “瀟瀟,這是誤會?!鞭晌绯幵噲D為剛才的行為狡辯,奚午瀟沒給他機(jī)會。

  “跟爺爺說去吧?!鞭晌鐬t把奚午硯推出門外,緊接著關(guān)緊門并上鎖。

  確保外面的人不會闖進(jìn)來,奚午瀟大步走到床邊,取下桁架上的衣服,一邊柔聲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奚午蔓,一邊扶她起身,在她睡衣外面罩上毛衣和羽絨服,像對還不會自己穿衣服的孩子那樣。

  再三確認(rèn)奚午蔓不會受凍后,奚午瀟才拉著她的手出門。

  雪與燈光同色,風(fēng)在色彩中暴露形狀,顯得窘迫。

  奚午蔓她們到廳堂時,三爺爺正端坐于主位,兩側(cè)坐著八個男人。

  他們身后,站著他們的女人和晚輩。

  他們神情嚴(yán)肅,令每一個進(jìn)到這里的人都不自覺遵守這場“神情最嚴(yán)肅者杯”競賽的規(guī)則。

  奚午蔓一眼就看見奚耀航身后的奚午承,他們的視線剛有交接,她就被奚午瀟拉到了人群中央,正對著上座的三爺爺。

  偌大的廳堂靜悄悄的,跟沒人一樣,奚午蔓清晰聽見從后面?zhèn)鱽砟_步聲,是明顯刻意拖著步子走路的聲音。

  那聲音持續(xù)了半分鐘,酒氣未散的奚午硯噗通一下跪到奚午蔓身旁,朝著三爺爺就“咚咚咚”一連磕了好幾個頭。

  “爺爺,我冤枉啊,我冤枉!”奚午硯完全是受害者的委屈神情,抬手指著奚午蔓,“都是她!是她勾引我!”

  “絕大多數(shù)強(qiáng)奸犯都覺得自己是被勾引的?!鞭晌鐬t冷不丁搶白。

  “我又沒惹你,你插什么嘴?”奚午硯大發(fā)脾氣。

  奚午瀟瞟了他一眼,又牽著奚午蔓的手,往前走了幾步。

  “爺爺,您看見了嗎?”奚午瀟抬手一指奚午蔓的臉,“蔓蔓臉上的巴掌印還紅著呢?!?p>  “那是……”奚午硯急了。

  “是什么?”奚午瀟不慌不忙地轉(zhuǎn)身,直視奚午硯的眼睛,語氣卻咄咄逼人,“你想說是床上的情趣?還是馴服的游戲?”

  “粗俗!”奚午硯氣得險些拍地板,“你一個女人,怎么敢當(dāng)眾說出這么粗俗的話?!”

  “這就粗俗了?跟你的靈魂比起來,我說的話可擔(dān)不起粗俗倆字?!?p>  “你是個女人!”奚午硯持續(xù)發(fā)瘋。

  奚午瀟沒再在他身上浪費(fèi)過多時間,轉(zhuǎn)身看著一直沉著臉的三爺爺。

  “什么時候奚家的女人不被允許在公共場合說話了?”奚午瀟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她有意提高嗓音,“什么時候奚家的女人就要默默忍受男人的奸污了?”

  “如果僅僅因為我是個女人,就不能在公眾場合說清事實(shí),就必須接受源自男性性別優(yōu)越感的輕視,那我實(shí)在找不到為了家族榮耀而拼命的理由?!?p>  “反正你們嘴上說著男女平等,骨子里卻認(rèn)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是男人的奴隸,女人就活該忍受男人的卑劣和暴力。反正你們認(rèn)為,家族的榮光全屬于男人,女人只是跟著你們享福的寵物?!?p>  “反正即使臉和身體被當(dāng)成沙袋,那也是女人活該,誰讓我們那么不識好歹,居然膽敢在你們有興致的時候反抗!”

  奚午瀟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上面的話,但她一點(diǎn)都不累,連冷酷的臉色都沒絲毫變化。

  她只停了不到半秒,沒給別人說話的機(jī)會

  “是嗎?”她看向還跪在旁邊的奚午硯,“所以你理直氣壯地以男人的身份指責(zé)我,你指責(zé)我身為女人,居然敢當(dāng)眾說話!你怎么敢?”

  她話音陡轉(zhuǎn)。

  “你怎么敢說那樣的話?你怎么敢有那樣的想法?你以為這是在哪里?”

  “難道你居然以為奚家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樣齷齪嗎?你居然以為在這個地方會有人同情你、為你的可恥行為洗白嗎?”

  “你怎么敢?你把這當(dāng)成縱容你放肆的風(fēng)月場嗎?”

  她的手指在空中重重點(diǎn)了幾下,同時說下最后兩句話:“這是在奚府!你應(yīng)該知道你是奚家最大的恥辱!”

  末了,她偏過頭去,不看奚午硯,眼角落下兩行淚,那淚水似為家族蒙羞卻無能為力而流。

  廳堂里女人們的情緒漸漸高漲,三爺爺忙用手杖重重敲了敲地板,壓下這躁動。

  “哪只手打的?”三爺爺?shù)恼Z氣冷靜得出奇。

  奚午硯明顯一驚,慌張地抬頭,目光在人群中尋找什么。

  “是你!”他指著站在奚耀航身后的奚午承,“你陷害我!你跟我說蔓蔓晚上一個人睡!”

  奚午承用柔和的目光看著他,十分平靜,問:“難道是我把你送到蔓蔓房間的?”

  “你!”

  “你這就過分了,阿硯。”人群中一個男人拖著疲倦的嗓音,“阿承只是擔(dān)心蔓蔓睡覺打被子,是你自己急著走,我們拿出瀟瀟姐親手釀的酒都留不住你,誰知道你打了這歪心思。再說,未婚的都是一個人睡啊,瀟瀟姐也是,我們也是。”

  奚午硯的神經(jīng)已由于恐懼而錯亂,他這樣辯駁:“我喝多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蔓蔓的房間!”

  “真是絕妙的借口。”另一個男人用帶笑的嗓音揶揄,“難道是狄俄尼索斯對你施行了報復(fù)?”

  “誒誒,酒神可不會強(qiáng)迫一個人做這種事?!庇忠粋€男人完全是玩樂的口吻,“‘試看一個貞靜的女人在狂歡節(jié)里也不致玷污自己的名節(jié)’?!薄?】

  眼見著氣氛就要?dú)g樂起來,三爺爺一開口,瞬間將氛圍降到冰點(diǎn):“哪只手?”

  “爺爺,您不能這樣對我!”奚午硯意識到事態(tài)不可扭轉(zhuǎn),“我可是外運(yùn)集團(tuán)的總裁?。 ?p>  “那就是兩只手都不要了?!比隣敔斠淹耆珱]了耐心,緩緩站起身,“正好,給昨天帶回來的貓嘗嘗鮮?!?p>  奚耀航等坐在椅上的人也紛紛起身,跟在三爺爺身后離開。男人們身后,是女人和小孩。

  人群往外涌,完全無視了還垂頭跪在那里的奚午硯。

  好幾個與奚午蔓同輩的人在廳堂外逗留了好一會兒,互相調(diào)侃夠才會散去。

  奚午蔓本來想聽聽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被奚午瀟拉著手先走了。

咖啡和白蘭地

【1】[古希臘]歐里庇得斯著,羅念生譯:《歐里庇得斯悲劇集17:酒神的伴侶》,上海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第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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