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同病相憐
因此,若他再起惡念,要么一擊斃命,讓她徹底無言!
要么,便等著她的秋后來算賬吧!
言畢,慕漁大步邁向門口,猛地拉開房門。
守在門外的小德,因門驟開未能及時(shí)反應(yīng),一下?lián)淞藗€(gè)空。
“漁小姐?您,您這就走啦?”
小德嗖的一下跳起來,連連后退,直退到旁邊擺著花瓶的架子邊,才站定腳跟,忙不迭地抄起一個(gè)花瓶,像盾牌一樣擋在胸前。
萬一漁小姐忽然又要揍他,這花瓶至少能護(hù)著臉不是!
而慕漁根本沒空理會(huì)小德,抬腿便往自己沉香小院走去。
她人一走,屋里剩下的慕庭文卻愣了半晌,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滿肚子的氣不打一處來!
煩人精!
真是個(gè)頂頂煩人的家伙!
臨走前說的那是什么話嘛!
就不能和和氣氣地跟他說話?非得撂狠話不可?
他……他也不是個(gè)不分好壞的渾小子。
這時(shí),已經(jīng)把花瓶放回架子上面的小德卻反問道:“五少爺,您說的是真心話嗎?”
如果不是漁小姐來勢洶洶,五少爺知道自己壓根兒對付不了她,他會(huì)真心實(shí)意地聽漁小姐講道理嗎?
恐怕不可能吧?!
五少爺平時(shí)多嫌棄漁小姐啊。
認(rèn)真聽漁小姐講道理?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
慕庭文被小德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臉蛋已經(jīng)被慕漁打腫了,現(xiàn)在又被小德這一說,臉更紅了。
慕庭文腦子一轉(zhuǎn),瞅準(zhǔn)機(jī)會(huì)對小德道:“你這小子,我還忘了問你那些筆墨紙硯事呢!”
小德一聽心虛得緊,連忙把東西收拾好,正打算開溜,剛邁幾步,就被慕庭文叫住了。
“小德……你,你認(rèn)為……她,她……她人怎么樣?”
“她?五少爺您說的是誰???還有,哪方面怎么樣?”
慕庭文恨不得把手里的書本直接扔小德腦門上。
吃那么多糧食,怎么就笨成這樣了?!
“誰?!還可能有誰?!當(dāng)然是剛才走掉的漁姐姐!”
“漁姐姐?”小德敏銳捕捉到了重點(diǎn),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慕庭文,“五少爺,您平時(shí)可都是‘煩人精’不離口的稱呼漁小姐的——哎喲——疼——”
小德話沒說完,就被慕庭文用水杯敲了腦袋。
“讓你多嘴!”
雖然心里還有些別扭,盡管不愿承認(rèn),
但慕庭文清楚,
今天,因?yàn)榇蠼憬愕木壒?,慕漁沒有把事情捅出去,的確讓他心里起了波瀾。
他有那么一瞬間真覺得,平時(shí)是不是對漁姐姐太苛刻了。
咦?你說慕漁剛才那幾句話能讓慕庭文這熊孩子感動(dòng)得改過自新?
看看慕庭文那腫得像饅頭的臉,哪里是被感動(dòng)的,分明是被慕漁那幾巴掌扇清醒的!
不是有句話這么說嗎,不打不成器,打了才老實(shí)。
對不對?
小德?lián)炱鸨荒酵ノ娜映龅牟璞?,放回桌上,想了想才開口:“五少爺,您仔細(xì)想想,漁小姐除了以前常讓侯府丟臉外,其實(shí)也沒別的大問題。況且,那些也不是漁小姐的錯(cuò)?!?p> 漁小姐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和咱們不同,一回侯府就得學(xué)這學(xué)那,還得應(yīng)付各種聚會(huì),一緊張出錯(cuò)也難免的。
人嘛,總有馬失前蹄的時(shí)候,五少爺那么精明,不也偶爾出岔子?
問題在于,大伙的目光全聚焦在漁小姐身上,自然她一舉一動(dòng)都顯眼,稍有差池,就成了侯府的笑柄。
說這話時(shí),我可是掏心窩子的真誠。
絕對不是因?yàn)槟脻O小姐那股子狠勁兒,我生怕背后嘀咕兩句,回頭就被她收拾得鼻青臉腫,跟五少爺同病相憐!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小德扯了一堆,不知哪句觸動(dòng)了慕庭文的心弦。
可那一閃而過的不對勁,就像水從指縫溜走,想抓都來不及。
小德一愣一愣的,“五少爺,我剛講了不少,您到底想知道哪句呢?”
“我要清楚,還問你干啥?!”
“……”
好像的確是這么回事。
小德絞盡腦汁回憶,卻總不對慕庭文的胃口。
最后,慕庭文不耐煩地?cái)[擺手,“算了算了,問也白問!”
……
周管家?guī)Я藥酌麎褲h,把王老伯押進(jìn)了柴房。
“嗚嗚!!嗚嗚嗚??!”
王老伯認(rèn)為自己被背叛了,怒火中燒,嘴里被塞著布,還是拼命掙扎喊叫。
這一路的嚎叫,周管家耳朵都要起繭了!
這老頭就不能消停會(huì)兒嗎?
除了煩躁,周管家更多的是恐懼。
這老頭顯然是豁出去了,非要揭他的老底不可。
想想他當(dāng)年花了多少心血,才爬上了平陽侯府管家的位置!
這大好前程,怎能被王老伯這樣的糟老頭子毀了!
“你們先出去,我跟他單獨(dú)談?wù)劇!?p> 周管家眼神一轉(zhuǎn),等人都撤了,立刻變了副模樣。
“老王,別喊了!”周管家低聲哄著,解開了綁住王老伯的繩子。
雖重獲自由,王老伯仍舊憤慨,“別以為幾句好聽話就能糊弄我!”在老太太面前,他不是想犧牲自己保全大局嗎?
“哎呀,老王,你這是說哪兒去了!我像是那樣的人?”周管家挨著王老伯坐下,套近乎道:“漁小姐指認(rèn)你半路拋下她們跑了,大小姐又護(hù)著漁小姐,我怎么給你辯解?!”
老太太聽了倆小姐的話,鐵了心要拿王老伯來開刀,那時(shí)跳出來不等于自投羅網(wǎng)嗎?
不僅救不了王老伯,還將自己搭進(jìn)去,多不劃算!
倒不如我在老太太面前演場戲,反正也沒人疑心到我,我正好暗中幫老王盤算呢!
“你真這么打算的?”王老伯半信半疑,不敢輕易采信周管家的話。
周管家一臉誠懇,“那我當(dāng)然是為你考慮的!“
等明天人販子一來,我私下里疏通一下,悄悄把老王送到侯府某個(gè)不起眼的莊園。
到那時(shí),莊園的事全由老王做主。
這不是懲罰,簡直是獎(jiǎng)賞嘛!
“哎呀……”
周管家那一套畫大餅的本事真叫絕,幾句話下來,王老伯的心思還真活動(dòng)了。
“瞧這個(gè)給你!”周管家趁熱打鐵,連忙又往王老伯手里塞了個(gè)沉甸甸的銀元寶。
“我說過,只要你把事情辦妥,好處少不得你的。現(xiàn)在呢,雖說漁小姐指認(rèn)了你,可你活兒是干了,這么一想,你的那份錢也不能少。”
王老伯握著那銀子,用牙咬了下——
硬,硌得牙生疼!
千真萬確。